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他的情绪,林云潇拉着他一起取了些饭菜回来,看他胃口好像不错,笑出声来:“看来这段时间离真的很听话呢,总算吃得比以前多了些。”这样她也不用总是担心他的身体会不会出问题了。
南宫离抬起满含笑意的眼眸,看向她,很郑重的点头:“嗯,为夫一直很听潇儿的话,潇儿让为夫多吃些,为夫就努力多吃些了。”他不能总是让潇儿为自己担心了,以前让她担心是为了让她把目光多停留在他身上一些。可是现在不同了,她都是他的娘子了,他可不想让她为了自己老是悬着一颗心。只是在他看向她时,才发现她吃得很少,很是担忧,“潇儿,怎么吃得这么少,是不是生病了?”他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手掌轻覆上她的额头,眉越皱越紧。不像是生病了啊,那是怎么了?
拉下他覆在自己额上的手,她浅笑道:“别担心,谁说我吃得少了,这不是还没有吃完么。”说着,她又吃了两口,却感觉到是真的再也吃不下,又不想让他担心,只得拿话岔开,“离难道没有听说过有一个词叫做秀色可餐么?我的夫君长得这么好看,刚才我可是看了离许久,早就吃饱了。”虽然知道她这个理由要多不靠谱有多不靠谱,只要能让他别太担心就好。
可是南宫离哪有这么好糊弄,她的话非但没有让他放下心来,反而更加担心了:“潇儿有没有不舒服,难受吗?”他盯着她的脸,焦虑的出声问着。
“离,我真的没事,可能是因为这几天赶路太急,因而有些累,一时没有胃口罢了,等过两天就好了。”知道没法再糊弄下去了,她只好照实说是没有食欲了。
听她说只是有些累,他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语气中的心疼泛滥开来:“潇儿不用这么急着赶回来的。”虽说他很想让她早些回来,可是看她累成这样,他的心真的一扯一扯的发疼。
“那怎么行,刚离开雨族,我就开始想离了,自然要早些回来看我的亲亲夫君,这样我才能心安呢。”听出他语气中的心疼,林云潇心里有些酸涩。她知道他有多么想让她早些回来,可是只听她说了一句累,他便心疼她赶路太紧,这个妖孽,真的让她很爱很爱。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走,为夫带潇儿去休息。”说着,南宫离打横抱起了她,很快将她放到了床上,把她的头发散开,又给她脱了鞋袜,拉过被子盖上,方出声道,“潇儿,好好休息,为夫找人把桌子收拾一下,就来陪你。”
林云潇看着他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为她做的一切,无声的笑着,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起身亲了亲他的脸颊,复又躺下,朝他眨了眨如星子一般明亮干净的双眼:“我等你,离。”她的离也很会照顾人呢,只是以前怎么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他又看了她一眼,才起身出了房间,等收拾好桌子后,再一次回到床边,却发现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的潇儿便又睡熟了。右手轻抚上她的俏脸,幽幽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着:“还说要等为夫呢,竟然睡得这么熟,为夫的傻潇儿,怎么把自己累成这样?”好一会儿,他侧身在她的身旁躺下,再一次把她拥进了怀里,才心满意足地闭了眼。鼻尖是她特有的若梨花般浅淡的馨香,许久没有闻到了了,给他的安心却一点儿也没有变。
这一夜,二人相拥,重新感受到彼此熟悉的体温,即使是睡着,也能感觉得到心里被幸福的感觉填的满满当当的。
自林云潇几人从雪澜国回来,已过了两日,这两日林云潇和南宫离最多的时候便是相互看着,仿佛只这样便可以一生相守,再不分开。
直到这日,御狐再次将她单独叫了出去,留下南宫离一人,只感觉心里一阵一阵不受控制得收缩。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的心是越来越不安了,可是潇儿每次都温声安慰着他,让他不要担心。不要担心,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啊,这种不安的感觉太过强烈,几乎快要把他吞噬了。忽而,他像失了所有的力气,沿着墙壁慢慢滑坐在了地上,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
林云潇回到房中看到的就是他埋头坐在地上,红衣倾泻一地的模样,那身影,很萧瑟,让她看了心疼的厉害。大骇,赶紧走上前去,把他扶了起来,颤着声音问道:“离,你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是又难受了吗?”还好师父对她说今天就可以开始解蛊了,刚刚出去就是取了她的血做引。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来,直直望进她的双眸深处,有些失神,大力地抱住了她,喃喃着:“潇儿,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潇儿会出事,昨夜的梦是否预示了什么?他的潇儿在梦里好苍白,好脆弱,她就那么安静躺着,双眸紧闭,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那分明不是睡着了,因为任他怎么呼唤,她始终不肯睁开眼看他一看。
“唔~”被他忽然而来的拥抱弄得有些难受,林云潇嘤咛一声,听清他的话,眉紧蹙了一下,他怎么了,早在她回来的那天就显得很是不安,如今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安越来越浓重了。抚了抚他的头,她轻声安慰:“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有事,倒是你,刚才怎么坐在地上,吓了我一跳,还好吗,这里有没有痛?”她将手覆在了他心口的位置,轻轻地揉着。听师父说在给他调理身体的这段时间,会让他的心口有些轻微疼痛的感觉。
南宫离摇头,只是抱着她,让她紧贴着自己,声音里几乎有了哭腔:“为夫梦到潇儿出事了,不知因为什么,潇儿紧闭着眼躺在床上好长的时间,为夫一遍一遍地唤着潇儿,可是你怎么也不肯睁开眼,怎么也不理为夫,为夫好害怕……”他将梦到的那一幕说了出来,潇儿,为夫真的好害怕,怎么办?潇儿,告诉为夫你真的不会出事,不,你向为夫保证不会有事才对。
“怎么总是乱想呢,只不过一个梦罢了,也能让我的好夫君不安成这样。”她有些心虚的继续安慰着,等连取半月的血引后,她会不会真的如他梦中出现样子,谁也不知道。不愿再想下去,林云潇换了个话题,“刚才师父告诉我今天就能够开始解蛊了,半个月后,离就完全好了,高不高兴?”
