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小夜!”夜山这一整日都没有什么心情,想起不过前几日还一起喝酒吃肉的场景,如今却是闹了个不欢而散的结果,这着实让他的心中堵得慌,正想着要不要去给常军师傅道歉的时候,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
“进来!”夜山奇怪的望着忙忙慌慌的王海,不由皱眉,“怎么了,惊慌失措的,是死了爹娘,还是跑了媳妇啊!”
王海一愣,却是发现夜山面色不太好,似乎并不是玩笑哈,看来是心情不好。
王海见状也是不敢像平时那样不讲规矩,双手呈上一封书信,道,“军长大人,那县主来信了,我猜测,可能,军火的事被透露了!”
“嗯?”夜山接过书信,心中也是紧了几分,毕竟虽然看到他们几个抓人的人可能不少,但是知道实情的也就那么几个,不应该传那么快啊!
夜山打开书信,越看心中越惊,这县主知道的也有点太详细了吧,竟然连那箱绿影石都知道。
“军长大人,信中说了些什么?”王海见到夜山难看的神情,心想必然情况糟糕的很。
“县主让我将人犯和赃物一同运往县府,明日凌晨即刻启程,不得耽误。”
“这县主是怎么知道这事的?”王海也是奇怪,他可是下了封口令的,况且本来知晓此事真相的人也并不多。
“不知道,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毕竟先前我与几位师傅也是商量了要将军火上缴的!”夜山摇了摇头,“你下去先准备准备吧,明日让老梁和我一起去,再挑出一个精英小分队随行,这次虽只是运送,但是也丝毫大意不得!”
“是,我这就下去跟老梁说一声!”王海点头告退。
“这县主到底从哪里来得消息!”夜山端起茶杯,轻了抿一口,拿过书案旁的一个小盒子,正是那存放血石的盒子。
“这又到底是什么?”夜山轻轻打开盒子,那盒中的血石泛着微微的血芒,一股淡淡的温热散发而出,却是让人感到几分舒适。
夜山拿出血石,又是细细端详了起来,此间,左眼依旧不时地散发着蓝光,但是夜山早已习以为常了,他本以为放在身边久了,可能自己的左眼还会发生什么异状,但实际上却是他想多了,除了发出蓝光,根本没有丝毫变化。
而且,似乎时间久了,即使放在眼前,那左眼也不一定会发出蓝光。
但不管怎样,夜山总是觉得这块血石让自己十分安逸,只要带在身边,就能让心情很快的平稳下来。
“还真是神奇!”夜山感觉自己的焦虑已经荡然无存,“果然是好东西啊!”
夜山由衷地赞叹着,也不再把血石放在木盒里了,而是放入怀中,直接随身携带。他早已将自己的眼罩换成了金属质地的,加上蓝光也不像初始时那样盛,即使偶尔发光,也是不必在意的。
“等明日将这军火送到县主那,还是和常军师傅道声歉吧,或许再过些年,我也能明白常军师傅的心思了!”心情稳定,思绪也是顺畅了不少,夜山最终便是决定要向常军道歉,因为常军不只是他的师傅,更是一起守卫一方的战友。
翌日凌晨,夜山将军长事务交给了王海打点,王海不但心思缜密,而且在军中的威望也是仅次于夜山,因此夜山放心的很。
随即,夜山跟几位军官道完别,便是带着老梁和十数人的小分队,押着几十箱的货物与二十来人的人犯上路了。
一路上也算是风平浪静,已是赶了三个多时辰的路,差不多再有两个时辰左右便是能够到达县府所在的五云镇了。
此时已临近正午,“停!”
夜山喝令众人停下,“所有人就地休息!”
