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派出所那年才21岁,那时所里一大半都是警校毕业生,是一群能打能拼的棒小伙,也是一帮能玩能闹的顽皮鬼。
虽然是青一色的年轻人,可是不仅性格不同而且爱好迥异。比如成哲爱好围棋,树文喜欢钓鱼打猎,文禄喜欢新闻写作,我则喜欢画画、书法。爱好归爱好,如果要爱的大劲了也真够周围人受的。成哲下围棋入了迷,半夜三更不睡觉,在灯下打谱。陶瓷的棋子撞击在玻璃棋盘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声音传得老远,弄得值班的同志半宿睡不着觉。还是民警王可登坏点子多,等成哲半夜上床睡觉后,他偷偷下床把白棋子和黑棋子用502胶水对着粘起来,第二天成哲再下棋的时候黑子和白子分不开,气得直骂。
闹归闹,可是工作起来一点也不含糊。一天,我们正在屋里坐着,一名群众跑来报告说,看见成哲追一名歹徒往平房乡方向跑。听到这,可登、树文我们几个二话没说,有的骑车,有的骑摩托向那个方向奔去。幸亏我们来的及时,歹徒钻进了苞米地,一个人在里面搜索太危险了。我们几个拉成一字长蛇阵向玉米地深处包抄,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藏在垄沟里的盗贼抓获。
我们那时都没结婚,整天吃住在所里,谁的担当区有事,大伙一起去帮忙。大伙把派出所当成家,家的荣辱牵系着每一个人。那年年终会战,大家憋足了劲要拿个先进,唯恐自己拖全所后腿,都全力以赴去工作。庆伟的脚不小心崴了一下,肿得跟萝卜一样,可是他为不影响工作,一瘸一拐地来上班,大家劝他回去,我们替他做担当区的工作,他都不肯。
会战结束后,我所破案最多,列全局第一,正当大家兴高采烈地举行庆功宴的时候,传来了坏消息,由于一名同志年初时驾车违纪被取消评先进的资格。看到所长难受的样子,我们几名民警竟像孩子一样失声痛哭起来……在警校老大哥郎世杰的带领下,我们几个竟跑到分局找局长和政治处主任评理,为此局长刘亚民和政治处主任刘德华还亲自到派出所给大家开会,做思想工作。
转眼八年过去了,我们工作岗位都有了变动,所民调到省高检,庆伟和成哲调到道里分局,我也调到分局户政科,树文调到了保国派出所,子键还坚守在联监派出所。可是偶尔大家聚在一起,当把那些白的、黄的、红的液体一股脑地整到肚里的时候,不约而同地说出第一句心里话:“真想回到那个时候,咱们在一起没干够哇……”
1996年8月
题外话:
1996年,《哈尔滨日报》副刊开辟了一个专栏叫“五日潭”,这几篇短文是给这个栏目写的,写完以后感觉篇幅过长,又经压缩还没有达到栏目的字数要求,最后没有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