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陀朝前迈三步,说道:“黑厮,尽管放马过来。”
牛角哪里还忍得住,长枪一挺便冲了过去,那头陀也举棒打来。两人见招拆招,你来我往,斗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牛角心中不耐,奋起全身力气,一招“横扫千军”朝那头陀扫去。头陀举棒相迎,只听“咔嚓”一声,头陀手中哨棒断成两截。枪尖险险从头陀胸前划过,却未伤着那头陀,头陀“噔噔噔噔”连退四步方才稳住。头陀将手中两截断棒一扔,抽出腰间那口戒刀,便欲再向前。
这时,那大和尚站出来说道:“二弟,这黑厮气力不小,正和洒家胃口,不如就由和尚我来会会这厮。”
牛角赢了一阵,士气正高,扭头一看那大和尚,又欲挺枪来战。金石在后面说道:“牛角,你这黑厮忒不仗义,有架打,为何独自玩耍,却不叫我。”
牛角回过头来说:“主公,这三个鸟人好生无礼,在门口大喊大叫,还出言不逊。”
金石一拱手说:“三位英雄,如何称呼?”
那大和尚说:“莫非你就是那金石?”
金石说道:“正是。”
大和尚面有惊色:“没想到如雷贯耳的金石只是个毛头小子,怕是断奶没几年吧。哈哈哈、、、、、、”
中间那人与那头陀却满脸淡定,任那和尚独自大笑。大和尚笑了一阵,见只有自己一人发笑,便没什么意思“咳咳”假咳两声,收了笑容。
那居中之人,手捧长枪一抱拳,说道:“在下杨再生。”左手一摊“这位大和尚是我结拜大哥,名鲁大。”右手一摊:“这位是我二哥,名武二。”
金石道:“在下与三位英雄素昧平生,来此寻我,却为何因?”
鲁大开口说道:“我们三人本在二十里外‘插天峰’上立寨。听闻你占了候府,既是同道中人。绿林中有条规矩,见者有份,今日我们下山就是拿回咱们那一份的。”
金石说道:“好个见者有份,请问你们在那插天峰上落脚已有多久了?”
鲁大言道:“洒家与二弟上山已经六年了,晚三弟一年,如何啦!”
金石又言:“那时你们可知有候府?”
鲁大道:“候府在此方圆百里,乃是鼎鼎有名的大户,怎会不知。”
金石道:“既如此,为何早些时候你们不来,如今却又来寻我要份子,是何道理?”
鲁大哑口无言:“这、、、、、、”
杨再生说:“金石兄弟,休听我大哥胡诌。虽然我等占山为王,实非不得已而为之。无奈之时寻那富户、贪官下回手,却也不常做,与那穷苦百姓更是秋毫无犯。山上虽然有个百十号人,能找食者不过我等二十余人。往年尚能支撑,如今一年不如一年,山上无以过活,只有下山来找些吃食回山。又闻候府惊变,特此寻来。”
金石说:“既来寻我,何不正大光明拜见,却与我那家臣在此斗狠?”
