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言楚打算让我们自己处理这件事吗?”莎丽金听到了两人谈话的内容,不过还是问了一句。
点了一支烟,他愤懑地道,“可不是。”
该死的言楚,怎么这点忙都不帮,当初是谁叫他来这儿寻什么玉的,现在他们陷入尴尬地境地,他倒好,一句话就搪塞过去。说什么自己可以处理好,分明就是借机耍他嘛。要不是记不得他家老头的电话,岂会叫他帮忙;话又说回来,当初是自己离家出走,即便他记得了他的号码,他也不会主动向他低头的。
带着极度不爽的心情,才发现莎丽金坐在自己身旁拿起了听筒。
“什么?我母亲不在公司,那父亲呢,他们什么时候去度的假,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没有留下电话?恩,好的,好的,没什么,只是问问他们好不好,就这样。”
莎丽金挂上电话,默然地坐在沙发上。
现在两人的表情,别提有多么默契了。
“叮咚,叮咚。”传来门铃声。
会是谁?两人对望了一会儿,屋外的人视乎不泄气,门铃坚持地响个不停。
莫不是警方抓到了那个扒手,这会儿是给他们送东西来的。
季云骁示意莎丽金坐好,自己去开门。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季云骁回来,她正纳闷儿着,就有一个人向她走来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是乙醚,在意识尚清晰的时候反应过来,再然后就坠入一片黑暗。
昏迷中莎丽金觉得自己的手被什么束缚着,她极力想让自己挣脱这种桎梏,却更清晰地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疼痛。
是谁绑住了她,那人又想从自己这儿得到什么?
意识渐渐明朗,她睁开眼,就直觉地对上一双女人的眼睛。
这时莎丽。发觉与自己绑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费力地偏头一看。
是季云骁,他也和自己一样被抓来了。
显然的,季云骁也应该知道了,不过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女人。
坐在那儿的女人是谁,有一双碧眸,脸部的轮廓很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那女人?
“你是莎丽金的堂姐。”
他一口猜出了女人的身份,对面的女人挑挑眉,用赞赏地目光看着他。
除了那金色的发丝以外,她和莎丽。还真是像,当然知悉莎丽金的人都不会将她俩混淆,因为女人的眼睛,没有莎丽金的澄澈,而是添加了某种阴晦的成分,让他对她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好感。
“怎么见了你的堂姐都不准备问候一声么?我亲爱的小堂妹。”
女人,就是莎丽金的堂姐,伊利金,嘴角泛起她自认为优雅的笑容,抬高纤长的手臂,抚向站在她座椅后男人的脸。
她身后的男人,身材伟岸,脸庞是刀削般的刚毅,又是一个帅气的男人。他顺从地靠近她的脸颊,像演练过千百次般,熟练地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
画面好不煽情。
待莎丽金看清那个男人是谁时,神色突然间黯淡了下来,心也不复刚才的平静。
莎丽金的表情完全没入伊利金的眼底,对,这就是她想要的,她就是要莎丽金痛苦,不仅如此,她还要让莎丽金身边重视她,关心她的人消失。
我有一个堂妹,她叫莎丽金,而我则叫伊利金,我们俩的名字很相似,连姓也相同。这是有原因的,我母亲生下我就辞世,父亲将这归咎于我,他认为如果不是为了生我,母亲就不会死了;他对我不理不问,即便我生病时他还在开会,当时我给他打电话,他叫我自己去医院,高烧的我打完电话就晕倒了。当我醒来时,睁开眼看到的是姑姑,我母亲的妹妹,从她憔悴的面容,我知道她为了照顾我整宿都没有睡过,即便家里有等着她的女儿;那时我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至少有一个人还记得我,我默默地流下泪水,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应该是喜极而泣吧。
从那以后她将我收养到她家,她有一个女儿,比我大三岁,就是莎丽,但因为辈分的原因,所以我成了她的姐姐,而我的姓也该做了‘金’,也就是莎丽家的姓。我们俩相处得很好,两小无猜,过得很开心,但就当我快要忘记自己原本是父母不要的孩子时,周围的人和事都在不断地提醒我,提醒我本是一个多余的人。
见过我俩的人总是喜欢那我和她做对比,虽然我和她的容貌相当,人们似乎永远追求完美和独特。他们说我的金发不如莎丽的酒红色亮眼,我的发丝卷度不如莎丽的波浪般的自然,我的碧眸没有莎丽的澄澈,我的……他们真的可以找出很多的不同,他们在透过我寻找莎丽金的影子。渐渐地,我开始讨厌莎丽,讨厌她什么都比我好,比我强,比我能够赢的周围人群的关心和疼爱;而因为离家借宿学校,我也很少见到姑姑了,我突然又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一年,生病的那一年,电话那头传来父亲冷冰的声音,“我现在很忙,生病这种小事自己处理,如果太严重就去医院看看。”然后电话就“嘟嘟”地挂断了,那时的我就已经死了。但侥幸的,姑姑的救赎,我活到了现在,我真的很感谢她,我的姑姑,母亲的姐姐。
我和莎丽的关系任然维持着平衡,我一直在默默地忍耐,忍耐他人的比较,忍耐他人的不屑,忍耐他人的轻蔑;这样的忍耐却在一次意外中结束,它爆发了。
青春期的我们同时喜欢上一个男生,他是莎丽的同学,叫安德鲁查得。他个子很高,有着刀削般的轮廓哦,饱满的双唇,以及深邃的眼睛。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橄榄球比赛中,那是我初次见到他,他打球的姿势很专业,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特别是他胜利的笑容,很久很久以后,在我的脑海里还依然清晰地一如回到当日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