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寒冷,Z市的商业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火红的风车串上面都是雪花,厚压压的怎么也转不动了。赵罗伊刚刚接到杨总的电话,说要企划部把商业街上布置的风车全取下来。罗伊非常清楚,企划部只剩3个人了,她和2个设计人员,她们都是女孩子,街区2楼上百条风车串,就她们三个怎么取下来呢,可要不去,又是拖欠工资的最好借口吧。
马上就要过年了,没有钱拿回去,总是不合适的。她看看边上2个担忧的小眼神,是呀,她们更需要钱回家过年。
“走吧,别怕!小活通常难不倒女汉子”,罗伊拍拍2个小姑娘的肩膀。吐了一口气,把借来的工服穿上,爬上了2楼的扶手连廊平台,用老虎钳一个一个扭开钢丝扣。
“姐,相机准备好了”范范首先在一楼搓着手朝罗伊喊去!
“姐,这些垫子够吗”路路吃力的从仓库拖来3张撤场床品专柜扔下的薄床垫!
“够了,就是一会把我拍好看点”罗伊冲下面喊话,看着2个笑出声的小姑娘,眼神坚定了很多。
砰,一记闷声,罗伊跳下来了,范范使劲的拍照,任何一个瞬间都不会放过,罗伊姐姐说了,一定要个漂亮的镜头,她一定要努力做好。对于这个领导,她和路路是那么的喜欢,那么尊敬,她就像个姐姐,从不让她们受委屈,为了拿到应得费用,姐姐真的太拼了。
……
杨总桌上耍下了一叠照片,罗伊的手机里循环播放着“任务”的录音。罗伊用纱布包住的手,搭在杨总肩上,一手优雅的抽着烟。“领导,结款吧”
“你,就不怕摔死”杨建又气又佩服,他也知道老板的用意,但是那罗伊也太能闹了,要少企划部的钱,真的太难了。
“领导,问问吴总,赔付工伤划算,还是结算工资划算。对了,多结一个月的,我们要回去过年,过完年来不来,看心情吧!”罗伊瞟了一眼杨建,吐了烟圈在他脸上。
小年夜一早,罗伊送范范和路路上了回程的汽车,又给每人塞了一个红包,那是公司为了处理满街掉落的风车出钱找制作单位,他们给罗伊的感谢费。这是罗伊能为2个小姑娘最后做的一点事情了,关照她们年后不要回来了,好好找份工作吧。
2个姑娘泪涟涟的不舍的喊着姐姐,罗伊带伤的手摸了摸她们的脸蛋,感慨的说:“姑娘们,年轻真好,好好的珍惜吧”。
下午,赵罗伊也登上了回S市的高铁,对于一个35岁的女人来说,奔波的生活充斥着太多的寒气,保护自己是必须的功能。老公对她来说,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哥们,他们各自忙碌着,微胖与日益松弛的皮肤时不时的提醒自己,老了,真需要休息了。
高铁上,罗伊接受了下个单位的电话面试,年后的工作基本敲定了。罗伊的朋友都很难理解她,这么一个聪明的女人,什么都豁的出去,可是35岁了还是为了工作到处流浪在别的城市,没车,没房,好像是结婚了,可是跟没有结婚又有什么区别,甚至好像更累了。
只有罗伊自己明白,她命里注定是谁都靠不上,在外地的到处流浪是因为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薪水丰厚,尽管都不太长久,可是家里就像一个无底洞,再多钱也不见起色,还是黑洞洞。她担忧的是,自己已经35岁了,还能拼几年,一个没身材,没脸蛋,没有钱的女人要在社会上打拼是有多难啊。有时候,她都忘记了自己的性别,抽烟喝酒也是她的爱好,只有老公在压上她的身体时,她才记得她是女人还有这样的功能,所以她需要陈凯,需要有人还能够提醒她一下,她还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