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心里一跳，望着他道：“若梨，其实……我的小名就叫七七。”
“是么？难道她找你？”
“没见到人，我也不能确定。”穿白衣，会是谁？六姐可能吗？或者是魔界的人……
可惜这媚香只是一般的媚香，是个妖怪都能办到，不能拿来确定对方的身份。
若梨见她眉头深锁，安慰道：“明日我们一起进城看看，若真是找你的，多半还会碰到。”
七七点头。
他抚着她的眉，缓缓地念道：“七七、七七……这名字真好听，‘若桃’已是极美，没想到它更悠扬婉转。你怎地不告诉我，让我也这么唤一唤你？”
“你以后便这么唤我吧。”七七道，“这名字没啥诗意，我先前不告诉你，是怕你不喜欢。”
“不，喜欢，很喜欢。”他紧紧将她锁在怀里，“七七，我很喜欢。”
这夜，他与她抵死缠绵，彻夜不停地叫着七七，好似要将之前没叫到的都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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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随若梨进了几趟城，家里该添的东西都添完了，没碰到若梨说的白衣女子。过了近一月，她不死心，再次进城，路过码头时看到了灵儿。
“灵枣！”她大叫一声跑过去。
灵枣在人群外望着她，没有躲。七七挤到他身边，抓住他：“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很惦记你？”
灵枣一笑：“没哪去，就四处走了走。你和姨父才刚成亲就遇到国丧，我再留下不是存心给你们找难受？”
七七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人间礼法，国丧期间要戒要忍的东西可多了。现今还在百日之内，除了素衣规规矩矩地穿着，其他地方不知犯没犯。
若梨问：“你几时到这里的？现在住哪里？”
灵枣说：“刚到，还没找着地方。”
七七忙牵了他往前走：“那就住我那里去，包你衣食住行，你只需天天给我打水、劈材就是。”
“那我不去！”
“你敢不去？”七七作势要打他，待举起手却是丁点都舍不得了，狠狠注视着他，“你是灵枣……灵枣……”
灵枣脸色尴尬，没好气地问：“好好的哭什么？你以为你还豆蔻年华，哭得很好看啊？”
七七气怒，下狠手捏了他几下。旁边若梨笑道：“你姨母哭得好看。”
七七嗔他一眼，不再做声。
回家的路上，她和灵枣皆空着手，轻轻松松地跑在前面；若梨驮着他们要吃的粮食，走在后面。
跑在田埂上，四周种的多是蔬菜，其中一方水田里种着莲藕，开了两三朵荷花。灵枣伸手一指：“真好看。”说完扭头，大声问若梨，“姨父，你说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若梨离他们都有几条田埂子远了，哪里听得见他之前说的话。
“我说这莲花真好看！”
若梨脚步顿了一下，抬头看着那几朵荷花，没有做声。
七七此时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没注意他的反应，领着灵枣又跑了两趟，离他更远些，然后低下声音问灵枣：“你四姨母和六姨母还活着？你说有两个做神仙的姨母，就是她们吗？”
“是……”灵枣点头，“你会怪她们吗？”
“怪她们做什么？”
“她们做了神仙，而其他人却……”
“能活着就好，没什么怪不怪的。难不成要死了才安心吗？我不要！若能让她们全活下来，我宁愿她们全部做神仙！”
灵枣勾住她手指：“听你这么说，她们会开心的。虽然她们早猜到你会这么说，但终究不如亲耳听见实在。”
七七忙问他：“她们呢？好不好？是不是暗地里偷偷看着我？”
“都还好。四姨母在雪山上给玉帝种雪莲，每隔二十年才能下一次山，下一次是十年后，肯定没来偷看你。我先前随她住，后来去了六姨母那里，她隔二十年去看我们一次。六姨母随绕竹住在瀛洲，那里神仙多，又不受天庭管制，比四姨母那里热闹不知几倍。前阵她和绕竹吵架，自己跑了，没多久听说五姨母要成亲，她不在我就只能求绕竹带我去，好看一看你们！”
“绕竹是什么人？”
“竹仙。他对六姨母极好的，比起若梨对你也差不多了。”
七七禁不住一笑：“从前我老说你娘和三姨母不争气，要动凡心就找个妖魔鬼怪，不枉我们做妖一场。不然就找神仙，怎么能找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凡人？谁知我自己也是这样，倒是你六姨母，什么话都不说，只把事情做出来……她向来钦佩我，我也向来钦佩她……”
灵枣道：“你们都是厉害人物，可惜三姨母再也见不到了……还有九姨母和十姨母。”
“九妹、十妹……可惜这繁华世界，她们还没真正体会过。而三姐不够幸运，没遇到你爹那样的人，不然定和你娘一样，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你到长安，是特意去见他们吗？”
灵枣点头又摇头：“自他们投胎为人，我早不知偷偷见过多少回。我天天盼着他们成亲，好投胎去做他们的孩子。”
七七惊讶：“你竟有这样的打算？”
“我可受不住他们生出别的孩子来！”灵枣气道，“上辈子扔下我跑了，这辈子定要他们疼我到老！”
七七一愣，将他抱住：“灵枣，对不起……我们太自私，苦了你……”
“没事，爷爷奶奶和姑姑姑父待我挺好的。”
七七想起方老爷、方夫人、若兰、唐亮……
“他们呢？你又怎么会这样？”
“我长到十岁就不长了，周围的人说我是妖孽，姑姑、姑父带我搬了几次家，直到四姨母将我接走。后来再去找他们，又不知搬去哪里了。等到现在，别说他们，就是表弟表妹都不在人世了。我和六姨母找司命问过，无论后人还是他们的投胎转世，都过得不错，普普通通、平平安安……我们已没办法普通，也只能如此，不知道是谁，也免得给他们惹麻烦。”
七七点头。当年若兰魂断，沧夜派人去取大还阳丹，也是这么说。
少了与她们纠缠，才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