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家的生活逐渐在发生新的变化,吴氏也该变了。
所以桅子没有更多的劝慰,只是笑道:“娘,人各有命,有的人选择了这样的路,就要承担这条路上的后果,生存都不易,想想咱们家以前,只是如今咱们家的日子好过了,咱们可以待别人好,可也不能给别人爬到主子头上的会。”
吴氏拍了拍桅子的手,笑道:“好了,娘也知道分寸,只是说到底这里到是没有在乡下的时候随心了。”
生活总是有改变的,吴氏也渐渐的适应下来,再加上桅子不断的给她的灌输,让她也学会了接爱。
布料都很好选,挑挑花色,再讲讲价钱,直接拿了一匹,两人就算是结束了行程,不过桅子还是瞧见了一套成衣不错,是适合吴婆子穿的,笑道:“娘,咱们给姥娘买一身吧,等回头亲家见面的时候也穿上。”
吴氏想了想,道:“上次过年的时候买的,你姥娘就说这成衣比做的贵不少,下回不让买呢,要不给你姥娘扯块布吧。”
桅子却是摇头道:“娘,这成衣的样子与咱们自家做出来的自然不一样,就是贵,也是值,穿起来别人一瞧就是不一样的,再说我表哥定亲,咋也穿的像样些,就是女方那头瞧着也像是那么回事。”
吴氏想了想,道:“要不你给爷爷和你姥爷也各买一套吧。”
吴氏原是想着自己娘要是穿的一新,爹总不好穿身旧的吧,不过要是给老吴头买,不给罗老头买,也不好看。
桅子点了点头,道:“行,娘选就是,不过我姥娘的就来这套得了。”
铺子里的老板娘瞧着桅子小小年纪就能做主的样子,笑道:“大姐,你家这孩子到像是小大人一般,不仅这眼光好,就是这说话的伶俐劲也比别的孩子瞧着高出那么一头呢。”
吴氏与桅子到了镇里,自然要去看看蝈蝈,还有迎儿,不过晚上回家怕是赶不及,因此来之前就与仙儿说了,要是赶不回去,就让仙儿给罗天翔和罗老头做饭,两母女就在镇里住一晚。
蝈蝈晚上从学堂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吴氏,自然高兴的拥了上去,这样的拥抱还是桅子教给他的,开始的时候这小子还不好意思,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当时就让桅子一个爆粟打到了脑袋上,小屁孩子一个,还讲究什么授受不亲,不过现在显然小家伙已经对这样的表达方式高兴不已。
原本一家人要在家里吃的,方氏连饭菜都准备好了,只可惜愿望没达成,因为迎儿回来的时候又带回来一个人,那就是安墨染。
安墨染一脸笔眯眯的与众人打了招呼,最后把目光落到桅子身上的时候,更加柔和了许多。
“安哥哥,你是怎么来的,是骑马来的吗?”蝈蝈看到安墨染进门的时候就往安墨染的后背望去,只是后面空空如也。
安墨染摇了摇头,摸了摸蝈蝈的头道:“马车被九宫赶出去办事了,今儿来是听说话你娘到了镇上,过来请你们一家用饭的。”
桅子觉得安墨染似乎在这个镇上有眼线一般,怎么每次自己来这镇里都能碰让他呢。
不过这话桅子打死也不会往出说。
吴氏到是不好意思道:“这孩子,咱们这么多人,去酒楼吃多浪费啊,还是在家里吃吧。”
安墨染不在意的笑道:“婶子,位子我都定好了,而且我听乔爷爷说蝈蝈几个可是在学堂里表现的极为突出,今年秋天还要下场考童生呢,咱们就算是提前给他们庆功吧。”
吴家的孩子到是拘谨一些,裘树也是看着吴家的孩子行事,蝈蝈与小虎子到是与安墨染有过接触,这会儿也没什么可客气的,都笑呵呵的露着小虎牙看着吴氏。
吴氏没法,瞧着几个孩子一眼,就同意了安墨染的请求。
吴金滔与方氏自然也不能落下,最后一大家人就又到了酒楼里。
都是小孩子,也就没人张罗着喝酒,一顿饭到是吃的也快,不过安墨染还是趁着空档拉着桅子说了一会话。
吴氏被几个孩子缠着,瞧见了也没在意。
安墨染有些别扭的看着桅子,想说又不说的样子。
桅子纳闷道:“安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安墨染瞧着桅子,如今也不过八岁的年纪,还是小了些,想了想,道:“我要出门一段时间。”
桅子点了点头,话说这家伙似乎总是在出门。
安墨染见这丫头没什么反应,心下有些不高兴,出口的语气就冷了几分,道:“你会不会想我啊?”
