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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嬉戏玄龟潭

辰时已过,金乌横空,一束束金色的阳光犹如利剑划破苍穹照射到藏云山脉的大小峰峦沟谷,使得那终日缭绕的云雾也变得稀薄轻渺。落霞峰虽然也处于藏云山脉外围,可是比起距离它不远的云霞峰却相差甚远。且不说,奇险俊巧多有不如,连两个山峰上修建的寺庙,落霞山的“六经寺”也是远远比不过云霞峰的“云霞寺”。

可落霞峰尽管多有瑕疵,却有一景远近闻名,那就是“飞瀑流霞,玄龟吐雾”。说的就是傍晚时刻落霞峰的晚霞映射到玄龟潭上的瀑布,犹如一道霞光流入潭中,潭中一酷似玄龟的奇石被瀑布流水击中,升起霞光彩雾。

此时正值三竿日出,玄龟谭的美景还没出现,落瀑声响却不噪,若是静立潭边,还能听闻鸟雀齐鸣,虫语花香。“呜。呜呜。。呜。”忽然一阵呜咽之声打破了这难得的的宁静。如泣如诉的声音由远及近,仔细听去,不似谁在哭泣,倒像是某种乐器。

“哎呀,真难听,小竹竿,你吹得是什么啊,像是谁在哭一样,应该这样嘛,这样,对,咯咯,就是这个样子,这样才好听,你真笨,大笨蛋。”又是一阵吵闹声近来,那声音如银铃抖动,笑声娇嗔无不表示是一女童前来。

却是前来玄龟谭采贝叶的玄竹,叶青,叶伯三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小姑娘叶青,一边连蹦带跳的走着欢快的步子,时不时弯腰采花,起身扑蝶。偶尔的玄竹手里拿过来骨笛得意的吹上一段欢快的调子,嘲笑一下小和尚那断断续续的音调。

小和尚玄竹,走在中间,一边静静地看着欢快的小姑娘,一边断断续续的吹着一段悠远深沉乐符。虽然不成曲调,可是仔细听上去,感觉还很不错。

走在最后的自然是独臂老汉叶伯了。年老沧桑的脸上道道皱纹似乎像菊花一样盛开,嘴角也笑呵呵的不拢嘴,却是很高兴的看着兔儿似得活泼的小姑娘。但那双笑着眯着的双眼,若仔细看去,却是不是闪过精光,扭头转身间,飘忽四周,看的仔细分明。

“哎呦,青儿,慢点,慢点,走小路,别进乱草丛,有蛇。”看着小姑娘追着一个色彩斑斓的花蝴蝶要走进小道旁的草丛,叶老伯,急忙叫喊。

“啊!蛇?蛇在哪里?,小竹竿,快打蛇,小竹竿我怕。”小姑娘被叶伯一喊,吓了一跳,也不追蝴蝶了,转身跑到小和尚身后,拉着小和尚的衣衫,小脑袋惊恐的望着草丛。“我最怕蛇了,小竹竿,你快赶走它。”叶伯正要上前,只见小和尚玄竹随身捡起一块碎石,扔向草丛。良久,没见动静。

“叶伯吓你呢,不让你乱跑。”小姑娘一看,真没蛇,扭头冲叶伯气呼呼的说。“叶伯,你真坏,吓唬小青儿。”“呵呵,别乱走,叶伯可没吓唬你,刚才真的有蛇呢。”“哼,青儿不理你,走小竹竿,咱们给你摘那什么叶子去。”言罢,拉着小和尚顺着小径跑向前方的玄龟谭。叶伯那双眯着的眼睛却是精光一闪,看着刚才小和尚扔石头的地方,呢呢说道“小和尚还真是心软呢!不愧是六经寺,当真了不得。这次就放过你这条虫子,若是再敢吓唬小青,饶你不得。”

“噢,到了噢,好漂亮啊,”看着在水潭边双手放在嘴边呐喊的小姑娘,玄竹也是愣愣的,心里却在想:“这叶伯是什么身份,好大的杀气。”

“臭竹竿,你干嘛啊,都喊你半天了,呆什么啊,哼。”看着气呼呼的走到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玄竹也是一愣,回过神来。“这里好漂亮,我看呆了。”“哇!你也这样觉得吗?真的哦,好漂亮哦!叶伯!叶伯!你快看啊,好漂亮的啊。”感觉自己的想法得到认同,小姑娘就迫不及待的向下一个人炫耀,仿佛这是她的心爱玩具。“呵呵,漂亮,很漂亮。”

“就是嘛!走我帮你采叶子去,小竹竿。”得到大家的认同,小姑娘骄傲的像个孔雀,拉着玄竹的手就要一起去采贝叶。

这玄龟谭不大,大约两间屋子大小,潭水幽深不见底,北面靠山,上面冲下来一道小瀑布,瀑布下方则是一块黑色石头,看上去好似乌龟的形状。潭水汇聚,一道不大的溪流顺着山势东南方流去,正是经过六经寺附近的那条小溪。潭水东北皆是绿树环绕,西面南面稍微开阔,一片平坦,几人正是从南方一条蜿蜒小路走来。在西北随着瀑布冲下了的地方到西面长满了一丛丛宽叶植物,正是此行几人的目标—贝叶。

植株耸直,叶子成扇骨形状,像是芭蕉扇的形状,却如扇骨分散,每一分叉似手掌宽,牛皮纸厚薄,尺余长。正是这手掌宽,尺余长的贝叶加工过后,刻上经文,便是最古老的佛经,贝叶经。只是当世纷乱,多妖兽鬼魅,鲜有皓首穷经之徒,都只重修为,不睬佛经。更别说有纸张书籍,金书玉简的存在,谁还闲的制作贝叶经文。说起来这也算是六经寺的一项传统独特之处了。

