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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黑暗的影子

人的内心就好像一片广阔的草原,当风平浪静的时候,它不存在半点涟漪。你只要阻止风的吹拂,他们可以一直平静下去,不会有人去在意。但是当有一点火种的侵入,你的草原就失去了平衡,风开始吹拂涟漪,带着火种燎过整片草原。并且一发不可收拾,不是想停下就可以停得下来的。

而赛特的内心就像被点燃的草原一般,感觉到无比的狂怒。尽管他在努力说服自己,在他身上发生的这一切与他的好友和爱人无关。但是内心的火焰并不在他的控制之内,疑问与焦虑不断地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渴望一个真相,就好像饥渴了百年的人期待一汪清水。

但是在这个阴暗的监狱内永远无法得到这样一个真相,恐怕直到自己老死,腐烂,甚至连灵魂都腐烂了,他都不可能得到真相。

他感觉到犹如芒刺在背,一直扎到他的心里。他满头大汗,即便这里是如此的阴冷,即便这阴冷从他的皮肤刺入他的肌肉,却一点都无法制止他内心的这片火焰。

“砰”的一声闷响,赛特将他的头撞在了地上。他只是单纯的想用疼痛来分散内心狂怒。但是这次冲动而为的举动,让他将头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他凿出的洞上。

本来已经被他凿的残破不堪的地板无法承受他这次的冲撞,顿时破碎了开来。赛特与碎石一起掉了下去。虽然监狱的高度只有十米,但是碎石掉落的声音难免会引起很动静。要是被卫兵发现了,他这一年多来的努力将都成为了泡影。

但是没想到就在赛特与碎石都快掉落下地面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整个身体突然变轻了。本来预料中的重重摔下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与身边的碎石一起慢慢的飘落到了地面上。

赛特顿时清醒了过来,喃喃自语道:“风系的缓落术?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魔法?”

坐在角落的那个人却又开始笑了起来。

赛特意识到是那个人做的。赶忙站起身,并且走近了那个人几步,定睛一看,不由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个人坐在墙边,他的头发和胡须已经长到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了,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一身的衣服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并且已经破落不堪,全身瘦骨嶙峋,完全看不出这到底是经过了多少的岁月。

但是令赛特最感到惊讶的是,这人的双手已经都没有了,留下的只有瘦的几乎皮包骨的上臂。看到这个景象,赛特愣了半晌。他试图去想象在这个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行,他无法想象多大的仇怨可以将一个人折磨成这样。

“他到底是谁?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到底在这里多久了?他为什么可以在这里使用风系魔法?他没有手到底怎么施法的?他为什么要引自己来这里?”在赛特的心里面出现了无数的问题,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一个都无法想象。那么解开这些谜题的办法或许只有直接与他交流了。

赛特礼貌的在那人面前行了个礼。赛特看到那个人看着他,但是长长的头发和胡须让赛特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表情。赛特问道:“刚才的缓落术是你用的吗?”

那人笑道:“这里似乎只有你和我,不是你用的就是我用的。”

“那为什么在这密闭的空间内你却可以使用法术呢?封魔空间应该任何法术都不能施展的才对啊。何况你连手都没有。”赛特好奇道。

那人笑着调侃道:“你还说你是贵族家族出生的,结果说话一点礼貌都没有。”那人叹了口气,好像极不情愿的语气说道:“好吧,看在你跟我分享了你故事的情分上,我就告诉你一点常识吧。”

那人继续说道:“你们现在所谓的封魔空间就是在周围的墙壁上施展元素禁咒,然后将空间密封起来,这样在空间里面的人就没有办法借取外界的元素之力,所以看上去就成了没办法施展法术了。”

“还有,谁跟你说施法就一定要用手呢?手只是一个载体,他的功能就跟法杖一样聚集魔力的罢了,要说聚集魔力,我为什么不可以用脚来聚集呢,我就算用一根头发都可以施法给你看。”说完那个人冷笑了一下:“看来你还是真的是才疏学浅。”

赛特被他这么一说,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从小就读了很多书,也包括了很多魔法方面的书。但是没有一本书有说到眼前这个人所说的理论。赛特心里想:“眼前这个人对于魔法的研究真的深不可测。多问些说不定可以找到逃出去的方法。”

“那你是怎么借到风元素的力量的呢?”赛特追问道。

“我根本不需要借用什么风元素,我可以自己创造元素的力量,然后使用它们。”那个人的语气中带着自豪。

听到这里赛特又被震惊到了,他是知道元素魔法需要借助世界上元素的力量才可以使用的。但是可以自己创造元素的力量,这他根本想都没有想过。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创造元素的力量。当然眼前的这个人可能不是凡人。

赛特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然后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创造出元素的力量的呢?难道是用什么宝物?”

