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当爹的景渊,最近温柔体贴得像换了个人。
如果不是宫中对巫邪之术查得最严,文宝宝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
现在,紫阳宫的厨子又一次使尽浑身解数,做了满满一桌子的清淡菜肴,就连鱼羹都是热气腾腾的用个小火炉暖着,一点腥味都闻不到。景渊拿个小银勺,好声好气地劝文宝宝吃一点鱼羹。
“乖了,这是东海来的鱼。半根小刺都没有的,多吃鱼宝宝才会聪明啊。”
“我已经够聪明了,用不着补脑。”
文宝宝现在是闻到腥味就难受,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景渊听她这么断章取义法,哭笑不得,“不是你这个大宝宝,是你肚子里的小宝宝。来,吃一口。”
文宝宝皱着小脸,像看着毒药一样看着那碗乳白色的鱼羹。然后伸出红红的舌头,舔了舔景渊手里的小银勺,又别开了脑袋。
景渊也不生气,继续把小银勺伸到文宝宝嘴边,耐心地哄着,“好啦,你不要一脸嫌弃的样子。厨子会很伤心的。乖乖的吃,啊。”
景渊好说歹说,总算哄得文宝宝吃了一小碗鱼羹,然后又看着她吃了几筷子菜,喝了半碗稀饭,这才放下心来自己胡乱啃了几个饽饽。
“你呢?怎么也吃这么少?”
文宝宝看到景渊就着**啃饽饽,觉得奇怪了。
“我刚才才用过点心,现在还不是很饿。”
景渊嚼着饽饽,含含糊糊地说。文宝宝扫了一眼桌上几乎一动不动的饭菜,心里明镜似的,“你是想吃甜的对吧?”
景渊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你呀,我真是不明白。堂堂天子,怎么会有这种嗜好。”文宝宝摇头,叹气,顺手拿过来了桌子上的芒果,开始削皮。
“你干嘛?芒果很湿热,你不能吃的。”
“又不是我吃。”文宝宝一眼把景渊瞪了回去。
要说文宝宝的刀工,那是一等一的好(长年舞刀弄枪的结果),没一会功夫,那个芒果的肉就被她切成了丁子,放在一个空碗里头。然后文宝宝又拿过几样水果来,都切成了丁子,放在一块,最后用**一激,一拌,放到了景渊面前。
“请吧。这个先给你开胃。”
“这是什么?好新奇的吃法,水果就是水果,干嘛拌上**?”景渊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不过如果是椰浆的话就更香了。这样吃有股牛奶的骚味。”
文宝宝脸上微微一红,“这里也没有椰浆,你将就着吧。我去煮个红枣梗儿粥给你垫肚子。真是的,白天这么忙,晚上还没有一点粮食进肚子,怎么受得了。”
景渊听着文宝宝的唠唠叨叨,看着她起来忙忙地到处张罗,不由得心里一暖。
“宝宝。”
“嗯?”
“让厨子忙活吧。你过来,咱们好好说说话。”
文宝宝疑惑地看了一眼景渊,时间已经不早了,她等会还要夜探明阳宫呢。她只想赶快塞饱景渊的肚子,让她好早点脱身。
“来嘛。”景渊一扯文宝宝的袖子,她整个跌落他的怀里。
“喂!我可是双身子啊!”
文宝宝又一次被偷袭,脸红了,还带了一层薄薄的怒意。“要说话就好好的说,不要拉拉扯扯的。”
“你这臭丫头,脾气越来越大了。”景渊一点都不介意文宝宝的无礼,他轻轻地说,“你就这么急着去出云殿吗?”
轰隆隆。
又一条闪电从天而降,击得文宝宝就跟她面前那道蒜香骨没两样。
啊。
啊啊。
啊啊啊。
为什么景渊会未卜先知,知道她要去出云殿?!
“什、什么出云殿?你开什么玩笑?”
文宝宝气急败坏地瞪着景渊。
“咦?今晚出云殿第一次试点烟花和花灯呢,满后宫的人都说要去瞧热闹,瑞芷在我面前都唠叨了三天了,难道你不想去看?”
原来如此!
