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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麦瑞的书,2020,乱起

2019年12月31日,23点,海华市某酒店。

啪……啪……闪光灯不停的闪烁,不同的距离,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特写……

“刘队,”摄影师小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刚刚进屋的警官,“这屋都拍完了,法医可以开始了。”

刘玉诚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绕过地上的血迹,尽可能的靠近尸体。死者面部朝下,后脑无明显伤痕,致命伤推测有两处,颈部骨折和背部上的两排孔洞,其中尸体右侧一排孔洞中,有两个异常粗大。而让刘玉诚同样疑惑的,是死者后腰出现的五条划痕,深可见骨。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两种伤痕了,12月9日新埔区,死者张凯,男,36岁,中国籍,已婚,海华悦艺文化传媒总公司经理,凌晨三点到四点死于自己的轿车中。车身上就有这种深深的划痕,死者的脖子几乎被‘咬断’?目击者回忆:一个黑影突然从路边冲出,和车辆侧面相撞,死者车辆被横向撞出近十五米,撞入一间底商,然后目击者听到疑似狮子的吼声。现场监控与与目击证人描述吻合,画面中模糊的拍到一个淡黄色的‘生物’,以时速433公里疯狂的撞向死者车辆……尸捡报告中写到:疑似被大型猛兽袭击……什么野兽有这样的速度与力量?433公里的时速撞向一辆1。8顿的汽车,如果是野兽的话,现场应该发现一具……不,一堆像被坦克撵过的肉泥才对吧?难道是钢铁侠生物拟态版?或者绿巨人Cosplay狮子王?这也太扯了吧……

12月22日荣荣新区,死者,王嘉鑫,男,33岁,米国籍汉国人,未婚,米国新利航空亚太区副总裁,凌晨一点到两点死于自己的别墅中。死者在床上被残忍分尸,或者说被‘野兽’从胸口撕成两段。目击者无。监控影像被破坏,硬盘被暴力拆除,云端备份因涉及个人隐私,被私人保安公司拒绝提供,正在进行司法程序获取。尸捡报告:疑似被未知猛兽袭击,死者胸部伤痕与9日死者张凯车身伤痕相似度99。88%,DNA样本检测结果为同一种生物,和人类基因相似度98。99%……

刘玉诚缓缓起身,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尸体,怎么也整理不出头绪。他缓缓退出房间在楼道里点了一颗烟,准备清空头脑后再从头捋一遍。

“刘队,这里禁烟。”法医杨小凤提着大皮箱走到他面前,抬手从他嘴里把烟夺过,顺手丢在酒店地毯上踩灭,完全不顾酒店经理猛烈跳动的眼皮,“别太累了,你不是常说我,放松自己也许就有新思路了。去喝杯咖啡,30分钟后我给你初步结果。”

“是,领导。”刘玉诚轻柔的抚摸了一下杨小凤因劳碌而略显苍白的脸庞,“这次(尸体)是最完整的,看你的了。还有……”

“机票、酒店我都退了,圣诞和新年礼物我都自己买了,用的你的工资卡。”杨小凤笑的很温柔,和她工作狂的绰号绝不相符。

“哦,礼物喜欢吗?”

“相当有品位,就是有点小贵,谢谢。”

“不客气。拜托了。谢谢。”夫妻俩本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但简单的交流却包含着刘玉诚太多的感情。

杨小凤轻盈的转过身,挥了挥手,麻利的绕过鉴证课搜证的同事向尸体走去,脸上充满柔情的微笑消失了,高傲的冰山女皇回归。

“唉……”刘玉诚叹了口气,见鬼的案子,见鬼的日子,见鬼的罪犯,你特么不能换个日子吗?第几次推迟蜜月旅行了?或者说推迟几年了?五年还是六年了?一个刑警一个法医,一个重案组最年轻的一督,一个局里公认最有前途的法医,工作上傲人的成绩,牺牲的确是甜蜜的私生活。

“这里是案发现场,请你们离开。”电梯间的警告声把刘玉诚从懊恼中拉回现实。

“什么事?”刘玉诚皱着眉头,拉着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臭脸走了过去,准备呵斥想象中的记者,在他的印象中记者就像嗅觉敏感的鲨鱼,他们在到达现场的这一个小时中已经呵退了最少五波记者。

“刘队,你看。”守着电梯间的警察递过来一个红皮证件。

刘玉诚接过证件并没有看,而是观察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三个黑西装男人,中间的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岁,西装穿的一丝不苟,白汗衫黑领带皮鞋锃亮,金丝眼镜后面是一双睿智而严谨的眼睛,短发让他显得更加干练。军人,身上那浓的话不开的硝烟味,举手投足间杀伐果断的气场,还有这标准的军人站姿,都不是短时间可以养成的,这是刘玉诚的第一判断。

军人左手是个40来岁的大叔,和这个年龄的一般上班族一样,生活压力使他习惯性的微弯着腰,透着一股蹉跎中养成的谨慎性格,职业微笑就像一张长在脸上的面具。而右边是个20岁左右的男孩,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就像刚入职的菜鸟,第一次到案发现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菜鸟一般都让自己看上去成熟,而他毫不避讳自己的好奇,宽大的蛤蟆镜配上左顾右盼的动作,与其说是嚣张还不如解释成来镀金的二世祖。

