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疾苦因原会,诸圣西极始传真,
轮回法度六鉴玄,妙法还在圆满前。
这是我们六经寺流传下的偈语,也是我们六经寺字辈传承,传到为师这一代为‘鉴’字,你与你玄苦师兄为‘玄’字。到现在整整二十一代,可惜老衲无能,眼看我六经寺破败至今,却无能为力,唉!愧对祖师啊。”
次日早课过后,大雄宝殿,鉴云禅师背对佛祖金身,盘坐在蒲团上,对面前同样盘坐的玄竹讲经,正说到六经寺历史,不由感慨万千。
“师傅,我们这传承偈语可有解说,弟子不解。”玄竹听了问道。
“嗯!你问的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可是我六经寺几经毁建,为师我都不知道最初是何处建立,只知道是‘法’字辈祖师带法立足藏云山脉,威震四方,可因果轮回,这藏云山脉着实不平静,一百年前的风波之中只剩下我与师兄鉴海,当时为师还小,被你鉴海师伯救出,后立根这落霞山。你师伯也因此意志消沉,不久就圆寂了,你师兄玄苦还是我代师收徒,替你鉴海师伯收的徒弟,为的就是传下我六经一脉。”说到这里鉴云老和尚顿了顿,看了一眼玄竹,又接着说下去。
“我本是六经寺藏经阁一沙弥,幸苟活性命,本没资格收徒,可后来因缘际会又收下你,以你的聪慧、根基实在是耽误了啊。”
“师傅千万别这么说,若没你相救,玄竹早就不存人世,再有慧根也是轮回中混沌,岂有今天。”玄竹见师父说到自己,并且因为不能教授更多的东西给自己感到愧疚,心中大是感动,开口劝慰师傅。
“不说这些了,且说那几句偈语,我们六经寺初代祖师你应记好是‘众妙祖师’,这么多年为师四处收集佛经整理宗卷为了弄清楚祖师生平,可一无所得,祖师事迹已不可考证,你日后若能寻得祖师遗迹,切记要告慰为师。”
“弟子又何德何能有缘寻得祖师圣迹呢!弟子只愿钟鼓木鱼一生于此。”玄竹不敢应了师傅的嘱托,只想安安静静在寺庙了却余生。
“争与不争,你终究不能悟啊!”鉴云禅师摇了摇头说了这么一句。
“你鉴海师伯圆寂时交予我两样东西,一样我传于你玄苦师兄,为‘天王拳’你师伯凭此使我们六经寺立于落霞山,那云霞寺的永法就是因此窥窃;还有一样,是一篇经文,因经文残缺,为师至今参悟不得,百十年来纵使翻阅无数典籍也只得只言片语,法不传六耳,你当切记不可外传。”说道这里,老和尚无比郑重。
“佛告有情,与诸弟子言:‘善哉!善哉!汝今谛听,吾言因果,善业清净法,恶业污染法,善业善因,恶业恶因,是为业果。业有三报,现报,生报,速报。此为玄妙。。苦海沉沦,六道始现。。畜生道,饿鬼道。。众生沉沦得法悟真。”老和尚一字一句讲来,虽然没有天花坠地,金莲空生,可也听得玄竹心惊,这似乎很熟悉可又似乎很陌生。
一篇经文并不长,千字道尽,讲完过后,鉴云老和尚见玄竹痴醉,心中大喜,感概不已,这前世慧根之人当真不同凡俗。
却说玄竹听老和尚念那千字经文的时候混沌间似乎看到了灵山圣境,无数仙佛菩萨,道德高真聆听一莲台宝座上的佛陀讲经,讲的似乎正是这篇经文,却又不同。而玄竹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看到幻像是因为他灵台深处的某个地方一盏青灯微动的结果。
过了好久玄竹缓缓醒来,看着面前盘坐的师傅慈笑的望着自己。
“师傅,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玄竹藏不住心中震撼。
“这篇经文有不可思议效果,你比为师有慧根,为师这么多年查阅无数经卷只初步判断与因果轮回有关,其他就不得妙法,你当好生参悟。”
“今日到此,你下去记得多多参悟。”老和尚也不问玄竹参悟到什么就这样结束了早课。
“小竹竿,这里这里,这边没擦到,哎呀,过了过了,右边一点,右边一点嘛,哎呀,又过了,上面一点,你真笨哦。”吃过早饭,玄竹开始了一天一次的打扫宝殿和擦拭佛像,不过身后多了个小尾巴在一旁指手画脚,跳来跳去的瞎指挥,指挥没见多好,累的玄竹一头大汗凭白比往常累了好多。
听到小姑娘说自己笨,玄竹满头黑线,又不好发火,又看了看擦拭过的佛像就爬下了垫脚的座椅。
“小竹竿,小竹竿,你一会儿干嘛啊,好无聊啊在这里。你陪我玩儿好吗,好不好嘛。’小叶青看见玄竹爬下高凳,连忙上去拉着玄竹的衣袖要他陪自己玩。
天啊,玄竹无语的抚了下额头,这个缠人的小妖精,真拿她没办法。
“叶伯的身体好些了吗,小青儿,我们去看看叶伯好不好。”只能转移注意了。
“好多了呢。”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说,说是好多了可小脸上还是一脸的担心。
说着玄竹整理好东西带着小姑娘出了大雄宝殿,走向禅房,房间里叶伯靠坐床上,翻看着一本贝叶经书,看见玄竹和小叶青走进来,放下手中贝叶经打招呼。
