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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香公主

时间过去了四天,就在昨天清晨,努力的四个多月的云逸终于突破了筑基阶段,进入了练体一层。

因为灵蛇敛息功那自动收敛气息的神奇功效,云家人都没有发现云逸身上的变化,甚至云逸装病不去学堂,老帅云烈也没有说什么,只当云逸少年心性,也就由得他去了。

穹羽并没有把四天前的事情告诉云逸,虽然他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并不觉得这是坏事,上古各族哪个不是在阴谋诡计和浴血杀戮中艰难求存的,他反而觉得现在的云逸有些过于安逸了。

刚刚突破的云逸那是真的兴奋的不行,虽然筑基境界很重要,但在云逸眼中练体才是武道之始,毕竟筑基再好也只是潜力上的增加,看不见摸不着。但练体就不同了,即使是一个练体境界的小孩打倒几个成年壮汉都没有问题,因为那是普通人和武者的区别。

兴高采烈的云逸却被穹羽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练体的第一重境界是滋养,需要各种食物、药物来滋养身体,不然即便潜力再好,也很容易把身体练废掉。

有些被打击到的云逸,不禁有些意兴阑珊,除了每日按照穹羽开出来的食谱和药物吃饭和药浴外,更多的精力都放在那丢下了四个多月的课程。

大乾帝国是梦辰大陆唯一一个有系统军事学院的国家,帝国第二代皇帝——梦勿咎,为了防止贵族私权扩大,变成拥兵自重的诸侯;也为了提高军队战斗力。在大乾历三十五年取缔了延续几万年之久的贵族领兵制度,设立帝国文武学院,选拔大臣和军事将领。

即使是像云逸这种出身元帅世家,又身兼国公之爵的也不能例外。这是大乾帝国的铁律,也是大乾皇族和世禄勋贵之族间,心照不宣的默契。这也是为什么大乾朝堂政治斗争没有前朝那么激烈的原因。

即便老子位极人臣,坐到内阁八相之位,但生出个草包儿子,那在他身故后,儿子也就只能当个有爵无职的安乐侯爷,领着爵禄当个米虫。想生前用手中职权,为儿子谋个官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一旦被发现,轻者罚俸降爵,重者丢官去爵。一辈子辛苦经营就此化作流水,这种事情是没有人愿意去做的。

非文武学院不入朝堂,非封疆镇帅不入内阁。一百多年来已经成为大乾官场的潜规则。无数学子寒窗苦读,无数武者苦研兵书,就是为了能一朝进入文武学院,从此紫衣玉带,为卿做相。

本来打算在用功读书,好在三年后大考,考进帝国文武学院,像父祖一样成为国之梁柱的云逸。现在正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个像蝴蝶一样绕着自己转的小女孩。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云逸的未婚妻,乾皇梦苍的掌上明珠,大公主梦天香。

大公主梦天香、小公主梦飘香、云家长孙云逸、诸葛家长孙诸葛林和百里家小孙女百里莞,因为年纪相仿,几乎是从记事开始就玩在一起。

做为幼年伙伴的他们关系自然是极好的。

几个月之前,乾皇赐婚,把大女儿梦天香赐给了云家长孙云逸。出于女性本能的羞涩和不知从何时开始的朦胧情谊,梦天香从那时开始就躲着云逸,太学都不去了。就连贺岁之时,乾皇梦苍在乾元殿宴请功爵世家和文武百官,梦天香也躲在宫中没有出来。因此还被妹妹羞了好久。

就在三个月前,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回太学上课的梦天香,发现从不缺课的云逸也没来,一打听,居然都有一个多月没来了,说是生病了。做为皇家天女,梦天香想查一件事还是很容易的。当听到云逸除了每个月初五出城拜祭父亲外,几乎足不出户后。梦天香不由得患得患失,胡思乱想起来。

好不容易熬了三个月,见云逸还是天天躲在威国公府中不出来,这位大公主沉不住气了,不知内情的她,满脸怨念的闯进威国公府,他要问问云逸是不是不想娶自己,所以连太学都不去了?自己真的就这么惹他讨厌?

“说啊,你倒是说啊?”梦天香使劲摇晃着云逸胳膊道。

“别,别,头晕。”

“那你说啊。”梦天香赌气似的把云逸的手一摔道。

“说什么?”云逸惊愕的看着梦天香。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未经通传直接带着御前侍卫闯进自己书房不说。一进屋就让自己说,可是她什么都没问,让自己说什么啊?

“说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来太学上课?”

“我生病了。”云逸淡淡道。

“说实话。”梦天香有些怒了,云逸那齿白唇红的样子,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

“呃!”云逸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我有事。”

“什么事?”