刘玉诚扫了一眼红皮证件,《汉国国土安全战略情报分析与统筹局》,没听说过的部门,“GUO-AN”改名字了?没听到风声啊!打开内页,正是领头军人的照片,姓名:苏浩,性别:男,所属部门:汉国国土安全战略分析与统筹局,军衔:上校,行动级别:天字甲级,编号:GTANQT10119931115001Z。

看着简短的文字,刘玉诚被雷的不轻,军人插手刑事案件本就不寻常,没有特殊理由的话,可是极其犯忌讳的事情。而且……年仅26的上校?自己36成为一督已经被警界誉为冉冉升起的新星,军人在和平年代26岁成为校官还是可能的,可关键是上校?许多人退役也就是这个级别了,可人家现在才26岁,刘玉诚感觉自己强大的自信心瞬间被戳的粉碎。而后边那个行动级别又是怎么回事?海华市市局重案组行动级别仅为玄字丁级,他知道的唯一拥有天字甲级行动权的就是汉国国家警卫团,俗称的上东海保镖。而这个从没听说过的“汉国国土安全战略情报分析与统筹局”居然也是天字甲级……

刘玉诚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苏上校,我级别不够,无法查证你的信息,请你稍等,我和市局思想委员联系一下,他应该可以查证你的信息,请……”话还没有说完,刘玉诚的MI警方定制手机疯狂的振动了起来,屏幕上红蓝交替爆闪。紧急加密信息:“苏浩上校拥有现场最高指挥权,验证后请各单位积极配合。汉国警察总局。”刘玉诚艰难的咽了口唾液,心中感叹真是天字甲级啊,警察总局跳过海华市局直接下命令给自己。刘玉诚翻转手机,弹出DNA检验槽,“请。”

苏浩抬起右手,食指划过DNA检验槽。“嘀”一声轻响,一行文字划过,“DNA检测完毕,符合记录,确定为苏浩本人。”一张苏浩的近期照片弹出,方便对比。

“呼——”刘玉诚长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伸出手,“苏上校,你好。刘玉诚,市局重案2组队长,现在向你移交案件指挥权。”

苏浩和刘玉诚握手时微微一笑,刚毅硬朗的面孔上划过一丝阳光,“辛苦了,刘队。苏浩,叫我小苏或者全名吧,别老上校、上校的叫了,其实只是挂个名,方便现场协调罢了。介绍一下,飞熊、媚眼。”苏浩指了指40多岁的大叔,又指向二世祖介绍到。

“你们好。”

“刘队。”两人额首示意。

“直接去现场吧。”苏浩提醒到。

“跟我来。”

电梯间到凶案现场的几十步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苏浩什么也没问,低头默默想着什么。刘玉诚也同样想着心事,没主动介绍案情,一行四人安静的走在酒店的地毯上,诡异的气氛让楼道里警戒的警察纷纷像向两边闪躲。

“应该是新人,九成,这个味道我没闻到过,狗仔要是没受伤就好了。”绰号飞熊的男人突然冒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唉,大爆发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通知海军陆战队吧,调用外骨骼铠甲战士一个班,机甲战士3架,对机甲实弹补给。”苏浩听了飞熊的话,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子,头也不回的命令到。

“嘶——”刘玉诚倒吸一口冷气,停下脚步呆呆的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三人。外骨骼战士已经不是新闻了,可机甲战士好像还是保密阶段吧,要不是前段时间工作中偶然接触到,他也不可能知道,现在就要堂而皇之的上街了?不再对公众保密?

还有大爆发是什么意思?他在燕京的同行兼密友也说过同样的词。那是两月前的一次私聊中,他告诉对方他和小凤近期要出国旅行,对方特意提到的,劝他最近最好不要出国,而且还让他做好搬家的准备,什么意思?什么大爆发?这和准备好搬家一点也不搭嘎好不好。他想再问密友却守口如瓶,不再深谈。

“保密纪律,强调一下。”苏浩低头向前走了几步,感觉刘队停下,回头看了一眼呆滞的刘玉诚,叹了口气,行动级别差距太大,信息严重不对等,何况他也没办法解释太多,只能指指周围警戒的警察提醒到,顺便也是告诉刘队别太惊讶。

“我马上传达。”

“恩,海华最年轻的一督,我期待我们之间愉快的合作。”苏浩一如既往笑的很阳光,但刘队依旧感觉有点冷,是因哪浓的化不开的硝烟味,也因那笑容背后隐含的杀机。杀机,对谁的?虽然刘玉成知道不是对他,但他也就被冰冷的眼神所震慑。

最初的刘队对他们怀疑、好奇、忐忑,到现在……恐慌?是的,神秘的部门拥有太高的权限,而一切的疑问都让刘玉诚不安。

刘玉诚突然想下班了,最好赶紧下班才好,他不想在继续探究下去,警戒沉浮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好奇心真的会害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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