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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新的开始

“我在这边很好,已经有几家公司叫我去面试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找到工作安定下来。“齐宇拉着车厢顶部的扶手,把手机靠在耳边尽量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对着手机另一头说着。

和他打电话的正是家中的奶奶,和家里打电话就是这样。在外面再苦再累咬咬牙扛一扛呀,也就算过去了。闲聊的内容也基本是说好不说坏,报喜不报忧。偶尔需要倾诉的对象,都是找交情够硬的朋友,要不就是兄弟姐妹之间相互诉苦。反倒是取得一些成就的时侯,首先想到的是跟家人打个电话。听到他们开心的语调透过电话传入心头,疲惫和苦恼一扫而空。这是对曾经的一切努力最好的回报。

“嗯,我知道。嗯,我会注意的。”齐宇随口附和了几句电话那头老旧不变的嘱咐后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塞进了口袋。车子还在摇摇晃晃的往前开着,环顾了一下四周拥挤的人群齐宇还是把眼神看向了窗外的流动景色。这时,一个带着鸭舌帽身穿白色短袖的精瘦小伙从车厢前面向后面挤来。四周的人群不情愿的被他推开了一条缝隙。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行确实不是一件容易事,但鸭舌帽看似笨拙的步伐实际却很快的从齐宇身边越过。

此时,公交车上的喇叭开始了机械式的报站。下一个站牌到了,人群中要下车的乘客也开始向门口靠拢。拥挤中,连不下车的齐宇也被推到到车门口。一阵颠簸,车子在站台边停了下来。后车门向两旁弹开,拥挤在门口的人群开始下车。终于可以稍微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了,齐宇拉了拉汗渍粘黏在身上的衣服缓缓吐出一口气。忽然,身后一声惊呼。然后伴随着一声尖锐呼喊声,“抓贼啊。”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齐宇放松的身体瞬间被惊得一个机灵,他下意识的猛地回头。一个身影猛地冲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跑出老远,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从他身边挤过的鸭舌帽男。而车门口一位妇女在惊慌中向四周呼喊,司机闻声熄灭了发动机回头以一口汉话大声喝道:“搞木了撒。”杂乱的四周,有人又转过了身子。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摸索身上有没有丢东西。齐宇也下意识的一摸刚才放手机的口袋,空的。

“卧槽…”齐宇心头一惊,仰起头骂道。再次看了一眼鸭舌帽的背影,他慌忙推开前门的人冲下公交。一迈腿才感觉到有人拉着他的衣摆。

“操,这还带同伙掩护的?”齐宇心中暗骂,一回头才发现是刚才喊抓贼的妇女。

“小伙子,求求你咧,帮我抓贼咧。”妇女一脸激动的对着齐宇哀求。

“嗯?”他脚下一滑差点没从车上一个跟头翻下去。大姐,要不是你拉住我,这时候我都把那鸭舌帽摁地上了。甩开被拉扯的衣摆,齐宇再次看着远处狂奔的小偷,猛的抬脚追了上去。

由于刚才片刻的耽误,小偷已经跑出老远,消失在拐角处。冲到拐角处,拐弯就是一条商业街。各式的店铺和逛街的人群成为小偷最好的掩护。

“妈的,看来还是个老手。”齐宇心中一阵暗骂。刚给家里打电话说在这什么都好,一转身手机给人掏了。这下真是好到姥姥家里去了。想归想,可脚上却没丝毫减速。在人群中找一个只注意过背影的小偷可不容易。特别是人在急躁的时侯,只记得小偷的背影,看见谁都像小偷。

从街头跑出了几百米,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没一个带鸭舌帽的。反倒从路人瞟来的眼神里,齐宇似乎读出了两字儿,傻帽。

又来来回回找了十多分钟,齐宇蹲在路边喘着粗气在心里一阵乱骂。看来今天这手机算是奉献给这小偷了。平息了自己的呼吸,齐宇不由的感叹今天真是晦气。如今的小偷也是不断的更新着自己的技能,像刚才那位,先是在车上带着鸭舌帽低头挡住自己的面容,使旁边的人把注意都放在他鸭舌帽上。然后在拐弯后摘掉帽子,随便装成路人或则往路边店铺里一钻,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齐宇有些恼怒,随意整了整刚才跑乱的衬衣。转头往回走,如今手机连同里面存的各种号码,还有可能收到的面试电话,全都泡汤了。今天一天全是白费了,只能先回去再买部手机赶紧把号码找回来。齐宇边走边想,身后又是一声惊呼。

“就是他。”齐宇再次被吓的一个寒颤。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一回头,原来是那个车上被偷东西的妇女。只不过这时她身边多了两个蓝色制度,一旁的警车说明她可能一下车就报了警,警察此时赶到。原来如今的警察反应能力都这么快了。原来那贼那么快的身手是被逼出来的啊。齐宇的眼睛在扫过警察后,脑海里不自觉的胡思乱想着。