“不能说。”

压抑了几个月的小萝莉彻底怒了,看着云逸那一脸装傻的表情,双手抓着云逸的衣领边摇晃边说道:“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不同意父皇赐的这门婚事,所以才躲在家里连太学都不去,是不是,是不是,你倒是说话啊。”

“我没说不同意啊。”云逸小心的掰开梦天香的手说道。云逸有些奇怪的看着梦天香,出身世家贵胄的云逸很清楚自己的婚姻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而且他也并不讨厌梦天香。再说自己没去太学只是因为在家里练功而已,平时一直是温婉可人的大公主,怎么跑到家里闹这么一出。

“哼,那你为什么躲着我。”梦天香听到云逸的回答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松开双手说道。

“我~~”云逸看到桌子上的书简不禁眼睛一亮说道:“我是觉得太学课程教的太慢了,所以才一个人在家学习。你看诸葛林不也很就都没去太学了吗?”

“真是这样?”小萝莉狐疑问道。

“真是这样。”云逸肯定说道。“我没算错的话,现在太学应该才刚刚教到圣皇歌吧,我都已经自学到梦辰赋了。”

看着云逸那有些得意的脸,梦天香不禁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云逸了。转念一想,云逸身负家仇,闭门在家,用功读书也是理所应当的。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为刚刚的无礼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云逸哥哥,我们一起去不夜坊玩吧,听说有一批西边沙海十六国的货商,今天刚到京城,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觉得自己有些误会云逸的梦天香撒娇道。

“可是我还要看书呢。”看着眨眼之间就变了一副模样的梦天香,云逸有些无奈的说道。

“书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嘛,但那些货物卖完就没有了,据说还有杂耍艺人呢。走嘛,走嘛。”

毕竟还是孩子的云逸,听云天香这么一说也不由得有点心动,换了一身衣衫和欢天喜地的梦天香一起出了威国公府。

不夜坊,坐落在乾元城西市,是帝都最大的几个坊市之一。出售的大多是带有浓重异域风情的东西。比如雷蒙的毛毯、沙陀的银器、罗云的乐器和沙海诸国的香料、漆器等等。

因为去年北疆大战时,沙海十六国那异常的动作,一年以来大乾不断的把新招募的军队调至镇西关训练,弄得沙海诸国战战兢兢,人人自危。年初之时,以恭贺乾皇四十五岁寿辰为由,沙海诸国组成了规模庞大的使节团出使大乾,路上走了两个多月昨天才刚刚到达乾元城,无数沙海商人也跟着使节团来到帝都。

“哇,云逸哥哥,你看,那是蕖良国的凤瑶琴,还有车延国的黄金面具。”

刚来到不夜坊的云逸和梦天香简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数不清的商人、骆驼,无数和大乾有着迥异风格的物品货物,堆满了整座坊市。坊市之中那充满异域风情的叫卖声和乐器声,不断响起。还有蒙着面纱的沙海舞姬,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引得大量人群围观,不住喝彩。

两个从来都没见过这样景象的孩子,眼睛都有些不够用了。两个人牵着手不断的在人群之中穿梭,一个摊位接着一个摊位的看过去。

“咦?”云逸看见在一个摊位不起眼的角落摆了一架翠绿色的木琴,琴上悬着暗黄色的琴丝,听穹羽讲了四个多月的故事的云逸,感觉这应该是一把用上古天音木制成的木琴,而琴丝虽然颜色暗黄,但应该是极其难得的琥珀金做成的。

“老摊主,那把绿琴怎么卖?”云逸走到摊边蹲了下来。

“五个银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用不是很熟练的大乾语说道。

“哦,是五两银子吧。”云逸心中一动,却不以为然说道,这个价钱并不贵。

“不不不,是五个银子。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五个银子。”摊主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看着云逸说道。

“五锭银子?”

“对对对,我说错了,是五锭,是五锭。”

听到老人的话云逸不禁皱了皱眉头,大乾的银锭分两种,一种五两一锭,一种十两一锭,还有一种官藏百两一锭的,但那不是在市面流通的。以大乾的消费水平十两银子已经够一个家庭生活一年了。云家不缺钱,做为国公的云逸更是不缺钱,但既然觉得这摊主不识货,云逸就不想用那么高的价钱去买了。看着老头那黝黑的皮肤,和那粗糙的手掌,云逸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梦天香安静的站在云逸身后奇怪的打量着木琴,除了翠翠绿绿的显着很可爱外,梦天香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但她却知道,能入云逸眼中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寻常之物,就算不是什么稀世之宝,也定有不凡之处。

“老伯,二十五两银子是吗?”想了半晌,云逸还是决定买下来,因为他知道天音木在上古时期就已经绝迹了,这种木头是制作木琴最好的材料。更何况还有琥珀金琴丝呢。

“对的。”老者并没有因为云逸是个孩子,就显得不耐烦,很没有想过狠狠敲上一笔。在他心里能住在大乾帝都的人,哪怕是个小孩,那都是天上的人物。

“老伯,琴我要了”

