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从善和尹崇珂早已经回营。德昭高兴,自己还在自酌。喝了一会,他便命人撤下酒菜,准备休息了。刚躺倒床上,便从帐外飞进来一个纸团,落在床边。
德昭连忙起来,先往帐外一看,守卫都如常的站着,他问道:“刚才可有人从这里经过!”
一个守卫答道:“启禀元帅,没有!”
德昭有些疑惑的捡起纸团,只见上面写着:“三里外竹林一会,有要事相商。”落款是从善。他忙握紧了纸团,想道:“从善这么晚找我会是什么事?难道又有什么意外?不方便在军营相商?”他想了想,向门口守卫喊道,“即刻备马!”说完便迅速转身披上了外衣和披风。手中的纸团不小心滚落了床根地下,他没有察觉,接着他将枕头塞到了被子里,做成有人状。弄好之后,他得意的笑了笑。然后便出去了。他左右看了看,没有可疑的人,便偷偷出了营,骑上马,往北面的竹林奔去。
这一边,从善回营之后,便随手看起来兵书。看了好一会,他有些困了,便打算休息,可是他刚装过身,便隐约看见帐外蓝光一闪。他警觉地追出了营外查看,却没发现什么。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便进去了。可是一进门他还是觉得不对劲吗,想道,“不能有万一!”便还是出了门,往德昭的营帐走去。
当他经过德林的营帐外的时候,听见一声惨叫。他忙冲了进去,只见两名黑衣人手持弯刀,正打算从书桌边闯过去杀德林,而德林则已经被砍断了右手,一边惨叫一边缩在了书桌里边的角落里。从善进去之后,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便已经和黑衣人打斗起来。黑衣人武功很高,且出手狠辣,从善与他们打了好一会,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而这时军队已经围了进来,将营帐内团团围住。
德林此时已经晕了过去。从善见黑衣人似乎不想缠斗,便趁势攻击,踢了一个黑人的胸口一脚,胸前掉下一块牌子。那黑衣人见形势不妙,便说了一声:“走!”便一人一刀杀了两个士兵,迅速飞身出去了。
从善见了,一边吩咐人追,一边捡了牌子冲到了德林身边,看了看,立刻说:“元帅伤重,你们马上去请大夫。”
两个士兵忙应声出去了。从善立刻想到了德昭,一声“糟了”,便立刻出了营帐,迎面撞上了快速赶来的潘美,他来不及说什么,便迅速往德昭的营帐赶去。
来到德昭营帐前,门口已经躺着两个士兵的尸体。他慌忙进去,便见两个黑衣人正持刀慢慢靠近德昭的床。从善忙喊一声:“住手!”便冲了上去。两个黑衣人回过身子,与从善打斗起来。从善接了几招,跳到了床边,一边喊着“王爷”一边揭开了被子,见里面没人,甚是疑惑。他心里担忧,不想与黑人人纠缠,便朝外大喊一声:“来人,抓刺客!”片刻以后,帐外便是一阵脚步声,就在进来两个士兵的时候,两个黑衣人便闻声而撤。出门之后,又用闪电般的速度杀死了两个士兵,与刚才在德林帐里的情形一样。
从善还来不及惊讶,只是吩咐道:“给我追!”
“是!”士兵们便追踪而去了。从善自己则开始疑惑起来,“赵德昭怎么不见了?这批黑衣人是谁?怎么事情怎么蹊跷?”他一边想着一边观察着帐里的情况,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当他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便看见了床根下的纸团,忙看了,脸色一变,迅速冲出了营帐。片刻之后,他已经骑上了马,飞驰。
另一边,德昭接到信之后,便往竹林赶去。谁知他到了之后,四周一片漆黑,他摸索着进了竹林。谁知刚走一步,便猜到了树根摔了一跤,他忙蹲下捏脚,还一边抱怨:“什么鬼地方?从善到底是什么事找我来这里?真是倒霉!”
