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没有看到欧阳玉跟上来,可此时欧阳玉却站在了死王子的身后。
“如果我们三个人联手,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对于死王子这个人欧阳玉却真不客气,大是大非面前,他还不在乎和死王子那点交情。
死王子转身看向欧阳玉,有点质疑地问:“你好像有点忘记了我们的关系。”
欧阳玉不慌不忙地答道:“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们一直都是兄弟,但是,你今天你要杀陈方的话,就代表着你是暗香阁的第二把利刃,那我就不必客气了。”
“你一向是一个冷静的人,这一会儿,不会傻到和我们三个动手吧?”
“那要是我们两个对付你们三个,你觉得你有这个自信吗?”
龙凌情的千里传音,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陈方心道:“欧阳玉本来和死王子的关系好,要是再有龙凌情助阵,说不定,他若是联合他们来对付我,该如何是好?”
欧阳玉对着陈方大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陈方抓起柳梦飞的胳膊,“走!”
时隔三个月,原来被陈方抓着的感觉,还是这样美好。
死王子怒道:“哪里走!”
他施展轻功,想要去截他们两个人,欧阳玉却道:“死王子,心里若还有她柳梦飞,今日就莫要追赶!”
死王子的身形顿住,欧阳玉立刻赶上,扣住了死王子的肩膀,眼看着陈方和柳梦飞离去。
他们走了,龙凌情也并没有过来。
死王子怒吼着甩开欧阳玉的手,怒道:“有你这样的朋友吗?这种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
欧阳玉答道:“就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才拦着你的,你今天这样做只会让她离你更远,图一时之快,你就把你这三个月的心血全都毁了,你明白吗?”
死王子恨道:“那也好过让她就这么轻易地离开!”
欧阳玉的目光往下沉去,道:“你的衣服怎么这个样子,你刚才想做什么?”
死王子把衣服拉好,冷哼道:“什么叫我想做什么,那是她想做什么好吧!”
欧阳玉见他颜色和缓了一些,便笑道:“那她想做什么啊?天当被子地当床,你们俩这也太快了吧!”
欧阳玉自然是在开玩笑的,不过死王子却没有跟他开玩笑的心情。
“她刚才确实诱惑我来着,不过,她险些把一根钢锥刺在我胸口里,”死王子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对她也不错,她犯得着如此吗?”
欧阳玉咳嗽了两声,道:“或许她是在想,有你在,对她和陈方的感情不好吧!”
死王子只能说道:“也许吧!”
两个人心中都想着另一种可能,却都没有说出来。
柳梦飞在绝死谷的行动,死王子一定会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回来,带了什么东西出去,又带了什么东西回来,死王子知道的,可能要比谁都清楚。
所以柳梦飞不想让死王子活着,也是合情合理的。
欧阳玉想要岔开这个话题,便说道:“龙凌情怎么样,她没有伤心吧!”
“劳烦大哥挂心,我没事。”
龙凌情的话音又在四周响起,把欧阳玉吓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欧阳玉近乎无奈地说:“我叫你大哥,你能不能别这么神神叨叨的啊!吓着我了好吗?看不见人,只听到声,我觉得有点渗得慌。”
龙凌情的声音好像很高兴,道:“谁让你看不见我啊,你手里的玉石就是一件上古时候的一件法器,你只要对他念动咒语,无论想看什么都可以。”
欧阳玉道:“念什么啊?”
说着话欧阳玉扯下了腰间的玉佩,还真想让龙凌情教他这个。
死王子按下他的手,说道:“得了吧你,她就在这附近,跟我去际龙银号吧,她在哪里呢!”
陈方抓着柳梦飞的手,一路跑出很远的一段距离,确定死王子没有追来,他们两个人才停了下来。
柳梦飞弯着腰,咯咯地笑了起来,就像是一朵牡丹花怒放般的笑容。
陈方抬头看着她,问道:“你笑什么?”
柳梦飞笑着说道:“你可还记得,我们那一次遭到鬼王爷追杀,你也是这样牵着我的手逃跑的。”
陈方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他拉蓝小珂,拉水彤的手时的情景,也没有想仔细地想柳梦飞所说的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便害怕地丢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柳梦飞紧张地问:“你怎么了,是我让你如此的害怕吗?”
陈方离得她更远,黯然道:“你还是不要跟过来吧,我只会给别人带来不幸,我害死了水彤,害死了蓝小珂,还害得梦燕身上,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痕,又因为蓝小珂的投毒,长了满脸的毒斑,她们被我害成了这个样子,我不想你有事。”
他几乎要躲进墙角里,把自己害的人,一个一个说了个遍。
柳梦飞听到柳梦燕的容貌尽毁,本该大发雷霆,责怪陈方没有照顾好她的,可是她从最心底感受到的,是狂喜,是那种威胁尽去的狂喜或许在她看来,真正威胁着她和陈方的感情的,反而是这个容貌和心计都比不上她的妹妹。
柳梦飞蹲了下来,温柔地抚摸陈方的脸庞,让他的头,可以更贴近自己,她说:“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江湖上平均每个月要死七八个女人,这些帐,难道都要算在你的头上吗?水彤毕竟已经死了,蓝小珂也死了,她们的死,都不是你造成的,求求你,不要再难过了,好吗?”
陈方抬起了头,愣愣道:“她们,不正是因为喜欢我才死的吗?你走!走啊!我不要你喜欢!”
现在不要说是久久没有见面的柳梦飞,就算是柳梦燕,陈方也绝不会希望她跟着自己受折磨的。
柳梦飞的泪水几乎都要流了出来:“我们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你你为什么要这个样子,难道难道你已经不爱我了吗?还是你已经爱上了别的女人?”