“小师傅好,老汉也是无聊,看些佛经。”叶伯看见玄竹盯着自己手中经书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叶老爹你可别这么客气,我看一下你伤势,嗯!你身体强壮,恢复也快,估计再有三五天就可以简单活动无碍了。”玄竹瞧了瞧叶伯伤势,见比昨天好了很多,不由赞叹道。
“嗯,嗯,叶伯的身体最棒了,肯定很快好起来的,是不是啊叶伯。”小姑娘听玄竹也说叶伯身体好多了,高兴地拍着手撒娇。叶伯也笑呵呵的抚了抚小姑娘的头。“等你身体好了,我们还去打猎,叶伯,叶伯,我设置的陷阱也不知道捉到小兔兔没呢”小姑娘可就开心的计划着叶伯身体好了怎么玩儿了。
聊了一会儿,玄竹看叶伯身体无恙就带着叶青出了禅房,小姑娘太活跃,叽叽喳喳的打扰人休息,索性带她出来别吵到叶伯修养身体。
“你的骨埙还在吗?小青儿”“在啊,这不,诺,你看,差点都丢了呢。”听小和尚问自己的骨埙,小姑娘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骨埙,正是叶伯给小姑娘买的礼物。
走到大雄宝殿前面的台阶前,和小姑娘同做在石阶上,玄竹接过小姑娘手中的骨埙,放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想起一支曲子,就吹了起来。
和煦的清风缓缓吹拂,破旧的寺庙台阶前两个童稚的身影,一个麻衣素布铮亮小光头,闭着双眼吹响一段动人的音符;一个麻衣粗布猎装小姑娘,坐在小和尚旁边,双手撑着脸颊,晃着小脑袋,嘴角扬起童真的角度,亮晶晶的大眼睛仿佛也是笑的。微风拂过,拂过台阶两侧的青草,拂过小姑娘头上简单丝线系扎下的长发,长发随风扬起,拂过小和尚铮亮的光头,拂过无忧的心间。
禅房里刻写经书的老和尚问音抬头,怔了;客房里翻看佛经的独臂老汉听到看向窗外,笑了;寺院角落里劈柴的大和尚闭上双眼,醉了。
云霞山,云霞寺
两年前的一场凶兽暴乱彻底的摧毁了依托藏云山脉立本的诸多势力,虽然当时盛况被颂传为‘九峰七十二谷连山二百八十寺’有夸大嫌疑,可也说明当时情景。时至今日,往日繁华落幕,诸多势力不敢在山中建根据,立庭院,如云归镇十大势力当时就赫赫有名,可叹今日只敢龟缩镇子。至于其他的大小势力在两年前要么灰飞烟灭,要么剩下小猫小狗三两只,无处可去,唯有呆在废墟中残喘。
说到这里其实还有两个例外,一个是云霞山的云霞寺,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当时不少人在慌乱中逃到这里,特别是众多寺庙逃出的僧众在云霞寺主持法理大和尚带领下抵抗凶兽,虽然最后死伤惨重,法理大和尚也因此舍身救人与兽王三尾豹同归于尽,可也就是因为如此,云霞寺在灾难过后得到保留元气,更有无处可归的僧人加入,使得云霞寺日益强盛。另一个例外就是六经寺,灾难前三人,灾难后仍旧三人,虽然寺院依旧残破,仍是老弱可也是个奇迹,不过若是有人说六经寺了不起没有死伤,那更多的是不怀好意的嘲笑。
“师兄,师兄,大事不好啊,大事不好啊。”永法正在禅房练功,突然院子里闯进两个人,大呼小叫打断他的运功,气的他大骂。
“天塌不下来,你们两个鬼扯什么,不给我个交代,我饶不了你们。”永法怒气冲冲的朝着闯进自己房间的两个人,正是和他一起那天去六经寺找事的胖瘦和尚,永持、永念。
冲进来的两个人这才看见自家师兄的怒火,打了个冷战,齐齐说冤枉。
“师兄啊,不是师弟鲁莽,是的确要出大事了啊,我们赶快逃吧。”胖和尚说“是啊,是啊,我们赶快收拾东西溜吧。”瘦和尚应和。
“慌什么,慢慢给我讲清楚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说。”永法看两人慌张的模样也知道有大事发生,急于搞清楚。
“刚才我和师弟两个人去藏经楼,遇到持法院的永纯师兄在和藏经楼长老在交谈,我俩就偷听一下,没想到这一听不要紧,要出大事了啊,永纯师兄说最近可能要出现凶兽暴动,要,要藏经楼长老转移经卷书籍到安全山洞,还说这次凶兽暴动可能比上次还厉害啊。”胖和尚一脸的惊恐的讲完。
“是啊,是啊,师兄,我们快逃吧。”瘦和尚一旁符合。
那永法听到这些,竟然不是害怕恐惧,而是惊喜
“终于又来了。。”永法惊喜的说了这么一句,听得旁边的胖瘦和尚一愣一愣的。
你们两个过来,“你们去打探清楚消息是否准确,然后。。”
“记住没有。”永法问道,胖瘦和尚忙不迭点头,脸上竟然也没了恐惧,反而一片喜欢色。
“那你们还不快去!”永法喝到,看着两个人离去,永法和尚一脸得意,眨眼间又转变脸色,阴阴的说了一句。
“六经寺!看来要早点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