他没有回答,除了她一直安好,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能让他高兴的事了。
感受到他几乎是从内心深处迸发出的强烈不安,林云潇在心里叹了口气,也紧紧将他反抱着,试图让他安心些。
御狐端着药走进来时正看到紧紧相拥着的两人,心下一疼,清离许是有所察觉了吧。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潇儿,药来了,让他快些服下。”
听到他的话,她伸手推了推南宫离:“离,松手,师父把药送来了,先服下吧,嗯?”
南宫离慢慢地松开她,点了点头:“嗯。”
她浅笑着拿过那碗以自己的鲜血为引做成的药,柔声道:“离,快些喝下。”
他低头看了下所谓的药,紧捂着心口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有些惊惶的大喊了一声:“不要!”那碗里分明是鲜血,是让他只看一眼就心痛的厉害的血,他为什么要喝血,那血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看他忽然紧捂着心口仿佛很痛苦的模样,她赶紧伸出一只手扶住他,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他避开她的搀扶,又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潇儿,不要喝,不喝好不好?看到血,为夫心里好难过。”是真的很难过,也很慌乱。
“不行,离,师父说这鹿血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况且只有用鹿血做引才能解了你体内的冥心蛊,怎么可以不喝呢?来,我喂你可好?”说着,林云潇又走到他的身边,直接将碗凑到了他的唇边。
不想南宫离却将脸往旁边一偏,伸手打翻了药碗,大声吼了一句:“说了不喝就是不喝,不要喝!不要喝!”
看着被打翻的血色药引染了自己的衣裳,林云潇蓦然变了脸色,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声怒喝打断了。
“臭小子,你要发疯也别再这个时候发,你知不知道”御狐差点儿就把取得是林云潇的血给说了出来,忽然想起她苦苦的叮咛,生生换了后面的半句话,“知不知道潇儿为了给你解蛊受了什么苦?!”太不像话了,他以为这血是怎么来的,竟然就给这么打翻了。本来连取十五日的血就够他的徒儿受得了,他怎么能这么浪费?越想越觉得气,萬鎏那老小子到底死哪儿去了,怎么教的徒弟。
“师父,别说了!”怕他会把事情给说漏了,林云潇急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药没了还可以再做,别怪离了。”
御狐看到她哀求的眼神,立马闭了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了事。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药没了还可以再做,她的血就这么多么?
她对他摇了摇头,让他别太担心,然后走到南宫离的身边,摸了摸他的脸颊,浅笑道:“没事的,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帮师父再去做一份来,可不许再这样了。”
“不许去!”他一把抓住她,“不许你去,就算再做一份来本王还是不会喝的,也一样会打翻的!”听她说要再去做一份来,他一瞬间又变得激动起来。
“你再敢说一遍试试!”御狐拧眉走到了他的身边,就差上去甩他巴掌了。这小子这会儿简直就是个混蛋,竟然还敢说就算就算再做一份来他还是会打翻!过了千年,都不知道他还长了这本事。
“师父,别说了,让我来问他。”林云潇乏力的打断了他,走到南宫离面前,强迫他对上她的眼睛,“离,我问你,这药你喝还是不喝?我再去做一份,你果真还要再打翻一次?”
没有注意到她几乎是瞬时变得惨白的脸色,他再次吼了出来:“不喝,你做几次本王就打翻几次!这冥心蛊本王不解了!”什么冥心蛊,他不解了,再也不解了,没有人知道当他看到碗里的血时心里有多难过,难受到几乎窒息。
“南宫离!好一个本王,好一个不解了,这很好,很好……”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