他起来之后,开始慢慢往林中走去。刚走了一会,便听见寒风一吹,他吓得不敢动,于是喊道:“从善,你在哪里?本王来了!”谁知他话音刚落,便听见了很多的脚步声,然后眼前便出现了一群蒙面人,手持长刀,将他围住。
T他吓得连连后退,突然靠上了一课竹子,他又吓了一跳,一手扶着竹子,一手指着蒙面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蒙面人不答,前面的一个说道:“上!”接着便慢慢逼近德昭。德昭见状忙往后面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眼看蒙面人越追越近,他拼命跑,不一会又跌倒了。这时候蒙面人一起围了上来。正在危急之时,从善从后面飞了过来,踢开了几个人,接着扶起了德昭,然后继续与蒙面人交手。蒙面人虽然人多势众,但是武功不怎么样,不一会就被从善打的落荒而逃。德昭心有疑惑,也没有追,连忙走到了德昭身边。
“王爷,没事吧?”
德昭惊魂未定看了看蒙面人离开的方向,说道:“你怎么才来?他们是谁?”
从善忙拿出纸团,说道:“王爷可是看了这个才来这里的?”
德昭疑惑的说:“是啊,不是你叫本王来的吗?”
“王爷上当了,”从善忙说,“这信不是我写的!可能是有人故意想引王爷来此,而刚才那些人也是事先埋伏好的!”
德昭大惊,忙说:“你说什么?到底是谁?”
从善想了想,说:“那些人武功不济,不像是专业杀手,而且能将纸团置入帐中,一定是军中的人。如今我们大胜在即,谁最想与王爷争功?”
“是老三,赵德林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德昭狠狠的骂道,“我在就该想到,他不会就这么甘心罢手,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如此心急,如此狠毒,几次三番要置我于死地。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王爷,”从善有些为难地说,“其实就在你出来的时候,军中发生了大事!”
德昭气愤的问道:“老三这个畜生也对你们下手了?”接着又急忙拉着从善问,“是不是尹将军出事了?”
从善看着德昭着急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安慰,他也拉住他的手,说:“王爷,不是尹将军出了事,是三王爷,营中出现了刺客,三王爷被刺客斩断了一只手,而刺客也到过你的营帐,只是——”
“老三断了只手?”德昭忙打断她,急忙地问,“什么刺客?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从善一边安慰他,一边将自己见到事情始末告诉了他。
德昭听了,有些惊讶,一时之间愣住没有说话。从善却很欣慰,暗自想道:“赵德昭此人,虽无大才大量,却也不似赵德林赵光义兄弟那般无情歹毒,也算是一件好事吧!”想到这里,他忙说道:“王爷,那些刺客武功高强,偷入军营如入无人之境,以我推测,如不是军中之人,也是蓄谋已久,才会对营中之事如此熟悉。如今凶手只可能是两批人!”
德昭听着,心里也在飞速旋转,听见从善的分析忙问道:“哪两批?”
从善眼神深邃,飘到远方,慢慢的说:“有可能是汉军,他们想杀两位王爷是为了救国,第二就是——”从善看着德昭,没有接着说下去。
“是皇叔!”德昭看了他一眼,马上说,“上次我在韶州遇刺,我们分析过很有可能就是皇叔,京城来的消息说皇上准备谋反,看来这次杀我们也是他计划之中的!”
从善点点头,过了一会才说:“可惜我没有抓到刺客,也没有什么证据,不然王爷就可以帮助皇上铲除赵光义了。”说着,他用手摸了摸胸前的牌子,那是与刺客打斗中刺客掉下的。不知为什么,他暂时不想告诉德昭。
回营之后,从善跟着德昭首先来到了德林的营帐。在门外就听见德林的叫声和哭喊声。德林一进去,便看见尹崇珂潘美正站在床边,大夫正在包扎。
“你个狗奴才,痛死本王了!”德林一边骂着,一边像是快哭了,说,“本王一定要抓住那些刺客,杀了他们全家,不,诛九族!”说着说着,他又大声了喊着,“疼!”
德昭看见他空荡荡的右手,不由得脸色有些变了,虽然他也恨他一次三分的害他,没见到他这个样子之前,他也想杀他泄愤,只是此刻,他觉得难过。
“三弟,你感觉怎么样了?”
“你少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德林大声吼着,接着又喊了一声痛,大夫已经包扎好了,他躺着骂道,“如今我残废了,最得意的是你吧,没人跟你争太子之位了,没人跟你抢功了。你为什么没事?你为什么没死?这次刺客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好,我要给父皇上折子,我要让他杀了你,替我报仇!”接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眼泪流了出来。
德昭看着他这个样子,也没有辩驳什么,只是说:“三弟,这件事二哥一定会还你公道。你先好好养伤,我先奏明父皇,然后再送你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