鲁大跳出来,道:“嘿!你这毛头小子,口气凭地狂妄。这都是洒家的主意,与其低三下四求人,不如凭武立威,洒家干的就是这一行。”
金石说道:“好个评武立威,且让我见见你如何立威。”
鲁大也是个急性之人,但听金石如此挑衅,如何忍得住。将那方便铲往旁一丢,说道:“洒家在绿林之中也是有几分薄名的,今日洒家就不使武器,空手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后莫被人笑洒家欺负了个娃娃。”说罢,挽起宽袖,提着两只钵盂大的拳头便冲了上来。对着金石脸上左右开弓,两拳打来。
金石双手背在身后,只将头左一闪,右一闪,避开鲁大两拳。鲁大一手搭在金石肩头,一手抠住金石腰带,欲将金石甩出去。金石双腿微微下沉,一口真气压下。鲁大竟未移动金石分毫,鲁大老脸一红。他一贯素以力大闻名,尚在寺庙当和尚时,便曾经倒拔过白杨柳。可见力大非同一般,如今竟拽不动一个毛头小子。鲁大心中一急,便要使出看家本领。躬下身子,双手抱住金石一条小腿,使劲一拔。金石气运全身,压住那条腿,鲁大竟不能拔动分毫。鲁大着实气恼“嗨”大叫一声,咬紧牙关,使尽全身力气往上拔。金石使出八分力才勉强压住,不使鲁大拔起。一而再,二而三,三而竭。涨得鲁大老脸红得发紫,气喘如牛,还是移动不了丁点,鲁大的力气也终于越来越小了。
金石将鲁达抱着那条腿往前一踢,嘴里说声“去”,鲁大便犹如西瓜一般,朝前滚了四、五圈才停下。武二连忙上前搀起鲁大,鲁大兀自头脑转圈,金光乱闪。
杨再生见大哥受辱,只有站出来为兄弟出头:“金少侠果然好气力,杨再生想与金少侠讨教一下兵器上的功夫。”说罢上前一步,虎目圆瞪,直视金石,不容推辞。
金石见杨再生棱角分明,相貌堂堂,身材高大,臂长如猿,持一把丈长点钢枪,全枪都由精铁所铸,端的威风凌凌,好一员虎将。金石朝大柱一伸手,身后大柱连忙递上“双龙紫金棍”。金石一抱拳:“那在下就领教一下英雄绝学。”
杨再生此人不喜言语,上前挺枪就刺,金石抡棍就砸。只听乒乓乱响,真是声如雷动,地动山摇啊!其实真要论起招式来,杨再生还要略胜金石一筹,但在气力上还要输与金石少许。一力降十会,说起来金石还是略占便宜的。战至五十回合之后,杨再生退后收枪而立。然后举枪抱拳一礼:“金少侠果然年少英雄,杨再生手已酸麻,自认不敌,我等这就退去。”
金石叫道:“且慢!三位英雄了得,我心中着实欢喜,欲与三位交个朋友,如何?”
杨再生本欲拨腿就走,闻金石这么一说,不由脚下一顿。那鲁大咧开大嘴就哈哈哈哈笑开了:“金少侠果然少年出英雄,豪气干云呐。”
被鲁大这麽一笑,气氛就缓和了不少。杨再生说:“能结识金少侠这样的人中龙凤,乃是我等之福。”
金石说:“三位不如随我入府,咱们摆上吃食,有什么事咱们边吃边聊,可好?”
鲁大摸摸光头嚷道:“可有酒否?洒家与二弟皆千杯不醉之人那。”
金石说:“这候府酒窖尚是满存,随你们喝多少都有。”
鲁大一拍肚皮说:“痛快!都憋半年了,嘴里嘟淡出个鸟来了,二弟今天咱们可要大干一场。”
那武二也是两眼放光,喉结直跳。
牛角那厮跳将出来:“喝酒可不能忘了俺,酒可是俺的命根子啊!”
一桌酒席摆开,金石、牛角、杨再生、鲁大、武二、围席而坐。牛角、鲁大、武二皆是打完饮酒,碗到酒干,好不豪气。金石与杨再生则规规矩矩使小盏,轻尝慢咽。鲁大待要奚落二人有些娘们气,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此二人,他是一个也打不过,又怎好奚落与人。只好拉着武二、牛角、拼命灌酒。
金石说:“三位在那插天峰上落脚,前景可好?“
那鲁达是个多话之人,抢着答道:“莫提,莫提,那峰上安全倒是安全,只是无有产出,靠山只有吃石头。”
杨再生也说:“正如大哥所说,插天峰绝岭之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是山上无法耕种,只有在山下种些粮食、蔬菜、但山高路陡,甚是不便,无以为继啊!
金石说:“如何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法?”
武二说道:“金石兄弟有所不知。那插天峰,平地而起,峰高百余丈,四周绝壁,只有一条人造石阶之路盘旋而上,故此万夫莫开。”
金石一思量:“倒是个好去处。”
鲁大撕一口鸡腿,说道:“金石兄弟何出此言?”
金石说:“我欲将插天峰做为一处退路,将这候府之财物、粮食,拉一半运往那插天峰,不知三位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