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哲哥,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Andy柔声问道。
申启哲嗯了声,继续闷头喝酒,仿佛Andy这样星光般璀璨的美女并不存在。
Andy并不在意,自行坐到申启哲旁边的座位上。调酒师面对微笑地主动过来搭讪,“嗨,美女,想喝什么?”
“跟这位先生一样。”Andy脱掉外套,雪白的玉臂暴露在空气里,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可偏偏有人生来便是眼瞎的,对她的美从来无视。
调酒师一愣,随即扯起嘴角笑了,“美女,这位先生喝得可是Hennessy,烈性酒啊。不如我帮你调配一杯独一无二的,配得上你的酒?”
对于这种奉承,Andy早已习惯,她浅浅勾唇,任性地说:“我就要喝跟他一样的。”
调酒师尴尬地笑笑,看了申启哲一眼,帮Andy倒了一杯Hennessy。任言优雅地举起酒杯,转眸看向申启哲,“来,我陪你喝。”
申启哲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一双醉意正浓的眸子缓缓看向Andy。愣怔片刻儿,他端起酒杯,与Andy的酒杯轻轻碰了下,扬起脖子灌了一大口,眼前星星数也数不清的感觉越发明显。
“启哲哥,你还记得吗?我去美国的第一年圣诞节之夜,我们一起喝酒,一直喝到教堂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到来。那时我以为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过人生的每一个圣诞节……”Andy红唇轻启,低头喝了一口酒,沉寂在美好的回忆里。
手机响彻的声音,拉回了Andy的思绪,她转眸看向申启哲,红润的嘴唇微微勾起。
申启哲伏在酒吧台上,醉得不省人事,对手机铃声完全没有反应。Andy倾身向前,爱慕地痴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从他西装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两个刺眼的大字:老婆。
Andy妩媚的眸子里跃过一丝狠绝,红艳的香唇娇艳欲滴,宛如罂粟。也就在下一秒,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滑动接听键。
“喂,启哲,你在哪里,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任言关切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Andy眸光一凝,抬手温柔地抚摸申启哲英俊的脸庞,目光里溢满爱慕倾心。她温柔地说:“启哲喝多了,今晚就不回去了。”
任言的心一沉,申启哲的手机怎么会是女人接的?这声音……好熟悉啊,急忙问:“你是谁?申启哲现在在哪里?”
Andy娇俏地轻笑出声,“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呀,自己好好想想吧。启哲今晚不想回去,他愿意留在我这里,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Andy挂了电话,扬起嘴角笑了,白皙的手指轻柔地划过申启哲俊朗的侧脸,痴痴地说:“启哲,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这辈子你一定是我的男人。”
任言擎着电话,脑子里嗡嗡声一片,一个人的名字闪电般划过脑海,Andy。
她不敢置信地再次拨打申启哲的电话,不可能,不可能,启哲辉不会跟Andy在一起的。他是个理智的男人,不会因为生她的气便躲到其他女人怀里去,不会的,启哲不是那种男人。
任言的坚定的信念在脑海里跟Andy的话语反复做着斗争,“启哲今晚不想回去,他愿意留在我这里……”
她活似圈在牢笼里的困兽般,心神不宁地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满腔的焦虑和不安快要把她折磨疯了。
“已关机……无法接通……已关机……无法接通”手机里反反复复传来这几个字,让她的情绪愈发烦躁不安。Andy是不是在骗她?不可能啊,明明是她接了申启哲的电话。
难道这次她真地伤了他的心,他不愿意再相信她,不愿意再看到她,他不再爱她了吗?
任言拿着手机夺门而出,跑到申启辉的卧室门前。她犹豫了片刻儿,终于鼓足勇气,曲起手指轻轻叩响房门。
卧室的门倏地从里面被拉开,申启辉一脸倦容地出现在门内,身上穿着浴袍,头发湿湿的,应该是刚刚洗完澡。他看见是任言,显然有些意外,虽然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像地球的南极和北极,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
“有事?”申启辉嘴角依然是那抹慵懒的笑,仿佛天地间没有他放在心上的事情。
任言也顾不上客套,直接问:“你知道申启哲常去哪里喝酒吗?”
