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澈宫灭门当日,扇须右使在若冰的包裹中,放入了足够我俩生存几年的盘缠。秘密逃出之后,我带着若冰,在一处僻静的山林,买下了一幢大房子,作为我练功的秘密基地。
不得不说,“水炫”似乎是特意为我而准备的邪功,自修行之日起,我那原本空虚的灵魂,仿佛突然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于是,自那日起,我将自己封闭的密室,夜以继日地修行着。五岁的小若冰,成为我主要的血源供应者,也是照顾我饮食起居的唯一伙伴。
那时候的我,早已习惯了被人捧在掌心的少爷生活,根本不懂得生存的艰辛。我从来都没想过去关心,年仅五岁的她,为了照顾我这个小少爷,每日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我将扇须右使留下来的银两,全部都交给了她去打理,自己则全心全意修行“水炫”。
对于若冰,我有着绝对的信任。每次看见那丫头崇拜而羞涩的眼神,我总会在心里嗤笑,真是一个蠢丫头。如果她想逃走,这几年将是她最佳的时光。可是,我却非常清楚,那丫头根本不会逃。她不会离开我,更不会背叛我,因为,她是我风涧澈的奴。所以,我很放心把一切都交给她。
魔功“水炫”似乎天生为我而出现,我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过了它的创始者风涧镐。不过短短三年,我的功力已达到当时一流剑客的水平。这三年里,我潜心修行,完全忽略了那个总会定时出现在我身旁的小小身影。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那是一个秋风萧瑟的黄昏,我独自的林中舞剑,在满头飘落的碎叶中,欣赏落日时分天际那一缕血红的霞光。每日夕阳西下之际,身着红裙的小若冰,都会蹦蹦跳跳给我送来晚膳,并且坐在我身旁,笑嘻嘻地望着我用膳。然而那一日,她没有出现。
我坐在树荫下,不耐烦地等待着。夜色渐沉,夕阳的余光消失殆尽,漫天繁星爬上了漆黑的夜空。可是,那个从来不曾迟到半分的女孩,依旧没有出现。
我的心情开始变得莫名地焦躁。我怒气冲冲地回到我们的宅子中,却发现,她不在那里。我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会不会已经逃走了?我的“水炫”还没有修炼成功,她是我的第一个血源供应者,我需要她。如果,她敢逃,我定饶不了她!
于是,我凭着对她气息的感知,一路寻她而去。只是我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她,竟会是这样的情形。
微弱的月光下,漆黑的深巷中,她跪坐在地上,被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围在中间,遍体鳞伤,眼神中透着惊恐与倔强。一个富家阔少模样的男子,站在外圈,嚣张地大吼:“给我打死她!奶奶的,竟连本少爷的钱包都敢偷。打!往死里打!”
打手们伸出拳头,凶猛地向她袭去。我飞身将她救出,神色阴霾地望着那帮狂徒,冷静地问她:“怎么回事?”她紧紧揪着我的衣袖,眼眶溢出了晶莹的液体,吞吞吐吐:“我……我……”
“臭小子,你少管闲事!”不远处,那个富家阔少却开了口:“这个死丫头,屡次三番偷我的银子,今日总算是逮着了,老子非打死她不可!”
“为什么?”我们明明自己有银子,为何还要去偷窃?
我冷静地扫向她,她却只是紧紧拽着我的袖子,半天不肯说一句话。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扇须右使留给我们的银两,在购置宅子的过程中,已经耗掉了大半。尽管她一直精打细算,却只支撑了两年。钱用完之后,我俩的生活,全靠着她幼小的肩膀扛着。她先是卑微地做了乞丐,却发现乞讨所得,根本不够两人的生活。迫于无奈之下,她走上了一条偷窃之路。
今日,并非她第一次被抓,也并非第一次挨打。
难怪很多次,她给我送膳时,总是刻意低着头,似乎在刻意掩饰着脸上的伤痕。很多次,我留意到了她手上的擦伤,却又漫不经心地忽略而去。我一直告诉自己,她不过是我的奴,我没有关心她的理由。
“他ma的,你们给我上!那小子要是敢管闲事,一起揍!那个死丫头,我非打死她不可!”富家少爷似乎等得不耐烦了,狂妄地吼道。那群打手闻声后,凶猛地向我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