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JuiNa笑了一笑,她也没再多说什么,给我和程遥每人冲了杯咖啡,然后识趣的出了房间,把门带上。
我和程遥又拥抱在了一起。已经十多年了,我以为对她的这份感情早已经淡去,可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这份爱一直埋藏在心底,她的出现又彻底把它给点燃了,而且越烧越旺。
“你知道你离开我多少年了吗?”我的下颌轻放在她的头顶,闭上眼睛,手掌摩挲着她脑后的发丝,“已经整整十五年了,你知道吗?”
“不,是十五年两个月零八天。”
我一怔,没想到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同时心里也很高兴,她能记得这么清楚,说明这十五年来,她无时无刻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我从来都不敢相信,一份爱会有这么长的保质期。十五年了,晃眼就已经十五年了。回首前事,恍如一梦。
“遥遥,你知道吗?以前我看金老爷子的《神雕侠侣》,总觉得太虚假了,现实中没有谁会等谁十六年,因为我不相信一份爱会熬得过那么漫长的孤寂。”
“嗯,以前我也不信,可是现在我信了。苏晓,我已经爱你十五年了,而且我知道,以后也还会一直爱下去。”
“这些年来你就没有遇到一个让你动心的男子吗?”
“没有。早在十五年前,我的心就已经被你的爱填得满满的,再也腾不出任何空间去装别人了。”
“你真傻!对不起,在这十五年的时间里我爱过别人。”
“我知道,苏晓,是周静玲对吧?我知道你早晚会爱上她的,我以为你会和她结婚。”
“如果她愿意,或许我们就真的结婚了。”
“对不起,苏晓,是我害得你们无法结合。”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困惑的问。
她抬起头来看我,“苏晓,如果我告诉了你原因,你会不会怪我?”
我微笑着摇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怪你又有什么用?”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我想不到周静玲会那么的重承诺。当初她去北安看我们,我看出她喜欢你。那晚我对她说,除了你,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求她别和我抢你。一开始她态度很坚决,说感情是自私的,她不可能牺牲自己来成全我。那时候我真的很怕失去你,于是我就跪下去求她,最后她说‘让我们看看上天的意思吧。’她拿出一枚硬币来和我赌,结果她输了。”
“她在我面前发誓不会和你在一起,说是如果和你在一起的话,她会不得好死。我却让她重新发誓,如果她和你在一起的话,那么……。”
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歉疚的看着我。我问:“那么什么?”
“那么你将会意外死去,即使你不死,如果你们结婚,生下来的孩子将不能养活,即使养活,也必死于非命!”
我愣愣的看着她,头皮一阵发麻,脑袋一片空白,呼吸阻塞,身子忍不住颤抖。我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会让周静玲发如此恶毒的誓言。
难怪周静玲说爱我爱得很辛苦;难怪她说她最恨的人是程遥;难怪她说是她害了我,她不该和我在一起。原来一切的一切,皆因她输掉了一场赌局。而我,竟然就是那场赌局的赌注。
心上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绞痛,我感觉好累好疲惫。缓缓的将她放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只想就此睡去,再不醒来。
“对不起,苏晓,当时我真的很怕失去你。”她跪在地上,抓着我的手,哭泣着说。
我睁开眼睛看着她,疲倦的说:“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宁愿永远也不知道真相,我宁愿以为静玲她已经不再爱我,所以她才会嫁给别人。”说着我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滴在了她脸上,“现在知道了真相,我会内疚一辈子,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她含泪点头,悲切的说,“苏晓,我知道我错了,这些年来我也很内疚。”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静玲的幸福,毁在了我们两个人的手里。”我缓缓站起身来,“对不起,我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仰头望着我,饱含泪水的眼睛里充满了祈求。我困顿的闭了闭眼睛,倒吸了几口气,轻轻将她的手拂开,向门外走去。
“苏晓……”
我走到门边,身后传来她嘶哑无力的喊声,我顿下了脚步。她说:“我所做的一切,只因为我爱你!”
我知道,只是这份爱似乎太沉重了一些,压得我有些透不过气。我闭上眼吁了口气,开门走了出去。
外边的JuiNa见我出去,颇为诧异:“苏先生,你这就要走了吗?”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酒店,顾诚菲赶忙从车上下来问:“怎么啦?苏先生,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无力的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了,你们还是找别人吧。”说完也不管她是何反应,自顾自的拦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先生,你要去哪儿?”司机问。
我仰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疲倦的说:“随便吧。”
司机没再说什么,开着车在城里乱窜。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一动也不想动,任由它响着。司机以为我睡着了,好心的提醒道:“先生,先生,你的手机响了。”
“我知道。”我有些不耐烦说,仍是不愿接听。
铃声停了又响,响了两三遍我才拿出来接听:“喂!”
“晓晓,你到底做了什么?!JuiAn的经纪人刚才打电话把我们总监骂了一通你知道吗?”庆芸大姐在电话那头咆哮,看来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我不吭声,庆芸大姐狠狠地说:“晓晓,这件事你最好给我个满意的交代,否则我们的姐弟之情到此为止!”
我的情绪突然不受控制了,对着手机嘶吼,“好啊!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我没做错什么,我也不觉得有亏欠你们什么!凭什么要我给你们交代?!”说完我气匆匆的挂断了电话,摇下车窗,将手机扔了出去。
司机被我突然间的发作吓了一跳,偷偷的回过头看我。我是彻底疯了,怒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停车,我要下车!”
“是是是。”司机赶忙将车靠边,我掏出钱夹,随手抓出一把钱扔给了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去。
我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突然间有个想法浮上脑海,走到马路中央去,让车辆从我身上碾过,那样就一切的烦恼都解决了。
我就那个想法的驱使下,一步一步的向马路中央走去。一时间喇叭声、刹车声乱作一团。明明有几次我都可以如愿以偿,可是在关键时刻那些车子却都停了下来。
我没被车碾死,不一会儿交警来了,把我送去了警察局,他们问我什么我都只是沉默。最后他们终于受不了了,把我摁在地上乱打一通,从始至今我都没有吭一声,拳脚落在我身上,我只觉得一阵舒服,咧开嘴嘿嘿笑了起来。
“******,这人原来是个疯子!”一个警察气急败坏的说。
“那干脆把他放了吧。”另一个警察说。
“放了?要是放出去他又去站到马路中间去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
“把他的脸弄干净,给他照个相,然后让电视台播了一下,看有没有人来领他回家。”
“要是没人来领他回家呢?”
“那就送去疯人院。”
我想不到来的人竟然会是周静玲,她看到我的样子,顿时就掉下了泪来,“苏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只是静静看着她,也不说话。她握住我的手,柔声说:“好,你不想说我也不问,走吧,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