申启辉一愣,嘴角一扬笑了,不答反问:“你老公跑了?你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连老公都看不住。”
任言瞪申启辉一眼,“不帮忙拉到。”她说完转身就走。
申启辉敛去脸上的笑容,疾步拉住她的胳膊,说:“我没说不帮忙啊,就算看在雪儿的面子上,我也不能拒绝啊。来来,有话好好说,要不要到我房间里坐坐。”
“不用了,申启哲出去喝酒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想去找找他。”任言只对申启辉说了一半,关于Andy,她不想多说,她现在只想快点找到老公。
申启辉何等聪明的家伙儿,任言的神色岂能瞒得住他,“好,我换件衣服带你去找老公,等我。”
“你告诉我地址就行了,我自己去找。”任言坚持。
申启辉冷哼一声,挖苦道:“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女人去那种地方不安全,再说那几个酒吧都是会员制,你自己也进不去。”
两人赶到酒吧时,吧台前已经没有申启哲和Andy的身影了。几个男男女女暧昧地搂抱在一起,互相喂彼此酒水,场面很是激情。
任言照例询问酒吧里的工作人员,有没有见过申启哲。调酒师闻言,摇晃着手里的红色玛利亚,悠闲地走了过来。
“他们已经走了,估计这会儿……”调酒师轻佻眉梢,色迷迷地笑了起来,如此明显的暗示,任言岂能不懂。
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扔进了冰冷的海水里,很不幸地又被鲨鱼狠狠地撕咬住,东扯西拽地鲜血淋淋。窒息的感觉让她只想快点离开喧嚣的酒吧,申启哲真得跟Andy在一起,他们……任言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走出酒吧,任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茫然地望着夜幕下的街道。纵横交错,宽阔平整,却没有一条适合她走走下去。
“Andy这女人还不死心呢,看来她对申启哲真是一心一意。唔,你说申启哲会不会一个感动,缴械投降了?”申启辉非常欠扁地跟在任言身后挑拨。
任言倏地转身,清澈的眸子在夜空下格外明亮,澄黑的眼眸里泛着清浅地光泽。“我相信他,回家睡觉。”
任言说完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申启辉怔忪片刻儿,勾起嘴角笑了,仰头看向深幽的天际,暗自问如此良辰美景,申启哲跟一个一直爱慕自己的女人酒后相处,真能全身而退?!
以他阅遍花丛的经验,难!
凌晨五点多左右,任言在睡梦感觉微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痒痒的热度仿佛一片羽毛轻轻地在她脖子上来回滑来滑去。
她心头一动,是他回来了吗?
昨晚从酒吧回来,她一直劝自己淡定相信老公,躺在床上却一直辗转难眠,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坚强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得,没有他在身边的夜晚原来如此长,长到不知道该怎么熬到天亮?
此刻儿,她心底已然清醒,却依然闭着眼睛,不敢亦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害怕又是梦境,害怕在他身上看到其他女人留下的痕迹,第一次如此懦弱,因为害怕失去他。
任言感到唇上落上轻柔的一吻,熟悉的触感里裹挟着淡淡的陌生的香水味。她心底一疼,眉心本能地紧蹙起来,睁开眼睛便看见申启哲英俊的脸庞,略显憔悴的脸上淡淡的愧疚一闪而逝,可全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申启哲见任言醒来,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我把你吵醒了。”
任言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直直地看进他深邃的眼眸里,折磨了一夜的心此刻儿更是疼得厉害。她张了张嘴,想要问点什么,或者随便说一句,可是喉咙干涩火辣辣的疼,竟吐不出一个字。
在申启哲看来,他以为任言活是因为被他吵醒了,头脑仍然没有清醒。看她张了张嘴巴,没说话,以为她口渴了,便说:“我给你倒杯水。”
申启哲起身倒水,任言出神地盯着他忙碌的背影,知道他把水端给她。她端起水杯,一口气喝完了满满一杯水,微热的液体顺着咽喉流进胃里,渗透到身体的四肢百骸。她仿佛是一株濒临干死的小草,因为这杯水,再次活了过来。
“昨晚没喝水吗,渴成这样。”申启哲说。
任言把水杯放到他手里,扯了扯被子继续睡觉。她突然什么不想问,如果他想说,自己会对昨晚的事情解释。如果他不想说,即使她质问,得到的答案也是谎言,没意思。
申启哲看任言盖上被子,微微双眼轻阖,素淡的小脸上透着冷漠。
“我昨晚喝多了,趴在酒吧的吧台上睡着了,所以回来晚了。那……我先去冲个凉,你再睡会吧。”申启哲拿起浴袍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