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站在门外,一脸震惊。
申启辉趁机一把搂住了任言的腰,任言吓呆了,她刚才是气疯了,怎么会没想到这里是申启辉的家,也是申启哲的家呢?
任言打掉申启辉的手,红着脸杵在那里低低地叫了声阿姨。
申启辉挠了挠乱哄哄的头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对韩云说:“韩阿姨,您有事吗?”
“没,没事,我刚才在楼下听到动静……”韩云又是震惊又是愤怒,这女孩子原来脚踏两条船,竟然背着她儿子跟申启辉勾搭在一起,还跑到家里来乱搞,真是不要脸!
韩云愤怒地瞪了任言一眼,刚要转身离开,申启哲已站在她身后。
“儿子,你现在看清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吧?!”
申启哲望着房间内凌乱的床铺,站在窗前窘迫的任言,以及衣衫不整申启辉,脑子竟有一瞬间的眩晕感,他心痛地眯了眯眼睛,下颌骨咬得紧紧的,脸上依旧却不动声色,低沉的声音里隐忍着涌动的情绪,对任言说:“出来!”
任言一愣,对上申启哲阴厉的眸子,朝他走过去,“启哲,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来这里是为了任雪的事情……”
看儿子如此,韩云无法难以掩饰内心的愤怒,冲儿子大吼道:“启哲,你让她出来干什么?这样的女人,你还打算要吗?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申启哲垂下眼睑,对母亲说:“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您先回房间。”
“启哲,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你要让妈妈伤心失望吗?”韩云说话间,眼泪几乎都要被气出来了。
任言走到门口,怯怯地对韩云解释道:“阿姨,我跟申启辉没有任何关系……”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韩云鄙夷地说。
申启哲沉默片刻儿,拉起任言的手大步朝楼下走去,他的步子走得太急太快,任言几乎跟不上他的步伐,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
“启哲,你听我说……”
“闭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申启哲低沉的嗓音里透着寒冰似的阴冷,活似她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当场掐死她。
他将她塞进车子,砰地一声甩上车门甩上。马叔跑过来,还未说上话,申启哲已启动了车子,朝门外冲去,车内异常的安静,耳边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一路上,申启哲都不说话,绷着那张寒冰笼罩的脸,专注地盯着前方,车子开得飞快。
“开慢一点,好不好,这样太危险了。”任言紧张地抓着车把手,目光死死地盯着申启哲冷峻的侧脸。
10分钟,车子倏地停在她家楼下,任言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启哲,你和阿姨今天真得误会了,我今天去找申启辉,完全是为了任雪。她最近总是跟申启辉混在一起,我担心申启辉带坏她……”
任言的话再次被申启哲打断,“你不需要解释,我不是不相信你。”
“你明明就是不相信我,你很生气还不承认。”
“难道我该高兴吗?请你以后长点脑子,你可以先告诉我,或者把申启辉叫出来谈都可以,为什么要跑来家里?”
“我不知道你也住在那个别墅啊,有钱人那么多房子,谁知道你们住在哪个窝里?”任言怔怔地望着申启哲愠怒的侧脸,心里好痛,像是被人拿刀子来回割似的,在申启哲眼里,她就是个没脑子的女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如果今天我不出现的话,你们会怎么样?”申启哲的声音陡然拔高,任言第一次见他如此暴怒。
“孤男寡女在房间里弄得乱七八糟,我爸妈看见会怎么想?她们本来就不喜欢你,你还想让他们印象更坏吗?”
“我知道你父母不喜欢我,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任言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他们讨厌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平庸的家庭背景,在他们眼里,我只会拖累你,不能给你任何帮助。可事实就是如此,我天生不是富二代,没有个富翁老爹,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喜欢我,我又何必去巴结瞧不起我的人。”
申启哲俊眉紧蹙,声音里透着疲惫,“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谈论的是申启辉,不是我父母。任言,你以后可不可以离申启辉远一点,你现在的男朋友是我,如果你有什么问题,麻烦你第一时间想到我,Ok?”
“你还是不相信我?”
