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言难尽,你告诉我你的地址,我去找你,我们见面再聊。”
我告诉了他我的地址,问他:“你现在在哪儿呢?”
“上海。”
“那儿离我这边可有点远,你是坐火车还是飞机,到时候我去接你。”
“现在还不确定,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吧。”
“也行,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是开机的。”
“好,那就这样吧,我先去处理一下这边的事,处理好了就过去找你。”
“嗯,好的,再见。”
接着两天他都没有联系我,我还以为他不来了,第三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他就打来了电话,他说:“起床了吗?我到了。”
我说:“马上就起,你在哪儿呢?我去接你。”
他说:“如果我没走错的话,应该是在你住的楼下。”
“楼下?”我十分诧异,忙起床穿上拖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下一看,看到了一辆黑色宝马,而他则坐在车子前面的引擎盖上接电话。
“你等一下,我马上下来。”我匆匆挂断了电话,套上衣服裤子就下了楼去。
“你从上海开车过来?”我不敢置信的问他。
“是啊!”他站起身来,笑着点头,“和你通话的当天晚上我就出发,今早五点过就到了,怕打扰你休息,所以先去洗了下车。”
我不由苦笑着抱住他,拍着他的背,说:“姚兄啊姚兄,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的特立独行!”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先不多说了,我已经两天时间没休息好了,我得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
他从车里拿出了一袋衣服,问我:“车停在这里没事吧?”
“没事,跟我来吧。”
我带他上了楼,他洗澡换了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许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我在他脸上竟然看到了些许沧桑。而他给我的感觉和初相识时也有些不同,以前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骄傲,可现在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浓浓的哀伤。
“你和周静玲还在联系吗?”他突然问我。
我微笑着摇头,“没有了,自从我毕业之后我们就再没联系。”
“嗯。”他点点头,将剩下的半支烟在烟灰缸里杵灭,起身笑着对我说:“我先睡了,等我睡醒了我们出去好好玩玩。”
“嗯,好的。”
他进了房间,我继续敲字。不一会儿庆芸大姐打来电话,说:“晓晓,今天有空吗?陪我去看看车吧。”
我说:“今天可能不行,有个朋友在我这里。怎么?你打算买车?”
“是啊!自己有车方便一点嘛。你有朋友在?谁呀?”
“我老家那边的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你打算买什么价位的车?”
“买便宜一点的吧,七八十万差不多了。”
我不由苦笑,“大姐,你这是在向我炫富吗?七八十万还算便宜?”
“才不是呢!你没见我们社里的那些个编辑开的车不都是上百万的吗?我买个七八十万的已经很逊了。”
“好吧!你们富人和我们穷人是不能相比的。”
“少和我哭穷!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文集已经售空,我们正准备再版。”
“呵呵,这对我来说倒的确是个好消息。这下我就算几年不写东西也不愁没饭吃了。”
“瞧你那点出息!你以前写的东西篇幅太短了,我觉得你应该试着写一部长篇。你现在出社会了,写作风格也应该改改了,老是写青春校园类型的,读者看多了会腻味。”
“那我只擅长写那种类型嘛!写其他类型就怕写得一团糟,我可不像你,什么题材都能信手拈来。”
“多去看看别人写的,借鉴借鉴嘛,所谓天下文章一大抄,只要抄得有水平,那就是你自己的东西,就会有读者买你的账。”
“大姐,我发现你不是搞文学的,你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
“也可以这样说吧。我问你,搞文学的人本质上是为了什么?无外乎就是名和利。如果没有人给你衣食住行,你还搞屁的个文学啊?晓晓,装高雅是需要本钱滴。”
“好吧!”我只得无奈的说,“我没本钱装高雅,看来只能庸俗了。”
“庸俗才是大众,高雅只是小调而已。”她顿了一下,问:“你朋友呢?”
“在睡觉呢。”
“这么一大早上了还在睡觉?也够睡得的。”
“不是啦!他从上海开车过来,今早才到,他已经两天时间没休息好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说他从上海开车过来?”
“是啊!怎么啦?”
“他开的什么车?”
“你问这个干嘛?”
“就随便问问啊!”
“黑色宝马。”
“宝马吗?看来你这朋友家挺有钱的。”
“那还用说,他老爸是我们省里的首富。”
“那他怎么会和你做朋友?”
我郁闷之极,“你什么意思?穷人就不能和富人做朋友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一般那种富二代都高傲得很,难得有几个和善的。”
“你不也是富二代?那你怎么还和我成了姐弟关系?”
“呵呵,我嘛,自然就是属于和善的那种了。好了,不和你多说了,你朋友要睡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
“等他醒了打电话给我,我请你们吃饭。”
我困惑了,“干嘛要请我们吃饭?你和他又不认识。”
“嘿嘿,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我们姐弟两谁跟谁呀!”
我也嘿嘿一笑,“你是想让他帮你看车吧?”
“这都被你猜出来了,聪明!他家那么有钱,我想他对车应该也很有研究。”
“行吧!等他醒了我告诉他。”
“嗯,千万记得,别忘记了哦。”
“放心吧!我记性没那么差劲。”
姚归云睡到中午十二点醒了,我说:“怎么不多睡会儿?”
他说:“最近一年我的睡眠都很薄弱,一天顶多睡四个小时。”
我微觉诧异,“这么少的休息时间,你身体吃得消?”
他笑了笑,“习惯了就好。”
我也笑了笑,“对了,你在上海干什么?”
他面带微笑的掏出一支烟扔给我,自己也掏出一支来点上,抽了一口,说:“当初毕业之后我爸让我留在老家替他打理生意,但因为某些原因,我和他关系闹得很僵。他给了一些钱,把我赶出了家门。于是我就去了上海创业,自力更生。”
我蹙眉,“你到底为了什么和你老爸闹僵?两父子之间有什么不可以好好说的,何必闹得不可开交?”
“你不明白,”他微微苦笑,“我和我爸都是骄傲的人,骄傲的人永远都是偏执狂,只要自己认定是对的,那就和别人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你打算和你爸就这样一直僵下去?”
他默默的抽了两口烟,半晌之后吁了口气,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