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枯败干燥的树枝架在掏空的底部,上面逐层垒好新鲜的树干。从那天晚上之后,我知道一句谚语:湿柴不用吹,只要一大堆。景伯并不急于点燃柴堆,他也在静候时机,节约能源。
命令所有的人全部退回一人高的护墙里面。除了放哨的人,其余的人全部原地休息待命。夜色已经深沉,头顶上的天空繁星密集,一弯新月忧伤的挂在远远的天边。
耳边是瀑布的轰鸣声,溪水远去的哗哗声。有一丝寒意袭来,呜呜,我又想起我温暖的家,不对,那是姥爷姥姥的温暖的家。我怎么这么惨哪——一头跌进一个扭曲的时空。
老天哪,你把我丢进一个温柔富贵,歌舞升平的王宫贵族不行吗?再不济,做个平民百姓也行啊。竟然把我扔进这么一个险象环生,血淋淋的战场。这会还被无数的野狼围着。我问候你八辈子祖宗。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只有身后的马匹轻轻喷着响鼻,运动着蹄铁。我在命运的大起大伏之中,惊恐兴奋之下,暂时把饥饿困倦的感觉都忘了。但是,不知道他们奔走战斗了一天,为何没有一个人要饮水用餐。
心中一惊,忍不住努力的睁大眼睛,听着他们轻轻的呼吸。生恐一眨眼,他们会化成可怕的妖魔鬼怪。这时,景伯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同样白色的披风,轻轻的披在二皇子身上。
这个超级大帅哥显然是被人侍候惯了的,连谢也不肯说一声。而且连手也懒得抬一下,景伯仔细的为他系好披风的带子。甘心忍受残酷的压迫,哼,真贱哪!
估计到了夜里十来点的时候,我真想摸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看看时间,哪怕打个电话给姥爷也好啊。可是浑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硬邦邦的铠甲。顺着小腿一摸,小腿肚上竟然还绑了一把匕首。
看来我是在那个世界彻底的告别了。然后灵魂就直接穿越到这个身负武功,和我一个姓的人身上了。真是值得安慰,好歹还有一身应该是过人的本领,还是一个姓,没准这个人就是我的前生也说不定。
“狼群有动!”正在胡思乱想,一个哨兵低低的的声音清晰的划过耳膜。“尉迟将军,杨将军,我们三人出去点火!”景伯命令道。他身先士卒的纵身越过护墙,只奔左边的那堆木柴而去。
尉迟将军理所当然的选择了中间的那堆木柴,看来我只有去点右边的那堆木柴。纵身越过护墙,奔到柴堆前,我抓瞎了。抓瞎的问题是,我没有火种啊。
狼的聪明狡诈,真不是浪得虚名。它们已经感觉我们有所行动,就像疾风卷过落叶,所有的狼一起发出可怕的嚎叫,冲了过来。左边的柴堆和中间的柴堆立刻冒出火焰和浓烟。
我这里立刻成了狼群攻击的重点目标,而且,要命的是景伯和尉迟将军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危险。所以点着柴堆之后,立即撤了。他们想,以我的身手,点火就走,不会是什么难事。
我拔出背上的宝剑(亲人哪,如果不是你一天到晚身上背着一把宝剑,我们俩就玩完了)。雪狼王冲在前面,差点和我碰了鼻子。大概对我心存余悸,我一剑劈去,它疾忙纵身跳开。
我挥剑和紧随狼王向我扑过来的另外几只恶狠狠的大灰狼展开搏斗,剑光闪处,立刻有几只大狼惨声嚎叫着跌倒或者逃开。迫于我手中宝剑的威力,狼群稍有退缩。
几十只健硕的大狼呜咽着,不肯放弃对我的攻击。它们一定是觉得,只要战胜了我,就可以从这里打开一个缺口,进而捕获里面的猎物。一个白色的身影须臾间掠到我的身边,我心里一笑,还算有点良心。
依然是冷冰而又不悦的声音:“为什么不点燃柴堆?”嗐,我真自作多情了,原来又是来训斥我的。“我没有火种啊,你有没有啊,借我用用吧。”
我听出他语气中的气结:“你腰上挂的是什么?”“啊?”我恍然大悟,急忙伸手向自己的腰际摸去。一个布袋子,两块石头,还有一条毛茸茸的什么东西。切,我还以为是火柴或者打火机呢,真是瞎喜欢一场。
我鼓鼓嘴,和他商量:“帅哥殿下,求你帮帮忙,把柴堆点一下。这什么东西我不会用啊!”“你……”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火镰石和火绒,动作真快,火光立刻冲出来,狼群吓得四散逃开。
雪狼王退到远处,一双绿莹莹的眼睛长久的盯着我,完了,完了,我被老天爷盯上还不算,这会又被狼王耗上了。以后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陌生世界我还怎么混哪?
冲天的火光,真的阻住了疯狂的狼群。我不得不佩服景伯,他把柴堆指定垒在离护墙一定的距离。这样既能吓住狼群,又不会烤焦我们。狼群又试图从涧溪上方攻击我们,因为有喘急的溪水帮忙,狼群前赴后继的牺牲了大约一百多只,也没有达到目的。
一边是熊熊的火光,一边是坚决的严守死防,狼群的斗志逐渐涣散。警戒稍微放松,大部分人都退回护墙之内原地休息。火光暖烘烘的烤着我们,一阵倦意袭来。不敢想象,纷纷扰扰之中,我坐在一块小石头上,靠着一块大石头不管不顾的睡着了。
这个夜晚真是异常的深沉,我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一会儿我是奥特曼,一会儿我是大怪兽。一会儿在天上飞,一会儿又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就是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前世,没有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