“小竹竿,这个就是你要采的叶子了吧,好丑哦,像扇子一样呢,这么大的扇子,嘻嘻,我给你做一把大扇子好不好啊”。小姑娘看着眼前的一簇簇的贝叶丛,乌溜的大眼睛转啊转,也忘记采贝叶到底是干什么的了,忽然转头对着小和尚笑嘻嘻的说道。“别闹”,小和尚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惹的小姑娘满脸不高兴。“讨厌,不许动我头发,”小姑娘满脸不高兴的皱了皱鼻子,那可爱的样子,让玄竹不由嘴角轻扬,开心起来。

“来,小竹竿快把你背后的柴刀解下来嘛!我给来砍,你来整理。”小姑娘一边说,一边满脸跃跃欲试的模样就要问玄竹要柴刀。

“这可不行,你别看这贝叶质轻,你也不好砍动。”玄竹一边解下背后柴刀,一边皱眉拒绝。

“给我嘛,给我嘛,小竹竿,我可不是什么都不会的,我还跟着叶伯进过山,打过猎,砍过柴呢。不要小瞧我嘛。。”。小姑娘一边数着自己的‘战绩’一边拉着小和尚的手摇晃着。

“不行,就不行”。小和尚严词拒绝,心里却在苦笑,要是给你来砍,今天都别想回去啦,你那根本不是砍叶子,是玩儿啊。

“你给不给我,小竹竿,不给我我不给你玩儿啦,哼。。”小姑娘想,这下你总该给我了吧。

“不行,不给。”听到小和尚还是拒绝给自己柴刀,小姑娘气急,可看看自己,看看小和尚,感觉是抢不过来了,小脑袋一转,就想到办法。

“呜呜。。呜,你是坏人,我不要理你了,我要回家,叶伯,我们回家。”小姑娘说着,说着,竟就小手揉眼哭闹着要回去,看的玄竹目瞪口呆,一脸无奈。

“好啦,别哭了,我给你,给你还不成啊。”小和尚无奈的只好把柴刀递给小姑娘。

看着小和尚递过来的柴刀,小姑娘一把夺过来藏身后也不哭了。破涕为笑说:“臭竹竿,是你要给我的,不许耍赖,问我要走。”

看着小姑娘脸上干净,哪有什么泪痕,一脸的得意和狡黠哪还不知道是小姑娘的小计谋啊,只得苦笑说道“你小心一点,莫要伤了自己。”

小姑娘看自己计划得逞,怎么还听得许多,一边打量着潭边众多贝叶丛,在想砍哪一颗。一边冲着小和尚一摆手“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听得小和尚一脸的无语,心想,你不是小孩子,谁是。

“呵呵,小玄竹说的对,小青儿,你小心一点,莫伤到自己。”叶伯还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看两个孩子嬉闹。

“喝,喝,我砍,我砍,我在砍。”只见小姑娘叶青双手紧握柴刀刀柄,在一丛丛贝叶丛前胡乱挥舞,东边砍一下,跳到西边砍一下,满地的碎叶子,却兴奋的满头大汗,嘴里不时地还喝喝有声。看的旁边的一老一少是目瞪口呆,相视一望,满脸苦笑。

“青儿,青儿,你歇息一下吧,你看你累的,满脸都是汗。”叶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要是任由小姑娘这样折腾,这今天也别想回去了。

“没事,我不累,好好玩儿哦。”小姑娘停下挥舞柴刀的双手,一抹袖子擦了一下汗水,就要继续奋战。

“可我们是在采贝叶啊,小青儿”小和尚看小姑娘还不罢休,要继续乱砍,也不能一句不说了。

“啊,这不是我砍的叶子吗?你们怎么不捡起来啊?”小姑娘看两人不让自己砍,不满意的说到。可回头一看,满地零零碎碎的叶子,玄竹和叶伯手里只拿了两片看上去尚且还完整的叶子,脸上也是不由一红,知道理亏,可嘴上还是强硬的说。“哼,好心给你们帮忙,不要就算了,不理你们了,我抓蝴蝶去。”说完把柴刀丢给玄竹,自己跑湖边追蝶采花去了,可在低头弯腰采花时,还时不时偷看一下小和尚,还是有点心虚呢。

小和尚看着满地碎叶,也不由叹了口气,拿起柴刀走向贝叶丛。

这贝叶虽然可以刻写经文,可也不是什么叶子都能用的,贝叶植株从下到上是老叶到新叶生长。新叶太嫩易烂,不适合烘干压制杀青加工,所以不适合采用;老叶太老,纤维粗糙生硬,不适合刻写书画,也不宜采用;只有植株中间三两片叶子生长正当时,颜色青苍,正适合,选择宽度,长度,厚度并且完整的叶片才能采用。

只见玄竹走到贝叶丛前,手起刀落,一挑一砍一抹间,一株株贝叶植株中最适合的那三两片叶子纷纷掉落。随着小和尚脚下步伐变化,身体灵活动作,手中刀势转折,一会儿一大堆贝叶堆积在一块,看的叶伯也是一愣一呆的。

或许旁人看上去只觉热闹,叶伯却能看出玄竹,脚下,身上和手中的刀势可不仅仅是熟悉灵活那么简单。这小和尚当真了得,叶伯一边拾捡掉落地上的叶子,一边思索,眉头微皱,抬头看看小和尚又看看一边自顾对着一只蝴蝶不知嘀咕什么的小姑娘叶青。心里一叹,‘莫非’。

“咯咯,叶伯,小竹竿,快看啊,这只蝴蝶好漂亮呢!”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打断叶伯的思绪,只见潭水瀑布前的小姑娘挥舞着手中的蝴蝶,向两人兴奋的呼喊,这情景分外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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