下了马,夜山席地坐下,向着老梁招了招手,老梁答应一声,拿着几个大饼走了过来,虽然路程不长,但一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是带了一餐的干粮。
“小夜,这里还有水!”夜山刚接过大饼,老梁又是递来了一壶水。
“嗯!”夜山接过,望向那被拷着手铐脚链的二十多个人犯,只见他们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一行人。
“呃,我们有带多余的干粮吗?”夜山问道,看向老梁。
“没了,小夜别管他们了,你看那个胖子,平时肯定大鱼大肉的,我看给他们这些东西,怕是还下不了口吧!”老梁望了望那些人,不屑道,他可没有那么好心还管这些犯人是否饿着肚子。
“也是,饿着他们也免得给我们找麻烦!”夜山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特别是对于那些罪犯,他向来是深恶痛绝的。
“咕咕!咕咕!”路旁的山林中突然传来几声鸟叫,夜山等人也是没有过多在意,这鸟叫声出现在这林中还不是正常的吗!
然而夜山却是敏感地发现那矮胖商人的表情似乎与之前平静了不少,更是透着几分成竹在握的感觉。
夜山眉头一皱,是自己的错觉吗?
正当夜山愣神之际,只听乒呤乓啷几声,那些人犯的手铐脚镣竟然突兀地卸了开来!
夜山立时察觉到不对,猛然起身,大吼道,“敌袭!”
话音刚落,那解开了束缚的二十多人犯便是朝着夜山等十数人冲杀了过来。
夜山一个箭步,冲到自己的马前,解开马鞍上的长枪,四处一扫却是没有看到其他人。
“奇怪,是他们自己解开的?”纵然心头疑惑,但此刻一丝一毫也耽误不得,不再多想,夜山便是提枪朝着那二十多人杀将过去。
那二十多人能够成为刘家的随行护卫,功夫也是不差,对付普通的山匪强盗,当然是手到擒来,即使面对一般的士兵也是能够战而胜之,可惜,夜山这十数人可都是军中的精英,论武功当真是一流,放在江湖上也是能够以一敌多的存在。
夜山这十数人面对那二十多人虽没有多大的弱势,但一时间也势均力敌。
凭着夜山和老梁二人甚至于以一当十的实力,更是渐渐的占了上风。
夜山长枪一挑便是挑飞了一人,砸得身后不少刘家守卫,摔得个东倒西歪。
“唉,现在这东华龙州的高手,也就这番水准了,真是失望啊!”正在这时,一道叹息声突然传入了众人的耳朵。
场中众人骇得纷纷停手,惊慌地望向四周,夜山亦然,他根本感受不到附近有丝毫高手的气息,显然这来人比他高出何止一个层次。
“敢问是哪位高手?”夜山试探性地问着,眼神扫视四周,时刻警惕着。
“不用找了,我在这呢!”一声笑声传来,那矮胖商人身边已是多了一个人影,此人穿着一身黑袍,一幅狰狞的面具掩盖了真容,正是影大人。
“前辈是哪位武林高手,可敢以真面目示人?”夜山问道,语中毫无惧色,既然已经没有了被偷袭的隐患,夜山自认为自己正面交手,还是不怵的。
“哦,小辈你,倒是有几分胆色啊!”那影大人笑道,带着几分赞许。
“前辈,这些人可是你给放的?”夜山见这面具男显然没有露出真容的意思,也就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影大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见影大人那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夜山不由眉头一皱,想到他那无声无息地解开那么多人的手链脚铐,自己却是浑然不觉,足可以说明那人杀死自己,根本轻而易举。
“前辈,既然是这刘家人,杀我等,根本无非动那么多手脚,还有其他目的?”夜山猜到其中的缘由,不是单纯想杀自己,为了那军火?绿影石?直接杀了自己,不就都能够得到了。
那唯一的可能便是那血石了!
“前辈!?”夜山望向那影大人。
“呵呵,小辈,倒是心思通透,如果直接杀了你,我怎么确定我能够得到我想要的呢!”影大人依旧笑道。
“那前辈怎么知道我一定有你想要的?”
“当然,那日在营中,我只见了纸条,却是没见到那个东西,不是你拿的又是谁拿的?”
