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儿心中一惊。
这是……
明明那个男人只是收起笑容而已,她却觉得四周仿佛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几乎要令她失口否认刚才所说的一切,几乎要令她将女扮男装的真相脱口而出。
“只是……这样。”
汗,在掌心里沁出,她沉下脸色,冰冷的回答。到底心里有多么的震惊和压抑,只有她自己知道。
“哦!那就好。”秦王再一次的展露笑容,“你,喜欢王兄!对吧?”
白月儿的心漏跳了一拍。
这种事情,在现在她化身为男人的时候……
怎么有人能够问得出口?
“不用那么为难,即使你否认,我心里也已经这么认定了。可是,你真的知道丘解轩这个名字的义意吗?”秦王轻柔妖魅地笑着,仿佛是诱惑他人的魔鬼。
白月儿紧抿着唇。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能对面前这个男人说什么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觉得自己根本就无处可藏。
可是,为什么视线却一直一直地停留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一丝一毫都移不开!
“老实告诉你,王兄不在我这里。”秦王像是突然良心发现,悠悠的开口。
“不在!”白月儿吃惊地看着秦王。
“不在。我只不过是告诉那个人不要让王兄回府而已,至于王兄会不会受伤,我完全不知道。啊,对了,那个人的武功很强哦。相信即使是王兄,也不会抵抗得太久……”
白月儿匆匆转身,她已经没有耐心听秦王再说下去了,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点找到李隐。一想到李隐会死,白月儿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一般的恐惧。
李隐顺着无人的小胡同,朝着毫无人烟的地方摸去。
他的肩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显然是刚刚才划上去的,一直在沁着血。
摸进一间空无人烟的破屋子里,他撕下一块衣角,将伤口简单地裹住。虽然血很快就染红了那块衣角布,但总算没有再滴下来。
处理好伤口之后,李隐在屋子里找到一根烧火棍,也许是在因为闲置太久,有些地方发黑,不过总的来说,还算结实。
屋外,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李隐看了看滴在地上的血迹,在靠近门的位置躲藏起来。
上朝的时候,无论文官武将都不许带刀剑,他没有想到他会在退朝之后在跑离皇宫很近的地方遇袭。
顺着南大街,好不容易才活着逃到这里。
不,这样下去,他一定坚持不了多久。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机会从南门出去,然后再想法子通知蓝析。
李隐这样想着,将手中的烧火棍握得更紧了。
脚步声在距离门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李隐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这停下的脚步一起停下。
那个人到底是谁?
白底蓝花锦制长衫,面容白晰文雅,身形颀长匀衬,就连一路追杀着他过来,身上也不带一丝一毫的杀气。
这样的人,他完全没有印像。
会是谁的手下?
会是谁派来的杀手?
身份不明的男子怔怔地站在门外,仿佛是离家的孩子在犹疑到底要不要回家,突然,他勾起嘴角,缓缓地闭上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他白晰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仿佛缓缓绽放的花一样美丽。
五指优雅地翻舞,瞬间长剑已经握在手中,斜斜地明着门边一个隐蔽的角落刺去。
李隐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要停止跳动,手下意识地抬起,用烧火棍抵住了长剑,但是……那根本就有些腐朽的烧火棍瞬间就断成两节。
长剑划过几缕散乱的发丝,在李隐的喉前停下。
一瞬间,时间仿佛都随之停止,空气中什么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