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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韩城

晚上一伙人还没到膳堂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味,厨房太给力了,三大盆红烧肉在长桌上一字排开,还用肉炒了好几盘青菜加在旁边,满满地一大木桶米饭摆在一侧,原来是管家听说了他们的情况又特地给加了米饭和肉菜。呜呜,这是有多久没闻到大米饭的香味了,半个月来早上馒头配菜汤,晚上粟米加汤饼,顾迷辰要是不得口腔溃疡都怪了,跟李默阳两个人双眼泛光,喜极而泣了都快。其他人也是好几天不见肉腥了,蜂拥而上先吃了一轮,然后才把酒抬上来满上,三十几个人呀,再大坛的酒轮两圈也都见底了,一群人只能意犹未尽,从此惦记上了张飞的桃花酿。

晚上李默阳去值班,看到顾迷辰已经先到了。两人打了个招呼在后门廊下站好。夜雨潇潇,寒风卷入,即便是年轻力壮的两人,站几个时辰也有些受不住。哆嗦了一下,李默阳立即决定就地跑步,你可以想象一下没有跑步机的情况下就地跑步是要有多奇怪。坐俯卧撑?你以为是值班室啊,雨那么大,廊下就那么宽的一个小地方,还要挤两个人,又不是一男一女可以互相取暖。

顾迷辰刚开始很看不上,但后来实在是太冷了,也跟着跑了一会。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无非是:出身、职业、特长、爱好、婚否、几次、罗盘……反正是能问的不能问的都问了,至于答与不答,随便,最后两个人终于聊到了正题。

“我们要在这里当护院多久?”

“估计要等庞老头回来”

“庞老头是谁?”

“不太清楚”

“刘备、关羽、张飞他们貌似还不是好朋友?”

“恩”

“他们到底要不要桃园结义?”

“不知道”

“这三十人你打算怎么办?”

“收为己有”

“你有钱吗?”

“没有”

“其他人在哪?”

“不知道”

“你还可以死多少次?”

“没死过”

“为什么总是我问你答?”

“这样比较省口水”

…………

终于两个人挨到了四更天结束,拖着僵冷的身躯,冒着潇潇夜雨,踩着矫捷的步伐奔回了东外院。脱掉湿冷的衣服,躺在“舒服”的床上,一切才开始变得朦胧美好起来……

一觉睡到中午,去膳堂领饭,还好这方面刘府还算人性化,不会过了饭点就不给饭吃,而且厨房还给值夜的人加菜。李默阳看着菜盘子里两个煎得黄灿灿的鸡蛋就忍不住地咧嘴开心,连顾迷辰进来也未发觉。然后,两个人边吃饭边谋划着怎么将这些人变成自己人。

接下来的几天,若是天晴大伙便一起组队去攀登,或去跑步,或干点别的什么,反正就是李默阳带着大家练;若是雨天,顾迷城也有办法让大家不那么闲,各种行兵布阵游戏,各州界限,山脉地理位置等等。这些人都是贫苦出身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当护院原本就是赚口饭吃,在李默阳和顾迷辰那些英雄故事的诱导下,也渐渐燃起了一股保家卫国的豪情壮志,关云长连春秋都不读了,整天跟顾迷辰讨教战术要领。李默阳偶尔也去张飞的庄上蹭蹭酒顺便指点个一两招,点燃他的英雄豪气;或者约刘备海阔天空地吹吹牛,挑拨他潜藏的野心。时间就这么悄悄地流逝,一晃十几天天已经过去。算算日子,庞老头也该回来了。

这天傍晚,一群人从城外野战训练回来,见城门口围了一群人。刚要过去瞧瞧,就看见张飞正从人群中挤出来,兴冲冲地往外跑,被李默阳叫住。

“张飞老弟,什么事跑得这么急?”李默阳招呼他过来。

“老大,县衙刚贴出了紧急告示,说广阳黄巾贼打过来了,杀死了刺史郭勋和广阳郡太守刘卫,州郡太守刘焉下了紧急榜文,招募义兵讨贼呢。我这就回乡召集大伙报名去。”张飞兴奋地说完就要走,被李默阳一把抓住。

“先别急,待我去看看。”说完李默阳挤进了人群,“靠,就知道张飞那急性子看头不看尾。”榜文后面还说已将公文同时下发到其他各个乡、亭、里的长官处,年富力强者皆可到当地长官处报名,每人可领一贯钱并免去当年赋税,明天一早城门处集合,直接开往州郡兵营。

