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
躺在床上的女子慢慢睁开眼睛,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陌生的景象,她本能地坐了起来,但她的身体却支撑不住她的重量,可当她将要跌落在地之时,一双温暖的大手及时地扶住了她。她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即使挣扎也无济于事,她现在没有一点力气,如果对方是坏人,那样做只会使对方恼羞成怒。
“你是谁?”她靠在床上,看着面前的男子说。
说实话,男子长得很好看:一双丹凤桃花眼,怕是让不少懵懂少女为之倾倒,而且看他
的穿着便知他是显贵之人:墨袍上的花纹皆是金线缝制,腰间佩戴着翡翠冰地玉佩,衣领处还有象征地位的金镶玉领扣……
可看到这玉佩,她又止不住地悲伤。其实曾经的她虽知道这种玉,却从不曾见过,直到遇见了他,他赠予她一支翡翠冰地簪,她才认识了这种玉……
“姑娘怎么哭了,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哦,在下木麟,是当今皇上的二弟,姑娘是……?”看着她悄然落下的泪珠,他不禁心中一紧,慌张地说道。
“没什么,不过是看到王爷的玉佩,想起故人罢了……”说完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哽咽道:“小女,聂雅婧。”
“哦……聂姑娘好,这位故人是刚刚去世吗?也难怪姑娘哭得这么伤心,她对姑娘很重要吧?”
“他……没死。”
“哦,对不起啊,姑娘,我不知道,请姑娘见谅。”木麟愧疚地说道,又坐在床沿,慢慢抚摸着她的背,好似在给她安慰。
“没什么的,公子,现在在我的心里,他已经死了……”
“他……是一名男子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嗯……我们曾经很相爱,可是现在我父亲让我进宫,我好不容易才从家逃出来找他,可他却不见我……”说着,她的眼泪更多了。
“姑娘你别哭,也许他是有什么事给耽误了也说不准啊。”木麟也不知是怎的,一向满嘴花言巧语的他,在看到她哭,看到她悲伤时,竟会手足无措,只能呆呆地、用最平常的方式去安慰她,不似面对其她那些女子时的从容。
“这怎么可能,我足足等了他四个时辰,可他却一直没有出现,以他的武功,早已可以从东到西跑上两个来回,所以怎么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她怒吼着,泪水早已弄花了脸上的妆。
“那姑娘以后打算怎么办,是要等他,还是去找他,还是……”木麟自己也不知道,当听到她说这句话时,他的心忽然莫明地“咯噔”了一声。
“我为了他不惜和对我有养育之恩的爹爹决裂,不惜拿整个聂府的安危去赌,可他却熟视无睹,我恨他,我不会去等他,也不会去找他,我要回聂府,听爹爹的安排,参加选秀!”
“可是,姑娘……”
“王爷,谢谢您救了我,但也请您帮我把今天的事保密下来,可以吗?”她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恳求道。
看着她满脸泪痕的狼狈样,木麟没有像往常对待那些女子一样,产生厌恶感,反而心中一紧,顿生怜悯之心,也许是因为她的遭遇,又也许是因为她的那句话。
他仔细地将她散落在胸前的头发缕回了身后,又抚摸着她的背,说:“好,我答应你,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不要再哭了,好吗?”
说完他又轻轻地将她眼角的泪珠擦去,向她温柔一笑,又站起身,将她的手拿出,取下那枚翡翠冰地玉佩放在她的手心,再轻轻合拢她的手掌,说:“我把这枚玉佩送给你,你不许推辞,我是王爷,我很有钱的,知道吗?”说完他还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噗嗤——”聂雅婧禁不住一笑。
“看,笑了不就好了吗?不要再哭了,再哭都成大花猫了,答应我,不要再为那个男人哭了,好吗?”他盯着她的眼睛说。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聂雅婧撇过头去,轻轻点了点头,小声地说。“嗯——”
看着她的羞涩,她的躲避,她的承诺,他心中一轻,说:“好,这可是你答应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而且你还收了我的东西,所以,你以后不许再为他哭了!”
没等她回答,他便快步走向门外,在开门时转过来对着她说:“这间房的钱我已经付过了,你就安心地在这儿住一晚上,明天如果感觉身体好些了再回去吧,否则你父亲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不好受的。”
当聂雅婧反应过来,想要说话时,房内已没有了木麟的踪迹,她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将玉佩放在胸前,又将头埋在两膝之间,暗暗落泪……
※※※※※走廊上※※※※※
“主子,那玉佩……”跟在木麟身后的一名侍卫打扮的人小心翼翼地说。
“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从来没有你口中的那枚玉佩。”他淡淡地说。
侍卫心跳一停——那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一直如嫡仙存在、清心寡欲的主子将最心爱的玉佩送给她,那玉佩可是……
想到这儿,他心跳又是一停,小心翼翼地问:“主子,那若是皇上问起来……?”
他身形一顿,又提步向前走去,“就什么也别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