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捏着下巴走了下来,边走边说道:“话说这神秘的报销人到底是谁啊?他为什么要为我花这么多的钱呢?”
夏蝶泪说:“这我就管不着了,我只要有钱赚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陈方坐到桌子上吃了点东西,转身向外面走去,一边说道:“夏老板,不白兄,我还有事,先走了。”
石不白温柔地给水彤夹着菜,问道:“什么事这么急啊,水姑娘刚刚恢复,你就忍心离开她?”
陈方含笑看着石不白:“有一个好人家的男人在这,好像我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这了吧!”
水彤这时也笑了笑,“我说过的话,还算数,我还是很想杀你。”
陈方转身跑开:“我等你!”
石不白已冷冷地笑道:“你不用等了,我回来再听你解释为什么要杀他。”
说完以后,他撑开了手中的铁伞,向店外走去。
水彤突然拦在他的面前,大声说:“我要杀他关你什么事,你瞎献什么殷勤?”
石不白还是淡定的笑道:“得,看来这回是真没事了,他还没走远,追吧!”
水彤的脸红了红,转身跑出。
石不白笑着,一步一步的退到了夏蝶泪的桌子边,两臂搭在桌子上:“喂,别擦了,再擦杯子真的会碎的。”
夏蝶泪停下了手,嫣然笑道:“哦,什么意思?”
石不白郑重其事地问她:“为什么不高兴?”
夏蝶泪笑得更开心了:“没有啊!我非常开心。”
看到水彤把石不白臭骂了一顿,她当然高兴。
陈方一路上都在询问蓝小珂的下落,只有这个人,才是现在陈方最为担心的人。
柳梦飞那里有死王子,柳梦燕有欧阳玉何无垠照看着,螭吻和龙凌情的武功都已经用不着他担心了,所以现在,他真的很在乎蓝小珂的生死。
与此同时,几个和尚也都在街上打听着相同特征的女人,莫非是他们也开了色戒?
当问到一个街上的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人时,他非常不解地说道:“奇了怪了,今天居然有这么多人都在打听她,这年轻公子打听人家也就算了,你们这帮秃头和尚难道也想还俗娶亲不成?”
广慧只能苦笑,他终于知道圆空为什么不自己出来问了,他双手合十道:“非也,贫僧所问之人乃是一心狠手辣之人,我等此来,是要度她向善,却不知那位打听这位姑娘的公子所在何处?”
灰衣路人指了指桥上的陈方:“喏,那不就是吗?”
广慧轻打了一个稽首:“多谢施主了。”
陈方正询问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身后的一声佛号,他回头看到了广慧他们几个,心中冷冷道:“这几个秃驴,想干什么呀!”
“几位光头,你们有什么事吗?”
就算没文化也不能这么叫人家啊,多伤人自尊哪!
广智的火气虽已烧到了脸上,看到这样的情形,早就想出手了,可是师兄广慧没有下令,他也不敢违拗。
广慧的修养显然要高上一些,微微笑道:“贫僧与施主素不相识,施主为何出言不逊?”
陈方冷冷道:“哦,原来说你们是光头就算是骂你们了,那我应该说秃驴?”
广慧强压怒火,说:“施主,贫僧此来是想问你,你和蓝小珂那魔头究竟有何关系,为什么要处处打听她的下落!”
陈方明显的心情不好,半笑不笑地说:“她是我女朋友,怎么了?”
广智终于找到了开口的理由,冷冷讽刺道:“想不到公子一表人才,竟然甘心与魔头为伍!”
陈方微笑道:“你这秃驴又跟她有什么仇怨,我跟谁为伍跟你有什么关系?”
广智合十道:“贫僧是要为武林除害,施主若横加阻拦,莫怪我等无情!”
广慧沉声道:“施主大好前程,还望勿要自误,贫僧告退。”
广慧转身,缓步行走,广智他们几个,也只好跟在了他的后面。
陈方看着广慧处事不惊的风度,心里的火也是消了一半,语气自然也有礼了些,随口问道:“敢问大师是哪座寺庙的高人,日后也好登门拜访。”
广慧见陈方说话不再那么带刺,回头道:“小僧是少林寺圆静门下广慧,此来是随师叔前来请蓝施主上少林寺一游,恐施主助纣为虐,故此来跟施主交涉一番。”
陈方的脸色变了,一股无名怒火直冲上头,咬牙哼道:“她不允,你们便杀了五毒教十数名女子,是不是?”
