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名扬年轻力强,是县衙中为数不多的干将之一,简单安排之后,很快就带着唐诗和一众捕快去了张府。
张府还沉浸在张二公子过世的悲伤之中,喜事变丧事,白发人送黑发人,整个府邸一片阴沉!
不过阮名扬公务在身,不为所动,始终面不改色,将负责所有负责张二公子衣食住行的下人都传过来问话,忙碌了半日,却没有发现任何,案子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唐诗看着张二公子生前用过的各种东西,目光被熬药的药罐吸引,这是最有可能下药的地方,不过因为被清洗过,什么也没留下,唐诗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四处细细摩挲,忽然一怔,敏锐地发现了一丝异样!
唐诗转身对衙役道:“快去请阮县尉过来!”衙役匆匆离去!
阮名扬很快就赶过来了,来不及喘气,“小姐有何发现?”
唐诗眸光盯着手中的药罐,缓缓道:“我知道雨燕草是怎么和治疗风寒的草药混合在一起的了!”
阮名扬眼睛一亮,看着唐诗手中的药罐,狐疑道:“难道是直接下在药罐之中?”这也太明显了,这个高明的凶手自然不会采取这种引人注目的办法,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唐诗摇摇头,“不是药罐,是石盖!”她将手中的药罐上面的石盖递到他手中,“你仔细看看!”
阮名扬到底是公门出身,手指在上面缓缓滑动,终于触到了一丝不同,恍然大悟,“石蜡!”
唐诗颔首,“有人将雨燕草的药粉密封在石蜡之中,熬药的时候热水汽往上涌,将石蜡融化之后,雨燕草的药粉便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汤药之中,不留痕迹,不过天网恢恢,这里意外地留下了一点点融化之后又凝固的石蜡,清洗不尽,露出了痕迹!”
阮名扬陷入沉思,没有动机的杀人案件要查起来的难度不小,所谓杀人,无非情杀,仇杀,劫杀,可是张二公子哪一样都不具备,他根本没有与人结下这样的仇怨,所有有关系的人都没有要杀他的理由,现在要查起来,无异是大海捞针!
唐诗知道阮名扬在想什么,看着满目的缟素,淡淡道:“无需那么麻烦,只需要查两个人就可以,一个是张二公子,一个是张二公子的未婚妻,李姑娘,不过切记,不可惊动李姑娘!”
阮名扬虽觉意外,可作为负责一县捕盗刑狱的县尉,自然知道,有的时候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最可能发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当即颔首,“好!”
回府的路上,雅霜见小姐神色沉重,也不敢多问,一直到回了厢房,面对云姨的询问,雅霜才将这几日小姐的异样和盘托出!
云姨试探道:“小姐怀疑那李姑娘谋害了未来的相公?”谁不知道张二公子过世之后,李姑娘不吃不喝,寻死觅活?好几次寻了短见,誓要追随未婚夫,幸好被人发现得早,及时救了下来,这样烈性坚贞的女子会做出那般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吗?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李姑娘,小姐这样怀疑的依据又是什么?
唐诗知道云姨和雅霜心中的疑惑,却不愿多言,只是看着以前父亲的书籍《刑罚录集》,沉默不语,惹得云姨和雅霜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之后,唐诗忽然开口了,“我想知道一个人可以做戏做到什么程度?”
云姨一怔,心中明白,小姐只怕已经确定那位情深意重的李姑娘就是谋杀未婚夫的罪魁祸首,作为同样快嫁人的女孩子自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雅霜心中狐疑不已,小姐只见了李姑娘一面,就对李姑娘起了疑心?她仔仔细细回忆和李姑娘见面的那日的所有经过,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李姑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