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姚林来说这也顾不上讨价还价,有了这笔钱,总算可以让吕芹做手术了。
很快吕芹被躺上手术台。第一场手术下来,就花掉了十几万。第二次手术做完,卖房的钱几乎花光了。
可是,吕芹脸上的创痕,在两次手术过后,并没有全部除尽。医生表示还要进行两次植皮。
还要两次手术,还需要投入二十万元。
可这二十万元怎么筹措呢?姚林陷入了沉思中。
“姚林,我看就算了吧,我不能再连累你了。”吕芹哭着央求姚林。“我再不想做手术了,是俊是丑,我都不计较了。”
但姚林不顾一切地四处借贷,求爷爷告奶奶,终于筹集到了几万块钱。
吕芹含泪躺上手术台。
手术正要进行,发生了意外,突然停电了。
等电力恢复,医生们手忙脚乱地回到手术台前时,大家都惊呆了,只见吕芹的整个面皮都掉了下来,就像已经做了全剥离手术。
医生和护士都面面相觑。本来这是即将要做的手术效果,可是他们还没有正式开始呢,怎么伤者脸上的形态,已经是术后的样子了。主刀医生是个经验丰富的专家,一看之下大为吃惊,这种效果,十分完美,即使是他也做不出这样的水平来。
这是谁做的呢?
当然不可能是其他医生做的,因为刚才突然停电,而停电的过程只不过一分钟的样子,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一个整容手术?
不过医生也顾不上细究了,赶紧给她包扎好。
“奇迹,真是奇迹。”医生一边给吕芹的脸上包上纱布,一边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叹。
等在手术室外面的姚林一看妻子被推出来了,觉得很意外,怎么手术这么快就结束了?医生也说不清楚所以然,只关照姚林,要好好注意妻子的变化。
而今天,姚林回家一趟,在家做了煎鸡蛋和米饭,给妻子送去。为了让妻子早点康复,他还不知要在医院守候多少天……
我说到这里,覃兆菲几何在流泪了。她激愤地问我:“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给吕芹大姐下了毒手?此人究竟跟吕芹大姐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残害她呢?”
“哎,我早对你说过,这事很诡异,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劝道,“世界上的事,不是每一件都符合常理的,总有那么一些事是出人意料的,让人无法想象。如果你把这件事硬说成是有人故意伤害她,那就会陷在迷雾中出不来。就跟吕芹大姐和姚林大哥一样,一直摸不着头脑。”
“你当然对一切了如指掌,所以我希望你快点把结果说一说啊。”覃兆菲催促着。
我缓缓摇摇头:“我告诉你,这件事的结论,已经不需要我来揭示了,他们自己会找到答案的。”
“你是说,吕芹大姐自己会弄清是怎么回事吗?”
“对的,她一定会恍然大悟,一切的困果都有结论。”
“什么时候才会有结论?”
“快了吧,她已经做过手术了,不会再让她吃更多的苦头了。”
“你的意思,吕芹大姐这次手术会成功了?”
“我没那么说。”
“那你怎么说不会让她吃更多苦头了?”
“我是说,她的苦头会结束,但跟手术无关。手术是成是败,完全是另一码事。”
覃兆菲听得两眼直愣愣,根本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说得明确点呀。”
我笑了笑:“别着急,先要等上两天,才有结论。”
“为什么是两天呢?”
我做个鬼脸,“我也不清楚,这不取决于我。”
“取决于谁?”
“到时你就知道了。”
“额,你又是这句话。”她有些不满足。
我笑笑:“你必须明白,我只是在解谜,而不是事件的操纵者,我有时候只能跟着事件的推进,来决定什么时候把结果揭开,不能早也不能晚,否则有可能前功尽弃,或者得不偿失。”
覃兆菲只好不再追问了。但她又问到另一个问题:“这两天,你会干什么?就这么呆着,不干别的吗?”
“你认为呢?”我问道。
“两天时间,足以让你再解一道谜了,你上次就把幽灵车和没有心跳的人两个谜交错在一起,几乎同时解开,那么现在有了吕芹大姐的破相之谜,是不是再找一个谜一起解呢?”她试探地问我。
我大笑:“上次是巧合,一辆救护车和一辆殡葬车,在两个谜中都派得了用场,我就正好将它们揉在一块儿解决了。不过有关吕芹大姐毁容事件,比较单纯,我就不另抓一个谜一起解了。”
“那你这两天就无所事事了?”