广慧初闻此言吃了一惊,心中想道:“看来已经有人先行出手了,而且还将罪名推到了少林寺头上。”
广智欲要开口,广慧瞪了他一眼,现在陈方正在误会他们,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开打了,倒不是他们真怕了陈方,而是广慧实在是不想伤及到无辜,所以才处处忍让。
广慧心平气和地说:“阿弥陀佛,此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敢问施主,因何断定是少林僧人所为?”
桥上桥下,都已经没有了人影,谁也看得出来此事无法善了,都远远的躲开了。
陈方一步步走向他们,一字字说道:“金刚韦陀伏魔杵可是少林绝技,龙爪手可是少林绝技,少林俗家弟子可是国字辈的排行,还有这颗念珠!”陈方一甩手,把那颗乌黑的念珠飞了过去。
广慧接住念珠,翻看了一下,念珠底下正刻着圆空两个字,顿时,四个人面如死灰。
陈方冷冷哼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广慧叹道:“敢问他们是在何处遇害?”
陈方道:“药王集外十里外荒山!”
广智辩道:“圆空师叔一直与我等在一起,我们从未到过那里!”
陈方瞪着他:“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广慧道:“小僧无话可说,请施主随小僧去见一见圆空师叔,若师叔也无法辩解,我等自会听施主发落。”
少林僧人果然心胸宽广,逢此奇耻大辱仍能不卑不亢的解释,还答应这种要求,不是有病,就是脑子坏了。
陈方冷哼道:“你们是想我打不过圆空,等到了他那里,你们也就安全了是吗?”
广慧收回念珠,转身走着:“施主若当真这样以为,贫僧也就不多言了。”
陈方怒喝道:“哪里走!”黄金虎头枪凌空刺出。
广慧一回头,中食拇三指成钩型,一道蓝光若似苍鹰,三指已经夹住了陈方的长枪,面不改色地说:“公子,你绝不是我们四人的对手,还请不要自取其辱吧!”
忽然听到房上有人笑道:“大师这话是要几个人一起上啊!少林门下,原来也有这样以多欺少的人,只可惜,这个人不是那个少字!”
广智一抬头,便看到一身的青衣,一把黑色的油纸伞。
石不白。
房檐下一个人揣着双手,冷冷道:“谁想和他动手,先问问关外游侠。”
广仁双拳紧握,对上了杨按。
又闻一个女子说:“早就看到你碰上了麻烦,我又帮不上忙,所以只有请他们过来了。”
广苦瘦黄的脸抬起来,就看到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少林寺对女人的鉴赏能力绝对不足,见到个女人全是美女。
撇去欣赏力不说,水彤今天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十分的憔悴。
广慧冷冷道:“两位都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难道要为了这么个江湖小卒得罪少林吗?”
石不白道:“也不怪你说他是江湖小卒,他就是陈方。”
广慧惊讶道:“既是如此,小僧便就此离去,圆空师叔答应过龙姑娘,若遇陈方,绕道而行。”
广慧已经把事情说的够明白了,他答应的是龙凌情,不是因为怕了你陈方。
可以陈方却没有那么识趣,冷哼道:“今天我就要为五毒教惨死的女孩子报仇,你们谁都不要走!”
石不白懒散地说道:“陈方,你见好就收吧,人家摆明了是不想和你冲突,否则以我们的实力,只怕人家还不屑于打呢!”
陈方眼神一凛,黄金虎头枪再次刺出,如若一枝利箭。
广慧的鹰爪功已练至化境,普通的攻击只怕还治不了他,陈方这一式,自然又是落空了。
广慧双手同时按出,两只鹰爪,反扣住长枪,陈方力贯枪杆,全力刺出,广慧双手撑住,不断地后退。
广智两手袖中滑出两根铁棍,合在一起,化成一根铁棍,从背后反抽向陈方!
