那些我似曾相识的柔茹武士都凶狠狠的盯着我们,似有不甘之意。他们都是一些天生的好战嗜血之徒,轻易的放弃一场胜券在握的搏杀,实在是扫兴。
除了李雍容和景伯,我们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从他们的神情来看,一定是一次不愉快的交谈。然后,缇百合公主连一个带路的向导也没有给瑞拓皇子留下,带着她的队伍扬长而去。真是不可理喻,一点待客的礼节都不讲究。
瑞拓皇子显然恼怒异常,面色异常的苍白。难的见他怒形于色,看来他是很喜欢缇百合公主的。却受到这样无情的打击。想不到这样一个连话都不肯多说,骄傲的皇子,照样有人弃之若履,我真想向他表示深深的同情。(啦啦啦……)
恐怕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事不关己,幸灾乐祸。我听见瑞拓皇子第一次向别人不耻下问。他问的是满脸愤怒之色的李雍容。“李将军,我们还需多少时辰才能到达缇于巴鄂王庭?”
大概受到别族女人的羞辱,所以对同胞姐妹亲切起来。也忘了使用皇子代言人。亲自张口说话了。李雍容真是好样的,宠辱不惊(说实话,我越发喜欢她了)。
她在心中略一思考,朗声肯定的答道:“以我们的脚力,快马加鞭,中午时分估计差不多就到了。”瑞拓皇子点点头,大声对我们说道“兄弟们,你们不顾生死,陪着我历尽艰辛才来到草原。”
他用一种真诚的语气说道:“我们是负命而来,可是柔茹人言而无信。如果此时我们惧怕退却,也许可以逃得性命,后果是授人话柄落人耻笑。如果我们勇往直前,坚决的抵达缇于巴鄂王庭,此去却是如同以卵击石,生死未卜,不知你们可有信心和胆量,陪我前去?”
哇塞,还以为他不善言辞,原来说起话来好煽情噢。因为我们立刻热血沸腾起来,不约而同的大声答道:“誓死陪同殿下,抵达柔茹王庭!”真是天生的政治家,我都忘了用大脑想想,他到底是为了勇敢信义,还是寡人有疾?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草原上熏染的暖风霎时变得诡异起来,马蹄践踏处,那些绿草丛中盛开的五颜六色的鲜花,似乎也变得虎视眈眈起来,没有一丝娇媚之意。
我相信我们胯下的战马一定都是百里挑一的千里宝驹,才能经得起如此激烈的长途跋涉。远远地,一座有着巨大辉煌圆顶为主建筑的穹庐,展现在我们视野里,景伯挥手命令我们放慢了疾驰的速度。
一条美丽的河流傍着那座穹庐缓缓地流向远方,远处似乎还有放牧的牛羊。河岸两边,丛生着许多青翠的树木。这是一片多么美好安宁的圣地,简直无法和战争与杀戮联系在一起。
我们一路疾驰而来,始终都在柔茹人的视野掌控之下。否则我们策马扬鞭的闯进他们的领地,还不招来大军堵截?很快,就有一队耀武扬威的王庭卫队远远地迎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文士装扮,戴着镶一颗硕大绿宝石的白色貂皮帽,腰间佩着一把金刀。
双方都立住马蹄,那个文官并不下马,只是在马上右手按胸低头向瑞拓皇子行礼道:“臣,希利亚,缇于巴鄂可汗的国相,奉可汗之命,前来迎接圣泰常皇子殿下。请——”
他一口流利的汉语,只稍稍带一点异域口音。神情倨傲而又不失礼节,真是一个出色的外交家。瑞拓皇子微微点头,并不多言。希利亚的卫队头前带路,我们跟在他们后面缓缓向那座穹庐王宫进发。
许多持弓佩刀的武士,排成长长的两列,侍立在穹庐前面。希利亚率先下马,来到瑞拓皇子面前,恭敬的说道:“可汗王庭已经到了,请殿下下马暂候。”
我们纷纷下马,只见一个戴着长长佛珠,僧侣模样的人大步走了出来,高声说了几句什么。原来,古代汉族王朝用太监,异族王庭用和尚。反正都是一些不能近女色的人。
希利亚翻译到:“殿下,可汗有请,除了您的贴身侍卫,其余的人留在外面等候。”说着,转身对身边的那些卫士命令了几句,那些卫士立刻过来。
他对瑞拓皇子说道:“殿下,请不要见疑,你们想来已是人困马乏,我们已经给你们准备了食物,让你们的战马放牧饮水,勇士们休息一会吧。我们是不会和没有战马和武器的敌人战斗的。”
瑞拓皇子微微一笑:“我会亲自向缇于巴鄂可汗表示感谢。”我们不知道来的人里面,除了景伯,还有谁是皇子的贴身侍卫。没想到,景伯对我们说到:“三位将军和我陪殿下里面觐见,其余的人听从希利亚国相安排。”
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一切只能看情形再说。反正我们来到这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有人把我们的马缰接了过去,牵去补充草料。随着那个传话的僧侣,跟在瑞拓皇子身后,准备赴汤蹈火。
正要迈步进入,只见那些似乎没有表情的卫士,忽然齐声大吼一声,霎时,所有的箭都搭在弓上。个个怒目圆睁,一副蓄势待发的吓死人模样。
幸亏,我们都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瑞拓皇子早已神色泰然的缓步而入,看着那些依次收势而立,凶神恶煞一般的武士,我冲着他们吐吐舌头,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