“啊?”
桅子微惊的张大了嘴,不过很快就闭上了。道:“那个,安哥哥,你会走很长时间吗?”
安墨染目光微沉,点了点头,道:“差不多要三年吧。”
桅子一愣,不明白道:“安哥哥要去为家里的生意奔波吗?”
安墨染并未在桅子面前提过自家是干什么的,不过像安墨染这个年岁的孩子就要承担起家庭的重任,桅子很是替他感动同情。
安墨染也未解释,只问道:“你会好好的等我回来,对吧。”
桅子笑道:“我自然会在这里啊,我的家就在这啊。”
桅子总觉得安墨染的话有些奇怪,不过到也没多想,两人都是小屁孩子,有什么可多想的,再说安墨染或许只是觉得她是一个新鲜的,好玩的,与他之前见识过的女孩子不一样,才愿意与她来往的多些,不然凭着安墨染的财势,想来安家也不屑与她这样的小人物打交道。
桅子的笑是淡然的,就像生命中来来往往的过客走走停停一般,来去自如,安墨染心下暗叹,不过还是小声交待道:“重楼我会留下,这三年里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去齐民济堂去寻乔郎中,或是找齐少爷也成,我有话交待,还有与醉仙楼的生意,这两年内你的分红没了,不过第三年我会派人给你送去的。”
桅子笑着点头道:“安哥哥放心吧,我没事的。”
“好,桅子,三年之后,安哥哥就回来,你可记得。”安墨染再次强调道。
桅子点了点头,笑着应承下来。
只是三年以后,到底是何情形,又是谁知道呢,桅子只想活好当下。
吴氏与桅子只在镇里逗留了一天就回家,相亲的日子定在了七月二十,吴氏赶着七月十九去了吴家,主要是把老吴头跟吴婆子的衣服送过去。
桅子也是一块跟着去的,吴家的金银花后来又零星的卖了一些,不过与第一次的壮观相比,剩下的次也就不到七、八百斤的样子,不过也卖了四十多两银子,一个春天下来,吴家光在这上头收入就得了有小二百两的银子,举家欢喜。
“桅子,快进来,姥娘可有些日子没瞧见你了,偏生你也不知道想姥娘。”吴婆子一瞧见桅子跟吴氏的影子,压根就没搭理吴氏,直接搂着桅子就进了屋。
吕氏在吴婆子身后上前拉着吴氏笑道:“你呀,现在这个亲闺女到没有外孙女吃香喽。”
吴氏也是一时哭笑不得道:“我呀,算是在咱们娘心中彻底的没了地位喽。”
说到这,又对吕氏笑道:“还没恭喜大嫂呢,又要办喜事了。”
吕氏也是真高兴,家里二儿子要相亲,大儿媳妇的肚子也快生了,到时候自己也是要做嬷嬷的人了。
夏氏也从屋里出来,听了吴氏的话笑道:“大姐,你是不知道,大嫂现在天天嘴都合不上了,心理不知道有多美呢。”
吕氏听了嗔了夏氏一眼,道:“你也别说我,井强的媳妇也差不多要定下来了吧,要我说,你的动作也麻利些,我看要不就让他们兄弟赶到一个月里成亲算了。
吴氏纳闷道:“二弟妹,咋,井强的亲事也有着落了?”
这事也只能说个巧字,吴家也没来得及给吴氏送信呢,夏氏点头笑道:“可不是吗,说来这事就是个巧合,咱们先进屋,一会儿我跟大姐好好说说。”
桅子这边被吴婆子搂着进了屋,吴老头也笑着坐起了身子,把手里的烟袋锅子掐了,怕熏着他的小外孙女。
笑看着桅子道:“桅子可是好长时间没过来了。”
桅子笑呵呵的道:“姥爷,我在家被我娘拘着学针线呢。”
老吴头听了点了点头,道:“你娘做的对,你也是大姑娘了,是该学些这样的本事了。
只是学是学,也别太累着了。”
桅子现在对针线还真有些上心,就是仙儿都后悔拉了她跟着一块学了,因为桅子分明比她学的要好。
桅子点了点头,道:“姥爷,没事,不累人的。”
吴婆子到是有些心疼,道:“你这孩子,你娘就是心气高,她这么小那会儿我可是没拘着她的性子的。”
吴氏正好往屋里迈,听到吴婆子的话,不禁失笑道:“娘,我像她这么大一会,一个荷包都能绣出来了。”
吴婆子这是隔代亲,待闺女跟待外孙女待遇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哼道:“你那会儿不是家里条件不好吗,你就想着多干点,哪怕多绣出个帕子来也能换个一文、两文的来贴补家用,如今你们家的日子好过了,何苦拘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