铁伞横过,架住铁棍,往上推着,火星四射!
石不白只有出手,他祖上的武功虽然师承少林寺,只是这几百年过去,尊师重道这些基本的礼貌,已经越来越浅了。
任谁也看得出来,这几个人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广仁没有多余的啰嗦,双拳直奔杨按,少林神拳可以说得上是江湖中的至尊拳法,杨按就算武功再高,少不了也要吃些亏的。
更何况,杨按还要照顾旁边这个武功不是很好的女子。
等于杨按是以一人之力同时对付少林神拳和少林罗汉腿。
广慧,广智,广仁,广苦这四个人都是圆静亲手教出来的,武功虽然在少林寺里可能算不了绝顶高手,可是一旦在江湖中立足,他们每一个人都堪称是一流高手!
这四场战斗的形势是:陈方与广慧势均力敌,石不白稳占上风,杨按虽然武功绝高,可要以一敌二,还嫌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水彤,她根本也就帮不上忙。
广慧还是不想强硬地冲突,一边以龙爪手抵挡陈方凌厉的枪势,一边往圆空的住处退去,陈方步步紧,非要将广慧置之死地不可。
石不白若非伞下留情,广智已经死了几次,当即他不再思考,跟着广慧往后退去。
杨按却是被压着往后退的。
更急的其实还是广仁和广苦,杨按虽然已经处于下风,可是出招仍是不急不缓,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出全力。
只有广慧,还是一步三退地攻,陈方虽是在进逼,可是却根本伤不了广慧,直到在一家面点摊的摊前,陈方的枪才指住了广慧的喉咙。
石不白见了圆空在摊前,踢开广智,将铁伞撑在了头上。
杨按停手不战,两只手负在了身后。
广苦和广仁本也没占多大便宜,见师叔在场,也停手不战。
陈方说话不经脑子,杨按说话基本上等同于零语言,石不白只好不等他们说话,先行施礼道:“圆空大师,晚辈石不白拜见。”
圆空急忙站起来扶起石不白,慈眉善目地笑道:“石少庄主切莫多礼,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令尊可好?”
圆空竟然和石不白认识的时间不短了,这倒是让陈方吃了一惊。
杨按却并不惊讶,他认识石不白也有七八年了,深知石家和少林一脉的渊源,圆空圆静皆指点过石不白武功,故此石不白和圆空相熟。
石不白激动地说道:“家父一切安好,多谢大师挂念。”
陈方也不理会两人的关系冷冷喝道:“你这老和尚就是圆空?”
石不白皱眉,杨按苦笑,陈方这话也确实是欠抽了一点。
圆空却是一点也不恼火,甚至连眼睛都不多眨那一下,和气地笑道:“哦,不错,老僧便是圆空,施主是什么人,不知找老衲有何贵干?”
陈方心里想道:“他这么说话,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不过那些人的伤不可能有假。”
念及此处,陈方冷冷说道:“我一个朋友的女弟子在城外荒山被杀,所用的招数分别是金刚韦陀伏魔杵和龙爪手,而且现场又有大师所佩戴的念珠,在下赶到时,又被一个叫做智国章的少林俗家弟子截杀,这些事情,我想问问你,该做何解释?”
圆空双手合十笑道:“哦,原来这样,此事想必是有人冒我少林之名所为,不知公子可否能将那念珠给老僧看看。”
广慧往后一退,想去掏出那颗念珠,陈方枪一紧,仍抵着广慧咽喉,广慧苦笑,小心地掏出念珠,递了过去。
圆空看了看,微笑道:“唔,不错,这正是老僧的念珠。”
石不白的脸都绿了,急忙抢过念珠说:“大师,这时候你还笑的出来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怎能承认?”
圆空还是笑着说:“老僧既不曾做过,又何必抵赖不认呢,公子既认为是老僧所为,便请将老僧性命取去,以告慰那些女孩子的在天之灵。”
圆空说完了话,盘腿坐在了地上,什么也没做,陈方的枪就从广慧的脖子上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