景渊的话啊,把文宝宝的小心肝吓得那个扑通扑通的。
不过也幸亏他多嘴这么一说,不然到时候文宝宝一身夜行衣出现在花团锦簇、灯火通明的出云殿上,那可就麻烦了。
文宝宝松了口气,说,“这样呀,我倒没有听谁说过。你知道啦,我专宠后宫这些天,很多人看我不顺眼的。相信也不会有人那么好兴致拉我去看花灯。”
“啧,人缘真差。”景渊摇了摇头,其实宝宝这样他反而高兴——因为宝宝在后宫的孤立意味着她单纯只是他的女人,而不会弄那些小团体小帮派,结党营私地操纵后宫。所以景渊只是取笑着文宝宝,并没有生气。
“人缘差也是拜你所赐。你就是个祸水。”文宝宝回敬着,站了起来,把小澜子刚奉上的洋糖燕窝粥亲自接了过来,捧给景渊,“你一天不离了我,我一天人缘就好不起来。阿弥陀佛,最好你还是离得我远远的!”
景渊嘿嘿一笑,接过燕窝粥吃了起来。
“那你想去看花灯吗?”
“如果有的话,那去看看也无妨。”
——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入明阳宫,反倒比偷偷摸摸的进去要安全不少。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凑热闹的机会。也罢,等朕干完手头的活,就陪你去。”
文宝宝吓了一跳,如果景渊在身边,她敢肯定,对她的查探工作肯定是个大大的障碍。
“你还嫌我现在不够打眼吗?如果你和我一起出现的话,我会被你那三千个老婆的眼光杀死!”她开始理直气壮地拒绝,“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怪不得那么多皇帝都自称‘孤’啊,果然是寡人一个。连自己老婆都嫌弃我了。”
今天的景渊,心情果然不是一般的好,他笑吟吟地和文宝宝开着玩笑,“也罢,等咱们的小宝宝出生了,我就让他整天陪着老子。现在嘛——你爱自己去就自己去。朕现在这堆奏折,熬通宵都未必看得完呢。”
文宝宝听了景渊的话,如蒙大赦,嘴里说着,“那是你自己说的啊。金口玉言,反悔不得了!”
一面说着,一面脚下赶紧抹油。
…………
“摆驾明阳宫。”
上了自己的凤驾,文宝宝这才收起了刚才的疲赖模样,定了定神,开始盘算一会到了明阳宫之后,自己应该着重看的地方。
出云殿,出云志,文宝宝心潮涌动,她从来没试过像今次这样,感觉这么接近自己的目标。
紫阳宫和明阳宫相隔不远,事实上,紫阳宫和明阳宫分别就是后宫宫城东西两厥的中心,互相对着。
只是由于两宫之间的门都很多,所以走起来也颇需要一些时间。
今晚,明阳宫所有大门都洞开,透过层层叠叠的大门,里头的流光溢彩张扬地展露着自己的锋芒,反倒把对面的紫阳宫衬托得越发黑暗了。文宝宝的凤驾走过一重门,又走过一重门,感觉自己是从人间,走进一个仙境。
明阳宫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后宫中长日无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消遣,妃嫔们都纷纷盛妆华服地打扮了出来,游玩耍乐。
文宝宝从凤驾里走出来,发现花嫔、王美人、朱美人她们都到了。一声“文妃到——”,众低位妃嫔纷纷围过来向文宝宝行礼致意,文宝宝一边回礼,一边环顾四周——独独还不见宸妃。
“今晚好热闹呀。”
文宝宝天真无邪地笑着,看着出云殿前已经点燃了的花灯。
那是用最上好的丝绢扎的各色牡丹、兰花、百合等花卉造型,比真花还要精致几分。花灯里头点的,都不是普通的灯油,而是来自东海的鲛鱼油,只需要几滴,就足足可以燃烧上半个月。原本只有帝陵太庙里的长明灯才舍得用这种鲛鱼油的。景渊居然把它们浪费在了迎接皇后到来的花灯上,真是穷奢极侈。
“真漂亮……”
文妃妩媚的星星眼在花灯的映照下,样子很天真,俨然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可是谁都不敢小瞧了她——她的腹中,现在怀着天子骨血。
于是花嫔王美人朱美人都跟着笑了起来,附和着文宝宝的话。
“是啊,真漂亮。”
“难为他们怎么做的。”
“也是皇上英明,天朝有福,才能让咱们看上这么漂亮的花灯啊。”
一片吱吱喳喳声中,文宝宝又说话了:“呀,做皇后真好呢。我们入宫,都是静悄悄地。只有册封立后,才有这么大的排场啊。这次,真是托了皇后娘娘的福。”
文宝宝这句话一出来,四周突然安静了。
一片死寂。
众妃嫔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念头:难道文妃娘娘这次来,是借着现在人齐的机会,给大家提醒点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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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更
终于更新完了,可以出去玩了,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