“好的,谢谢你,一整天还是我第一次卖出东西。”

“逸儿,把那个木塔也买下来。”穹羽的声音突然出现的云逸心中。

“穹羽爷爷,那是什么?”云逸在心里说到。

“现在还说不好,先买下来,回家再说。”穹羽的声音似乎有一丝急迫。

“好。”

本着对穹羽本能的信任,云逸花了三十两银子,把木琴连同巴掌大的木塔一起买了下来。

“送给你。这是一把好琴。”云逸把刚买下来了的琴送到梦天香面前。

“云逸哥哥,这算是定情信物吗?”梦天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逸。

“呃!”云逸尴尬的挠了挠头,其实他只是觉得梦天香喜欢音律,而恰好又遇到了一把好琴,就想着买下来送给她。还有那卖琴的摊主又不太识货,让他有一种慧眼识珠的成就感和淘宝的乐趣。至于定情信物什么的,他还真没往那方面想。

“谢谢云逸哥哥,我会好好爱护这把琴的。”梦天香眨了眨眼睛笑道。

“就算是定情信物吧。”说完这句话,云逸有些狼狈的向前走去,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

脚步顿时停住,天香公主扑扇着美丽灵动的大眼睛,惊愕地盯着那说完话后,匆匆疾行的少年,在原地愣了好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嘴角边有些柔和又有些得意的笑意逐渐扩大,最后将那张如瓷娃娃般粉雕玉琢的小脸渲染得极具魅惑。

人流匆匆的坊市之中,少女立足浅笑,清逸如莲,淡雅如兰。

“算你聪明。”梦天香轻哼了一声,得意的抱着和她身高差不多的木琴,跟上了疾走的少年。

刚开始梦天香并没有觉得木琴有什么不同之处,常年青绿的木头也算不上什么稀罕之物,但当云逸把琴递给她,她突然看到琴座上用古篆刻成的‘潇湘’二字,身为梦家人的她,又怎么会不清楚这把琴的来历。这把在很久之前就属于梦家的古琴,又通过云逸的手,送给自己。梦天香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眼前之人就是今生良配。

两个人兜兜转转,在坊市玩了一下午,饿了就买一些异域小吃填一下肚子。然后又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的看那些琳琅满目的稀奇货物,还有那古怪好玩的杂耍表演。

两个小孩不觉得什么,但跟在他们身后的家丁、侍卫们却有些受不了了,东西越买越多不说,主要是心太累了。这两位,一个是公主,另外一个也是国公爷啊,不夜坊这地方鱼龙混杂,还大部分都是外国商贩,要是真发生点什么事,就是他们长了再多的脑袋,也不够皇帝陛下和老元帅砍的。

终于玩了一整天的云逸和梦天香也觉得有些累了,相约过几日一起去踏青之后,两人在西市街口分开,一个回了皇宫,一个回了国公府。

去镇国公府吃过晚饭,云逸把今天特意买的东西送给爷爷云烈、八叔云守节和诸位叔母。

给爷爷云烈的是产自鸣沙国的毛毯。送给八叔一串悬挂了十三个紫金铃铛的马铃,云守节拿在手里摇晃了一下,声音清脆悦耳,笑着收下了。送给几位叔母的是沙海诸国出产的首饰。发饰、手镯、耳环一应俱全。几位从小就疼爱他的婶婶们,更是欢喜的不得了,把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不断地询问今天坊市的盛况和他的天香公主的关系。

云烈看到几位儿媳叽叽喳喳的围着云逸问这问那,不由得叹了口气。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膝下又没有子嗣,自己云家真的是亏待她们太多。她们之中并不都是系出名门,但她们对丈夫的爱却是一样的。现在丈夫没有了,她们都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云逸身上,隔三差五的就做些好吃的送到云逸府中。甚至因为最近半年云逸身高猛涨,衣服很快就小了。这几位叔母每人都是通宵达旦、一针一线为云逸缝制新衣。云烈看在眼里,记在心头。想到已经离世的儿子们,他不由觉得老天实在是太造孽了。

云烈并没有对云逸私自带着公主去不夜坊说什么,他觉得云逸既然已经自己开府了,那就应该有个大人样子。不夜坊虽然龙蛇混杂,更有沙海诸国派过来的探子刺客,但这是这里是大乾的帝都,谁敢在乾元城动他云家人。而且他也觉得让云逸去增长下见闻不是什么坏事。

云逸在镇国公府呆了一会,就以要温习功课为由回到自己的威国公府。

云逸来到书房,关紧房门,拿出今天买的黑色木塔左看右看,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做工还算考究,像是个老物件之外,云逸不觉得这巴掌大的木塔是什么好东西。

一阵金光闪过,穹羽出现在书房之中,接过云逸手中的木塔,不由得凝神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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