也就一会儿,张飞在一旁被顾迷城拖着,已是等得火急火燎,李默阳回来对着张飞一阵劈头盖脸地骂,然后又说:“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明天早点到城门处,哥哥送你一程。”

“好,我立刻回去准备。”张飞应了一声,兴冲冲地走了。

李默阳等人回到刘府,庞岩已经回来了,正在东外院等他们。庞老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军情紧急,叫大伙卷铺盖走人。当然不是现在,明天一早跟第一批义兵一起离开。一伙人听了非常兴奋,老实说在城门口就蠢蠢欲动了,碍于护院身分和庞老头的威严只好忍着。

之后庞岩沉着脸问大家这几天都在干什么,众人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都不敢多说,结果老头发飙了,一鞭子抽断了井边青石。

“还不给我老实交代,叫你们好好当护院,都给我当到哪去了?”

毕竟是一直被老头训过来的,这一声吼当下把二十几个小伙子都吓住了,最后李默阳顶着巨大的压力站了出来,把这几天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结果就是老头依然沉着脸叫其他人去吃饭,把李默阳和顾迷辰两个留下来体罚。其他人想要说情,结果都被老头的鞭子给抽走了,恩,关羽挨了两鞭子,感觉已经仁至义尽,所以潇洒地跟其他人一起走了。

东外院,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气声。一分钟内做完八十个俯卧撑的两人瘫在井边,四只眼睛恨恨地盯着前面气定神闲地晃荡着鞭子的老头。

“你说你是二十五号?开什么玩笑呀老头,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玩得动游戏!”

“就是就是,不带你这样的,迫害同门。”

“嘿嘿,你俩小子倒是玩得开心,天天二三十人城里城外、明目张胆地练,不怕被抓呀,算你们命大没被有心人惦记上。”老头叹了口气又说,“别整天老头老头地叫,大哥我还不到四十呢。”

李默阳听了狂吐槽:“不是吧,不到四十也能长成你这样,你是得罪了涂博士还是得罪了那八字胡老头了?早衰到这程度也算是奇葩了。”

顾迷辰倒是冷静了一下:“难道是一穿越就死了一回?”觉得这样比较解释得通,“难怪长得一副古人的样子,虽然训练方法很先进,但一直都没把你当作怀疑对象。”

在大家吃饭回来前,三个人小聊了一会。原来庞岩的真实名字叫韩城,穿越时间是三月十五的月圆之夜。韩城是个因伤退役的部队高级训练官,简单地说就是因伤右腿截肢而退役的军人,所以一穿越过来没多久他就选择了自残,结果地点没选好,魂附到了被宠妾和护卫合伙毒杀埋到城外沙丘的庞岩身上。

这庞岩是幽州城里校尉邹靖手下的兵曹头领,因二月初黄巾起义事发,朝廷下了诏书让各州郡组织练兵,战事眼看就要迫近,但由于平时兵曹行事不受重视,只是个闲职,所以事到临头庞岩每天都忙得两头黑,有时候甚至都没空回府休息。家里的小妾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借着庞岩早出晚归,府内主母又不大理事,跟一个护院的侍卫勾搭上了。结果那天晚上被庞岩好死不死地撞破,两人惊慌之下敲晕了庞岩,后来刚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喂了毒药,再由那侍卫偷偷运到城外沙丘草草埋了。

韩城自残时在离那沙丘不远的坡地上,就近原则魂穿到了庞岩身上,从沙丘上爬起来时发现了系统赠送的百宝箱,同样是一个木制匣子,但与第一次的内容不太一样:一块钢表,一个星形徽章,一张关于庞岩的人物简介,另外系统还赠送了一根牛皮鞭。很快,钢表就出现了提示信息:时间退回一天前,救回庞岩,否则再死一次。另外,可回到死前的地点找回自带的物品,一天内没找到,物品自动消失。然后钢表上的荧光字消失,时间回到了前一天晚上。月满中天,城外沙丘却很冷,然而军人出身的韩城在得到了失而复得的双腿后异常兴奋,在沙丘附近狂奔了好几圈,后来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宣泄完后,果真在的死前的位置找到回了自己带来的物品。

韩城回到庞府,首先遣散了庞岩那些没有生育的小妾,然后把府内的壮丁全部充到军营,只留几个粗使妇人照看庞岩的夫人和子女。最后,自己搬到军营去住,下了狠劲地操练那群懒散的兵,搞得军营里面哀怨连天。然而,一两个星期后大家就被训的服服帖帖,连吭都不敢吭一声了。韩城想到刘、关、张都可能在涿县,正琢磨着找个时间去涿县探探。没想到机会就这么自己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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