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风只知寒意来,落叶方晓秋萧瑟。
这一天一大早,京都外的官道上已经被役卒们洒了厚厚的一层黄土,洒完之后也弄的结结实实的,官道也被大家伙扫了不下五遍,役卒们害怕堆在道路两旁的落叶被风刮起来,因为正是秋收时节,不能用火烧之,在加上用火后显得不败落,每扫一次更是洒上一层土,饶是如此,官道上还是有不少刚刚被秋风扫落的枯黄的树叶,为这秋天,凭填了几分萧瑟。
此距京都百里处的驿站门口,一个脸色枯黄的中年男子,年方四十许,只见他右臂略显僵硬,指挥着七八个驿卒们都站在拴马石旁。
这个中年男子本是当朝一品大将军,御赐一等公的沈破军的家奴,只因得沈破军看中,习得功法,被赐予沈家家姓,单名一个方字。两年前才被派到这个驿站当站守。
其中一个驿卒无不担心的说到,“我说头,大将军这次班师回朝,圣上是不是做的有的太过了?你看这黄土垫道可是只有天子仪仗才有的,就连成年的皇子哪怕封了王也是没有的,大将军他?”
“我说小勇子,你才吃了几碗干饭,就连你都晓得功高盖主的道理,大将军何许人也,还不如你也黄毛小子?”沈方虽然嘴上如此说,可心中也为大将军沈破军担忧的很。
“那到也是,小子是真佩服大将军啊,平青州,定徐州,安抚蛮郡,血屠雷州,随便拿出来一件不是名镇天下的丰功伟绩。两个字牛逼,三个字真牛逼,五个字真******牛逼!”
沈方给了小勇子一个脖拐,“你要是说话在没谱,休要娶我家怜儿,那******明明是六个字。”小勇子讪讪一笑。
沈方接着说道。“你在这拍大将军马屁他又听不到,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拍拍爷的马屁,等一会儿大将军到了爷好替你说项不是!”
“我说头,我的沈爷,我的未来岳父大人,我昨儿可是花了我整整一年的俸银给你买了两坛子上好的烧刀烈酒。你要是不能叫我跟大将军鞍前马后的,我。”
“你怎么地?”
“我带你家怜儿私奔我!”
气得沈方又给了小勇子一个脖拐,“你敢不把我家怜儿八抬大轿给我娶家去,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接着话风一转,“一会儿大将军来了估计不能停留太久,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那点事我记着呢!就不看你的面子,我也得看我宝贝闺女的面子不是。”
“头,你看前面尘土飞扬的,更是伴着虎啸声,莫不是大将军的亲卫军到了。”
当头的可不是大将军沈破军是谁,只见他骑在一头巨型白虎之上,头顶金盔红樱,身披流光五彩神甲,一看就不是凡品,腰玄七尺剑谓之青峰,乃是当世一顶一的宝剑。满满的络腮胡子整个一猛张飞的形象,却不是猛张飞那种有勇无谋的家伙可能比拟的。落后他半个身位的是他的独子沈洛,虽然谈不上儒雅,却也不似他爹那种猛将的感觉。身骑一头白虎也是神骏无比。在他们身后才是三十多个骑着各种精魔坐骑的将军,在之后才是叫整个天下军伍所闻之丧胆的沈破军的亲卫营-虎贲营,整整千骑都是斑斓大虎,每个大虎都是成了精魔的,每个兵丁都是修得一身功力。
沈方见大将军近了,双目赤红,一看竟是泪满双颊,拜身下去大声的喊道,“小人沈方,恭贺大将军得胜回朝。”身后的驿卒们也随之喊着。
沈破军看到沈方,心里也是一喜,看到他的右臂心中有些不舒服,要知道两年前沈方早已经有统领一方军伍的资历了,可就是愿意在沈破军身边当个亲卫,那条胳膊也是为了救自己所废的,当时正是雷州决战之时,敌方请来地仙一箭,那一箭从沈方的手掌而入,穿过整条胳膊,降低了劲力,如若不然,饶是沈破军已然破妄之境,也是凶多吉少。这一箭也正是拉开了后来的血屠雷州的序幕。
沈破军的形象很粗犷,还是天生的大嗓门,“好个沈方,跟爷说说,想我没?”
沈方已经泣不成声,可还是说道,“想,怎么不想,我想大将军的喊爹骂娘,我想大将军的鞭子打在我身上的感觉,更想小人不在大将军身边,夜里凉了谁给大将军加被子,更想大将军的烧刀烈酒,只有大将军赏的酒才对味,更想。。”
说的沈破军很是动容,“赶紧起身把脸上的马尿给爷擦干净了,想喝酒,一会洛儿不跟我进宫面圣,叫他带你回我们沈家在京都的老宅。”
“小人参见大少年”这边沈方刚要给沈洛行礼被沈破军虚空一划拖了起来,“这次路过靖州顺便带他进京进学府,你拜他你也不怕折了他的寿,如果不是你舍了命救我,我是生是死还两说着。”
“身材将军麾下,敢不为将军效死!”沈方说的这叫一个心甘情愿。
“敢不为将军效死!”亲卫营千余人也随着喊了起来,气势如虹。
“好了,不说了,洛儿一会儿引沈方叔叔回家,多准备点烧刀烈酒,等晚上我跟老兄弟们不醉不归。哈哈!”
“大将军可不许运功逼酒,哈哈。只不过,大将军,我这正当值,要不晚点我在到府里,这要是御史们知道了,非得说点什么不可。”
沈破军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沈方啊,你无须理其他的,就凭你废这一臂,我看哪个敢叽歪,谁敢叽歪!怎么回来两年娘们唧唧的了!”
一看沈破军要恼,沈方急忙应下。
待沈破军领亲卫军向皇城驶去,沈洛急忙下得坐骑,郑重的向沈方行了三拜之礼,“谢叔叔救父之恩。”
沈方用进功力也没有扶起沈洛,没敢生受,退到一旁说道,“大少爷严重了,我本就是老爷的亲随,别说是一条手臂,能救大将军以万一,一条性命又何妨。”
“救父之恩,无以言谢,叔叔但有所命,只要侄儿力及之处,无敢不从。叔叔!”
看沈洛有话要说,沈方向小勇子使了个眼色,小勇子把驿卒们都给带走了。
“叔叔,你在天下脚下,你看父亲这次回来,这黄土垫道是怎么个意思啊,这可是天子仪仗啊,还有,平时父亲让你翘个班没啥,可这班师之时可也不好说吧,再加上刚刚那句敢不为将军效死,落在有心人眼里也是个话柄啊。”沈洛很是为父亲担心,更加知道这位沈方叔叔两年前回到京都就是为了方便知晓朝廷的意思。
“小人也说不好,只不过听说,圣上要亲迎至都城护城河的德胜门外,被御史们撞了七回大殿才拦了下来,才改为文武百官迎至德胜门,并且是跪迎。”
“父亲知道吗?”
“大将军知晓,百官跪迎德胜将军自古也是有的,少爷不用担心,可听说圣上要封大将军为一字并肩王。”
每等沈方把话说完,沈洛整个小脸都白了,全无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