“算了,我不想重复无聊的话题,你回去吧,等大家冷静下来,再聊。”申启哲双手握着方向盘,以没有继续交谈的兴趣。
任言怔怔地看了申启哲一眼,推开车门下车,随后大力地将车门甩上了。
车门砰地一声关闭,申启哲意识到关门声里的情绪,抬眸望向任言孤单的背影,终究没有追出去。
这一晚,申启哲没有回父母的别墅,母亲打来的电话,他也没接。在酒吧喝酒到深夜,他回了自己的公寓。
申启哲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领带外套鞋子扔得到处都是,他突然感到口渴,揉了揉酸痛的脑袋,喊道:“任言,我要喝水!”
“任言……我要喝水……水……”
他高大的身躯睡在沙发上,长胳膊长腿总是没地方放似的,没一会儿,大长腿滑下来了,手机掉在地板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铃声响起来,手机屏幕格外的亮。
申启哲伸手从地板上摸起手机,放在嘴边就说:“喂?……任言,你在哪?”
“启哲,妈妈要被你气死了,那个任言比你妈还重要吗?你现在在哪里,我让马叔去接你……”
“妈,我……我没事,我在朋友家,您早点睡吧。”申启哲毕竟是个孝顺孩子,听到是母亲,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你在哪个朋友家?不会是那个任言家吧?你马上给我回来!”韩云勃然大怒,唠叨个没完。
申启哲感觉脑子都要炸掉了,为什么所有人都给他压力,他突然感觉好累,对着手机喊道:“我和Andy在一起,你们满意了吧?!”
说完,他抬起手臂,将手机狠狠地朝墙上摔去。
砰地一声,手机粉粉碎骨,坠落在地上。
“这下都安静了。”申启哲头往下一栽,整个身子顺势从沙发上掉了下来,稳稳地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第二天,任言顶着一对熊猫眼走到餐厅,父亲正在吃早餐,看见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一夜没睡觉吗?瞧你这黑眼圈,还有你小雪,最近怎么老是不回家呢?学校再忙,也得回家看看呀。”任海涛对任言抱怨道。
“奥,我那个……昨晚加班弄材料呢,我待会去学校找任雪,晚上就把人给您逮回来。”
任言吃完早餐,就去H大学找任雪,她直接去了女生宿舍,其他人都去上课了,任雪在床上睡觉呢。
任言把任雪从床上拽起来,“人家都去上课了,你却在宿舍里睡懒觉?”
“今天上午是选修课,我的课在下午,跟她们不一样。你干嘛呀姐,你大早就兴师问罪的,我好困,还没睡醒呢。”任雪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
“你最近都没时间回家,在忙什么?”
“在上课啊……”任雪吞吞吐吐地说。
任言更是生气,妹妹竟然对她一再撒谎,“晚上也上课吗?!你是不是经常和申启辉混在一起?”
任雪的心咯噔一下,她知道姐姐讨厌申启辉,一再警告她离申启辉远一点,可她不觉得他是坏人啊!他虽然嬉皮笑脸,爱开玩笑,但是对人还是很好的,她跟申启辉去玩了几次,最多只算普通朋友而已。
可看姐姐气势汹汹的架势,简直把她和申启辉当成坏人了,不觉也有点生气,“我已经长大了,我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吗?申启辉没你想得那么坏,只是你不了解他而已。”
“我不了解他,难道你了解他?任雪你不要太幼稚了,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
“他有的是钱,用不着卖我换钱!再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更没有上床。姐,你真得想多了。”
任言看着个子已经超过她的妹妹,第一次认识到任雪已经长大了,不再是跟在她屁股后面要糖吃的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朋友圈,不再需要她指手画脚,说多了只会令她厌烦。
好累,真得好累,为什么她那么用力的生活,总是一败涂地,生活乱糟糟的。
任言对任雪说:“我希望是我想多了,回家看看爸爸,他想你了。”
任言说完,转身朝门外走。
“姐,我不会学坏的,更不会被男人骗,我有分寸,你放心。”任雪说。
任言回头,看了任雪一眼,扯了扯嘴角,送给妹妹一个微笑,说:“你长大了……但还是我妹妹,该说的话我依然会说,听不听随你。”
走出女生宿舍,任言沿着林荫小道朝校门口走去。多年前她曾就读这所大学,那时的她很幼稚,很青春,很单纯,现在的她只剩下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