我含糊地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就两天以后再说。”覃兆菲说着,站起来走了。
我送她下去。
到了小区外的大路边,她向我挥挥手,叫我不要送了,回屋去吧。我忽然向她递个眼色,指了指另一面。
从那边走来一个人。
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帅哥。
他戴着眼镜,显得文质彬彬。但低眉垂眼,似有满腹心事。
当他从我们身边要走过时,我轻声问道:“小莫哥,你吓坏了吧?”
帅哥一愣,停下脚步,一边打量我,一边问道:“你是在对我说吗?”
“是啊,就是在对你说呢。”
“你怎么知道,我姓莫?”
“呵呵,你姓莫,叫莫白,对不对?”
他更惊讶了,“难道,你识得我吗?”
“我不认得你,但我知道你。”我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他很不解了。
“意思就是,我们相互不认识,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不过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是从外地到本市来的,就租住在龙须园,那里是城乡结合部,你租住的是一栋两层小楼,是私人造的房子。对不对?”
莫白忽然似乎明白什么了,分析道:“你别逗了,你之所以知道我,肯定是跟房东有关系,是不是你就是房东的儿子?”
覃兆菲大笑:“哈哈,如果他是房东的儿子就好了,不愁自己的住房了,还能有额外收入,不需要过得那么苦了。可惜,他连自己的住所都要租别人呢。”
“那你是不是就租住在龙须园?或者有别的渠道知道我?”
“我不住在龙须园,也没有别的渠道。不过我就是知道你。我之所以知道你,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最近,你似乎遇上可怕的事了,对不对?”我问道。
他迟疑一下,反问:“你说的可怕的事,指哪一方面?”
“邻租。”
“啊?”他瞪大眼睛,“你认识她吗?”
“不,更不认识了。”
“那你……怎么说到我的邻租呢?”
我故意停顿一下,问道:“你一到这里,就被邻租搞得心神不宁,那你想不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怎么,你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吗?”
“如果你愿意向我们讲述一下这个过程,我倒可以为你解开这个谜。”
他怀疑地瞅着我,“你真是知情人吗?”
“呵呵,你还是试试吧,看看我到时说出来的原因,对不对。”
他又沉思了一番,点点头说:“好吧,你们跟我去吧,到了我那儿,我再跟你们好好讲讲。”
覃兆菲喜出望外,暗暗向我伸了两个指头,嘴里轻轻叫一声:“耶。”
我们跟着莫白,去了龙须园。这里其实是乡下,由于城市一步步扩张,与这个村庄接壤了,于是龙须村改名龙须园,俨然成了城中村。那些参差座落的私建房,还没有得到统一改造,有不少外地来的打工者租住在此。
莫白将我们带进一栋两层小楼。
从楼梯上走上去,到了二楼,他停下来,拿出钥匙开东边的房门。而西边的房门紧闭着。我们跟着他进去后,我把门关上,才向门外的方向指了指,说道:“对面,就是你的邻租吧?”
“是的,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是一个单身女孩,长得不赖。不过这不是重点,她的神态,有些怪,对吧?”我说道。
“看来你是了解她的,能向我介绍介绍吗?”他恳求地望着我。
“不不,还是先听听你的介绍吧,你把你所遇到的事讲一下,我再帮你参考参考。”
我们坐下来。莫白开始讲述起他来此后的遭遇——
来到这座陌生城市,莫白第一件事是租房。他很快就找着了目标,来到龙须园后,一个房主领着他看房。
这是一幢两层小楼。虽然不新了,不过外表贴着瓷砖,窗户都是铝合金,还是有几分洋气。听听租金也不贵,莫白有点动心。他问房东这房子里有没有人租住了?房东介绍楼上有两个房间,已经有一个女孩来看过,如果她愿意来租,今天应该就正式搬来了。
看过房子后,莫白觉得不错。然后下楼去搬行李。莫白走在前面,一边听着房主介绍,却没料到差点与一个上楼梯来的人一头撞上。
那是一个妙龄女孩,长得苗条清秀,长长的头发,清汤挂面地垂着,白净的脸上有一股淡淡的忧郁,叫人有种我见犹怜之感。莫白一见她,恍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但印象模糊,想不起来。
“你好。”莫白客气地打招呼。女孩看他一眼,却并没有报以同样热情的响应,反而冷冷地看了看他,自顾走上去了。
莫白碰了冷遇,有点不自然。他问房主那是谁?房主告诉他,她就是来看过房子的那个女孩,看她拿来行李,应该是确定要租住下来了。
原来是另一个租客。
女孩早先来看过的,她已经要了西边那间。莫白就轮到东边那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