“你看一下你的头上。”那人边说边抬了一下眉毛。尽管那人的眉毛长得已经垂了下来,但是这个作为能看到的为数不多的表情,还是被赛特看的一清二楚。

赛特抬起头开,他不由得惊呆了。原先他所以为的是一个小小的火把,并且这个小火把的光芒不足以照亮这个牢房。但是进入他视线的是一堆熊熊的烈火,黏在了天花板上,并且不断地燃烧着。而这火的颜色并不像以往由内的白焰到外围的红焰,在他头上的这团火焰的中间是一团紫黑的内焰,然后向外扩展成紫色,最后再到红色。赛特还是第一次见到颜色如此诡异的火焰。

“怎么?第一次见到这种火焰吗?”那个人看到赛特发呆的表情,戏谑道。

赛特呆呆的看着这个火焰,惊诧的问道:“这是什么火焰,怎么看上去那么奇怪?”

那人故意把声音压低了,说道:“这是来自黑暗世界的火焰,黑暗魔法创造了他们。”

赛特听到后,不由的后退了一步,问道:“黑暗魔法?黑暗魔法不是已经绝迹了吗?”

赛特迅速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眼前这个人用事实证明了他所说的并没有错。而且这个人的样子在这里似乎也待了很久。要说是一个当年漏网的黑暗魔法师也是正常的。并且黑暗属性的魔法师也是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想到这里,赛特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在这里多久了?”在心中剩余的问题,赛特一股脑的都问了出来。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人正色道:“我叫奥瑟德克,黑暗神殿的守护者。我在这里已经有一千四百九十四年了。”

赛特几乎惊呼出声。如果眼前这个人说的不是假话,那么坐在他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一个时代传奇人物。在圣魔大战时代,黑暗魔法圣者奥瑟德克带领黑暗神殿对抗几大元素的联军,并且取得显赫战果。这个人的实力在那个时代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我知道你,你是了不起的人物。”赛特继续说道:“但是根据史料记载,你是被魔王附身以后和神圣教廷的莱特大主教同归于尽的。”

奥瑟大声笑道:“原来他们是这样说我的。”他摇了摇头继续对赛特说道:“所以说你们还是太天真了。史料的编写者是人,史料永远都是胜者的凯歌。正如你们现在所见,光明属性并非是正义的属性,黑暗属性也并非代表着邪恶,两者并不是向对立的,甚至是相辅相成的。一千五百年前,我与莱特曾经是好朋友,直到突然有一天我被设计砍去双手,囚禁在这个梦魇岛上。并且他用一百零八颗黑曜石将我封印,接下来就是一千五百年黑暗阴冷的日子。直到去年闪电击碎其中一颗黑曜石,封印被破我才可以勉强使用一点点黑暗魔法。”

“你能帮我出去吗?我需要去寻找一个真相。”赛特直接问道。

奥瑟摇了摇头,道:“不能,你现在所经历的的就是真相。真相永远是属于胜利者的,而对你这样的失败者,还是选择接受真相吧。”

赛特冷笑道:“难道你不想得到真想吗?当年出卖你的好友,将你的双手砍去的好友,把你囚禁在这里一千五百年的好友。”

奥瑟低下头淡淡道:“复仇的种子在我进入这个监狱的那一刻就在我的心里面萌芽了。只是经过了一千五百年,我想通了。并不是我不想寻找真相了,而是我这副残破的身躯,凭什么去寻找真相?”

说完奥瑟将头抬了起来,看向赛特,问道:“光明系的赛特,你跟我是一样的,你没有资格去寻找真相。除非……”

“除非什么?”赛特追问道。

“除非你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打败他们,站在胜者的制高点上去责问他们。”奥瑟回答道。

赛特低下头,无力轻声的说道:“我的实力在我的故事里面已经全部告诉你了。光明属性的我根本不可能与他们抗衡。”

奥瑟的身上开始散发出明亮的深紫色光焰,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赛特。

而赛特感觉到身体内也起了些微妙的变化。他感觉到身体开始变轻,一股冰冷的感觉从内心开始升腾起来,并且身上也开始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过了好一会儿,奥瑟收起了身上的紫焰,对赛特说道:“黑暗之心选择了你,现在已经与你融为一体了,你可以使用它的力量,黑暗的力量。同样,你现在可以学习黑暗魔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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