陈方这一次,选择了闭嘴,他不能告诉她自己爱上了柳梦燕,同时,更不愿意去骗她。
无论何时何地,去欺骗一个深爱着你的人,都是一件让人怎么都无法容忍的事。
柳梦飞的两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从眼角滑落出来,一前一后地,从脸颊上滑了下来,她本该死心的,可是她又不甘心,她所做的一切,都应该有一个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努力都会成功,俗话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她擦擦眼泪,咬着牙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了别的女人!”
陈方慢慢擦干她的眼泪,道:“梦飞,你相信我,不是的。”
这一次叫出她的名字,陈方和叫一个普通人的名字没什么两样,柳梦飞的心又痛了起来,以前,不是只要他一想起自己的名字,头都会剧烈地疼痛的吗?
三个月,他到底还是等不了自己三个月。
啪的一声脆响,柳梦飞的一巴掌,在陈方的脸上印上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以陈方的武功,本可轻易避开的,但是在他看来,自己受着一掌,本来就是应该的。
陈方继续说:“这三个月以来,你不在我身边,我从未有一刻没有在想你,没错,我是曾经试着用水彤来代替你,可是忘记你,我做不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柳梦飞再一次抱住陈方,把自己的脑袋,枕在陈方的肩膀上。
从此刻起,他们谁,都没有再向对方说一句话,这种场合,这种氛围,再多的语言,也远远比不上一个拥抱,在两个人的心中留下的意义深。
此刻在福来客栈里,大家倒是吃饭吃得挺高兴的,比如说石不白的火锅底汤就做的不错。
除了广慧以外,其他的人都吃的挺好的。
宁晓知的心脏并没有受创,给她治病并没有那么难,石不白没有费太大的功夫。
反倒是刘月丝伤的比较严重,石不白耗费了数不清的力量,才把刘月丝救了回来,只差那么一点,刘月丝的命,就落到了无常鬼的手里。
区别就是现在宁晓知可以把盘子里的东西夹进去再夹出来,而刘月丝却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被人家一筷子一筷子地涮好,然后加到碗里,再给石不白喂到嘴里。
谢天衣看得挺高兴,对众人说:“看到没有,这才是做老公的模范啊!哈哈”
白玉虎一点都不给谢天衣面子,淡淡地跟云瞰月谈起了正事,问道:“柳梦燕昨天是和陈方一起走的吧?今天怎么一直没有见她?”
石不白漫不经心地说了几个字:“柳梦飞回来了。”
刘月丝身体病弱,但是仍然忍不住接下了石不白的话茬:“她会不会是不忍和柳梦飞作对,才又想逃逃走的?”
路遥笑道:“身体虚弱就不要多说那么多话了,大家都猜的出来的,少说两句吧。”
石不白道:“放心吧,我知道她去了哪里,这件事不用你们管,我会去找她回来。”
刘月丝急忙道:“我也要去咳咳!”
她说的太急了,又牵住胸口的伤。
白玉虎淡淡道:“不准去。”
刘月丝瞪着眼看着白玉虎,一言不发。
实在是身子太过虚弱,压根就说不出话来了。
云瞰月道:“你身上有伤,哪也别去,就跟路遥在这养伤,伤好了,是回家还是去找人,任从你的心意。”
路慧犹豫道:“我和哥哥还要浪迹江湖,不会在这呆太久的。”
路遥伸出脚,在路慧的脚上恨恨地踩了一下,路慧向他哥看去,才看见路遥瞪着她,在暗中摇着手。
在场的都不是瞎子,其实也都看见了,不过既然石不白没有说话,大家也都没有揭破。
路慧立即改口道:“虽然说我们很忙,不过既然月丝姐姐有命令,我们何乐而不为呢?你们大家觉得呢?”
众人愣了一愣,一起埋头吃起了东西。
刘月丝的眼睛充满希望地看着石不白,希望石不白可以让她跟着他走,她不想离开石不白,更不愿意和别的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尤其是这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石不白轻轻地放下了筷子,道:“你应该听他们的话,有路公子照顾你,我也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刘月丝问道:“你就不怕你不在这里,他会趁人之危,我会移情别恋吗?”
所有人都觉得,石不白至少会思考一下才回答的,然而石不白却脱口说道:“我相信你,也相信他。”
路遥道:“石公子放心,我定然会照顾好刘小姐的。”
石不白苦笑道:“放心,我说了,我相信你。”
刘月丝躺倒在石不白怀里,轻轻地啜泣起来。
石不白尴尬地笑了笑道:“不要这样,大家都看着呢!”
石不白抬起头一看,所有的人都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阵微风吹过,饭桌上好像也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石不白苦笑着抱住了刘月丝,心中叹道:“咳,这些人”
广慧一个人在屋子里面静坐着,心中不断地在想着该如何处理佛门弟子和宁晓知的关系,他既舍不得离开宁晓知,也无法放下少林弟子的戒律。
他想了半个夜晚,最后还是决定回到少林寺。
收拾完了包袱,广慧急匆匆地打开了房门,想要趁着大家都还在睡觉的时候,离开他们。
在关门的时候,忽听背后有人说道:“这就急着走呀?”
广慧吓了一跳,向后面看去,云瞰月正在一个人躺坐在屋顶的斜坡上,往二楼上看着他。
广慧松了口气,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与其送别时伤感,倒还不如不辞而别。”
云瞰月伸了个懒腰,问道:“你不只是少林圆空的首徒,而且还是宁晓知之前的情人,你这么走了,她会伤心的吧!”
广慧叹道:“昔日的王点飞已经不在了,贫僧广慧,不过,云兄还是不要把她吵醒吧,否则,恐怕又生变故。”
云瞰月笑道:“恐怕已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