夜山听罢,不由一怔,没想到那日自己找了半天的纸条,竟是落到了眼前之人的手中。
“好了,说了那么多,是不是该交出来了?还是我亲自动手?”影大人似笑非笑地说着。
其余人都是莫名其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却是不敢多说半句,他们都能够感受到那面具男的危险程度。
此刻,夜山心中纠结的很,给还是不给?给了,自己等人的命是否就能保住,不给显然是落个身死的下场。
“怎么办?怎么办?”夜山不断地问着自己,望向身旁的兄弟们,心中不免愧疚,如果他们都死了,便是自己害了他们,这样,夜山即使是死也无法瞑目。
“那前辈,如果我交出来,是否可以放过他们?”夜山指了指老梁等人,他知道他自己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奢望,只希望有一丝机会能够让自己的兄弟们逃过一劫。
“小夜,你说的什么话,兄弟们要死就一起死!”身后的老梁,一把拦住夜山,脸上带着怒意。
“老梁,你不懂,这事,你们根本是无妄之灾,我不应该连累你们的!”夜山撇开老梁的手,歉意地说道。
“你!小夜,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还谈什么连累吗?”老梁怒喝道,显然对夜山的想法很不满。
“老梁,你若是当我是兄弟,就帮我照顾我的家人,否则我死也不瞑目,你懂吗!”夜山厉声喝道,老梁不由呆愣在原地。
夜山握着长枪,走上前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放了他们对你没有一丝坏处,只要你放了他们,我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立刻自裁!“
“呵呵,当兵的,果然很有血性啊!可以,只要你能够接我一招,我就放过他们!”
“前辈,以你的功力,想必在下半招都接不住,您是和我开玩笑吗?”夜山微微恼怒,他知道眼前这面具男,根本不想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人。
“你觉得你有选择吗?”影大人不屑地说道,“放心,我只用一层的功力,而且不用任何兵刃,但是你可以使用任何方式抵挡我这一招。”
“当真?”夜山心中闪过一丝希望。
“我说话当然算话,小辈,你可敢啊?”
“好,来吧!”夜山咬咬牙,双手紧握着长枪,死死盯着那面具男。
“嗯,小心了!”影大人微微点头,手成剑指,身形一闪,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夜山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面具男便是消失无踪,但是久经杀戮的敏感却是让他微微感到了右侧传来一股寒意,右脚猛地一踢枪柄,手中长枪划出一个枪花,便是朝着右方穿刺而去。
细微的破风声,在枪尖出炸裂,显然,夜山已经使出了全力。
只听叮的一声,黑影闪现,面具男的剑指便是刺在了枪尖之上,血肉之躯对上金铁竟是毫发无损,相反的,夜山只觉得自己握枪的手一阵发麻。
随即,面具那的剑指一滑,便是夹住了夜山的枪尖,任夜山再如何用力,都无有丝毫寸进。
“呵呵,小子不错,竟然能够猜出我的进攻方位,只是可惜,可惜啊!”影大人连道两声可惜,但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影大人身形一动,那两个指头竟是犹如战刀划过长枪一般,扬起一串串的火花,眨眼之间便是出先在了夜山身前。
“让你死个明白吧,我们的世界根本不在同一个层面,怪只怪你生在了最落后的大陆!”影大人说罢,只见猛然用力,那精铁打造的长枪便是应声而断,随即枪头一旋便是刺入了夜山的左胸。
“呵呵,其实我早已经发现,那石头就在你身上,之前不过是逗你玩玩的!”影大人凑到夜山耳边轻轻说道,语气中尽是嘲讽。
“你!”夜山根本提不起一丝的怨恨,心中只是有着无尽的不甘,神智一点点模糊起来。
“小夜!”
“军队长!”耳边传来老梁们痛哭的呼喊,但不过持续了片刻,夜山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片冲天的血幕,随即伴随一声声惨叫,血幕戛然而止。
“大人,你为何连他们也杀了?”慌张的声音。
“留你,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一丝不满。
“是!是!”只是惊恐。
随即一个鬼魅般的面庞出现在夜山的迷离的视野当中。
“诶!怎么没了?”疑惑声,夜山只觉的自己像是玩具一般,被肆意揉捏着。
“不会啊?刚刚还能感应到的,怎么突然消失了..”这是夜山所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