可此时,那妇女却喘着气指着他,而两旁的警察见此脸色一变。齐宇忽然明白了什么,胡思乱想的心又再次提到嗓子眼里来。看着虎视眈眈的警察,齐宇感到有些天旋地转,今天这是招谁惹谁了。看来,这人倒霉的时侯,不仅喝凉水的塞牙,就连放个屁都得崩出个肛裂来。

两警察都警惕的走向齐宇,没有明确证据证明齐宇是小偷时,他们到不会对齐宇做什么。可是从他们的神情中,齐宇看出了一脸的不要动,否则后果自负。

“他,他是刚才帮忙抓贼的那个人。”就在警察走向齐宇的时侯,后面的妇女似乎终于把憋在胸口的气息喘匀。

警察一听这话都愣了愣,相互看了看才放松警惕。其中一个四十出头,皮肤黝黑的男人咧嘴对着齐宇笑了笑。

“嘿,现在能见义勇为的人可不多了,小伙子你真不错。”

齐宇僵硬的回了一个笑脸,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老天爷的玩笑算是开完了,还好没有照成什么误会来。“不,不是,我的手机也被偷了。所以才……”现在的他哪还敢戴着见义勇为这顶高帽子,连忙摆手解释。

“你手机也被偷了?刚才你追过去的时侯有没有抓到他,或则是看清他的长相特征没有。”另外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开口询问。

“没,一拐弯就不见了。长相特征嘛。”齐宇想了想,脑海里除了一顶鸭舌帽外没别的特征。“我也没看太清,只记得他戴一鸭舌帽,拐角就没了。”

这是齐宇从小的毛病,脸盲。对所有路人都是一转身都忘记长相。除非是那种长得太有个性的。不然就算和他呆一整天,不刻意去记脸的话一回头准忘。

“这样啊……”年龄稍大的那名警察沉思了一下,对着齐宇说“那你也跟我们回去立案吧,顺便详细说明一些过程和细节。”

“好。”齐宇当时觉得这位姐姐没把自己认成小偷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不就是回去做个笔录么。齐宇自我安慰道。

其实遇到倒霉事心情不好的时侯想要改善一下最好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找一个比自己更倒霉的人,听听他的倾诉。你就会乐呵,嘿,还真有个比我更倒霉的傻蛋。第二就是在遇上一件更倒霉的事,然后感到绝望的时侯有个人对你说。啊,我们弄错了。这时候你会觉得混乱的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心头的压迫像泄气的气球一样找到了释放点,以前的倒霉事算什么,现在没事了,早就啥都抛到脑后了。

坐警车和坐出租车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虽然同是坐在后面,可是区别不仅仅在于一个打表收费而另一个全程免费。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往前面一坐对于从小良民幼儿园连小朋友饼干都没偷过的齐宇来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这里提到一个笑话。话说一个华夏人和一个M国人走在街上,发现一个红色的光点对准自己眉心的时候。美国人的第一反应是扑倒就地隐蔽。而中国人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哪家熊娃娃在玩玩具激光灯。

警车后座,齐宇和那位妇女并排坐在一起。相互寒暄了几句,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警车开进了一个小院子。原来这个派出所离刚才的街道也就两条街道的距离。

下了车,齐宇和那位妇女一起被带到一间摆放一张大办公桌的房间。年轻的警察在桌上文件夹里抽出一张表格按照程序问了些问题后边说“好了,没事了。签了字你们就可以走了。”

在表格上签上名字,齐宇便先一步离开了房间。院子里,一位年轻的女孩的站在门口。女孩偏瘦,清丽的面容却带着焦虑。她抬头看到门被打开,齐宇从里面走出来便对他挤出一丝笑容。

齐宇也对着她笑了笑,没有说话,低头走出了院子。从派出所出来,齐宇习惯性的掏了掏口袋。这才想起,自己是因为手机被偷才到这里来的。看来要先买部手机,齐宇无奈的叹了口气。

按着车子来时的印象,齐宇往回走着。他留意着路边店铺的手机店。可是这条街上不是卖衣服就是卖鞋子的,齐宇走了一大半都没看到有手机店的。倒是街道上时常有警笛响起。

“难道又有那个领导要过来视察不成,怎么这个多警车在外面溜达。治安严的时候居然也被偷了手机,真他妈倒霉。”齐宇边走边想,愤愤不平的骂道。“操,这贼都不知道躲躲风头修修假什么的么。”

路过一个巷子口,齐宇不经意的一次回头却看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正往外走。

齐宇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了。“真******是冤家路窄。”齐宇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妈的,别跑。”他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

对面那男的也早发觉了齐宇,当齐宇的脸色从惊愕变成愤怒时,他便扭头就跑。

那鸭舌帽玩了命的狂奔。作为一个贼,他还是挺有觉悟的,因为他知道人们对待贼通常是先打一顿再送局子。

齐宇追在他后面,左绕又拐的也不知道钻了多少巷子。他都有点佩服这个贼了,看来提前工作做了不少,对地形已经摸得很熟了。

齐宇的体能一直很好,这是先天的。他是一名弃儿,当他爷爷把他从街道上捡回来时以为他是因病症被抛弃的。谁知道他长大后身体素质比同岁的孩子都要好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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