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儿睁开眼,立刻感觉到全身一阵酸痛,整个人仿佛被人拆了一般,头昏昏,目沉沉,思维浑浑噩噩。
她摇了摇头,才强撑着朝四周看去。
新房,红烛。
她猛然坐起,又牵起一阵阵的疼痛。可是现在疼痛对于她来说已经完全没有现在眼前所见带来的震憾强烈。
她纵然是再不知人情世故,也知道这一屋子的红艳代表着什么。
冰冷的感觉袭来,她慌张低头,才知道自己全身赤。。裸。
这……这……
一时间天眩地转,令她不得不倒向床面。
为什么?
她记得她明明是随着李瞳一起回白云谷的。
在这里,她的心已经死了,当隐的那一剑刺向她的心脏时她的心就已经死了,能活着,她一点也不高兴,所以李瞳说带她回白云谷。
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间新房里?
强忍着痛,穿上唯一的一件衣物——大红嫁衣,她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出屋外,呆了一呆。
这里是隐王府。
“侧王妃,你……”
白月儿回头,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孩正端着一个脸盆朝这里走来,许是见到她,显得有些惊慌。她心中惊了一惊,调过头去,跃上树枝。
现在,她还没有从这种异样的情况当中回过神,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现在她不想见任何人。
只是,她还是太小看她现在状态了,她发觉她才踏上树枝便感到了一股飘零感,仿佛有风在吹动着她的身躯,似是随时都会掉下去,令得她不得不紧紧地抱着树枝。
顺着树枝慢慢蹲下,爬到枝叶茂密的地方,她才松下一口气。
抬头往树叶看去,才知道这是一个好地方——树叶零零落落却又重重叠叠,遮挡了视线,却又并不令人感到窒息烦闷。有风透过树叶,吹在身上,凉凉的。
她随手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唇间,吹出悦耳的小调,将树叶外面的嘲嘲杂杂全部从心间摒弃。
不用过多的思考,她已经明白了,是李瞳在马车上给她的那杯茶有问题,可是……她到底是嫁给了谁?
李隐么?
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若他对她有些许的喜欢的话,当初又为什么会将她的心刺穿,连一点点的犹豫都没有?
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话,这里,还有谁会娶她?
原本被李隐用剑刺伤的伤口就没有完全愈合,现在也许是因为她太过于用力,已经有血从那里沁出,像是朱砂滴在宣纸上,慢慢地在衣衫上晕开。
原本就红的嫁衣,在染了血后却奇异的带着一股妖艳。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唇间吹出的声音越来越淡,脑海中的意识越来越飘零。
扯一抹苦笑。
今后,该何去何从?
终于,声音淡去,一只玉手垂下,那指间的一片树叶,漫漫地……仿佛是不想沾惹上灰尘一般慢慢地飘落……
“侧王妃……”
树下有人惊呼。只是……这些声音听在白月儿的耳中恍如梦中一般,遥远并且虚幻。如同这声音一起虚幻的,还有她身处的这方小世界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