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染诧异的看一眼,疑惑道:“你是怎么想的?”
桅子摇了摇头,心理还在纠结着要是她说出来,会不会受到抨击。
安墨染与桅子夫妻虽说时间不长,可是桅子的成长却是参与进去了,桅子的小习惯并不曾逃过安墨染的眼睛。
“傻丫头,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还是不想请奶娘?”一语中的。
桅子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的心思就这么好猜吗?
“你怎么猜到的?”
“也不看看我是谁。”安墨染有些臭屁的显摆着。
桅子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上前揽了安墨染的一只胳膊道:“你是我相公,还能是谁。”
“呃?”安墨染没想到桅子怀了孕,这脸皮好像厚了一些,以前可不会说这样的话,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话,他爱听。
点头道:“我喜欢听你这么说。”
桅子笑眯了眼,对于一个能听得进女人话的男人,桅子很喜欢。
“要是我不想请奶娘,会不会被骂啊?”桅子有些小担心,大户人家的规矩她也知道,只是心理别扭,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吃别人的奶,要是像现代,有奶粉也好啊。
安墨染到是没想着反对还不反对的话题,只是有些不理解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请奶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只有那些小门小户,请不起奶娘的才自己喂奶呢。
桅子吐了吐舌头,有些失望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的。”
安墨染失笑揽了桅子在怀,道:“瞧瞧你那嘴,都撅起来了,我不过是问问,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再说我也没说一定不会同意。”
夫妻两个像是说悄悄话一般,刻意压低了声音。
世子院子里的丫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形,方圆拿着针线笸篓守在门口,有一句没一句的听进了耳朵,心理对少夫人的话也觉得奇怪着呢。
也不对,好像少夫人做的事总是透着奇怪,可又偏偏让人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方圆绝对不会说这一切都是世子爷怂恿出来的,因为少夫人每次想要做什么,而纠结不定的时候,世子爷就会第一时间发现少夫人的情绪变化,然后很快的会问出事情的始末,最后的结果不用问了,可想而知,就是少夫人的心愿达成了。
所以侯府里,现在大家都有一个认识,就是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是少夫人想的,错的,也是对的,不合理的,也是合理的,因为少夫人就是侯府的真理。
只是作为当事人的桅子,明显没有这种意识,这会儿还在靠着安墨染的引导往出说。
“我就是觉得自己的孩子去喝别人的奶水,怪怪的,再说我又不是没有奶,干吗把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去喂,将来长大了,孩子要是问起,我怎么说,说是你奶娘的奶比你亲娘的奶好喝?”
扑哧。
安墨染被桅子的语气逗笑了,更是被桅子的问题逗笑了,话说,这个问题,只怕那些吃娘奶长大的孩子谁也没有想过吧,似乎大家觉得这样的行为太过正常了。
“我就是吃奶娘的奶长大的。”安墨染自己也是这样成长的,所以不觉得有什么。
桅子吐槽道:“那你小时候一定不跟母亲最亲,要是你奶娘犯了错,你一定会帮着瞒着的。”
安墨染一噎,印象中,好像五岁以前应该是桅子说的这种情况吧,人都是有贪念,那会儿他的奶娘刚选来的时侯,还是不错的,再说母亲给他选的,自不会差了去,身家清白,几代贫农,可是人心经不起时间的洗礼,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奶娘就漏出了马脚,从最小的拿他屋子里的东西去换钱,到大一点的独自作主扣了他的月钱,可是那会儿他小,不知道这些,可是后来母亲有一次让余嬷嬷来查,还是他替奶娘掩下的,那会儿奶娘是真的跪在地上哭着求他,说是家里的奶兄吃不上饭了。
那会儿他小,就被骗了,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还是没长那些坏心思的。
桅子看着安墨染,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瞬间就让安墨染的心思回归了。
“那你想自己喂?”安墨染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这会儿到是觉得桅子的提议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而且心理还有些庆幸。
虽然他没有过小孩子,可是听人说,喂小孩子是个辛苦的活,晚上总要起来好几次的。
桅子点了点头,道:“我想自己喂。”
说到这,又露出愁容道:“可我怕母亲知道了会骂我。”
安墨染好笑看着桅子孩子气的一面,笑道:“傻丫头,放心吧,有我在,只要你自己不握辛苦就好。”
桅子一听,乐了,道:“我才不怕呢,自己的孩子,有什么辛苦可言,再说为人父母,该尽的责任必须要尽,这样才能无愧于这个身份所赋予的神圣责任,至少在将来孩子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可以无愧的去面对他。”
安墨染瞧着桅子瞬间露出的小母狮子护着小狮子的架势,心下已经在肯定了,这将来一定是个溺爱孩子的亲娘。
不过若是女孩,溺爱些也就罢了,男孩子,他到是不介意扔出去摔打摔打。
这样想着,安墨染已经在心理开始筹划上了,要是桅子这胎生的是男孩子的话,一定要与桅子隔开,至少大一点的时候要隔开。
桅子要是知道孩子他爹,这会儿就已经预计上的话,一定会在心理狠狠的鄙视他的。
四月中旬,离桅子的产期不远了,侯夫人与侯爷终于赶了回来,能看得出来,一路风尘仆仆,可是两人的精神气都极好,而且瞧着侯夫人似乎还有些不一样,到底是什么不一样,桅子还有些猜不透,可就是觉得侯夫人眉梢眼角都带着一种别样的味道,那种属于女人特别的味道。
桅子在心理腹诽着,不会是这一路,襄阳侯就忙着把侯夫人吃干抹净吧。
不过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因为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饭的时侯,侯夫人突然对着一道鱼干呕起来,襄阳侯一下就变了脸色,直接让丫头把那道菜端了下去,又让方进家的送了清水上来漱口,又是小意的问候着,满桌子的人,安墨染,桅子,还有安苑杰,连孙姨娘也被叫来了,本来孙姨娘是不来的,可是桅子觉得孙姨娘现在老实了,也没必要太过疏远,只与侯夫人当作姐妹相处就是,只要侯爷没有歪心思,有没有这么一个人,还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几人全都傻眼了,到底是孙姨娘反应快,起身的时候已是带了笑意,真心诚意的恭喜道:“奴婢恭喜夫人为侯爷添丁。”
“添丁?”安墨染愣愣的问道。
桅子也反应过来,笑出了声,还拉了一下愣神的安墨染,这可是好事,侯夫人这些年只得了安墨染一个嫡子,如今能再怀孕,再好不过了。
“媳妇恭喜母亲。”桅子也笑呵呵的说道。
安墨染嘴角也咧开了,与侯夫人和侯爷都道了喜。
安苑杰也是一脸的笑意。
这顿饭有了这个喜事,大家也不过是糊了个口,然后就让丫头撤了桌子。
侯夫人被侯爷宝贝疙瘩似的扶着坐到了椅子上,眼睛扫过屋里的几人时,还一副你们不识趣的样子。
桅子忍笑忍的辛苦,只能低着头假装没看见,袍袖底下的手放到了安墨染的身后,手指掐上了安墨染的腰际,她实在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
孙姨娘是个有眼色的,当即就拉着安苑杰告退了。
安墨染压根就没理襄阳侯,直接看着侯夫人关心道:“母亲这一路可是辛苦。”
安墨染听了桅子那天与他的谈话,心绪有些复杂,想想母亲打小为了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可是自己那会儿好像真的与母亲不大亲,虽然规矩上这样也没什么,可是安墨染看过桅子一家相处的模式,想说就说,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母亲与孩子,那种亲情,极为自然,极为融合,想必这与桅子说的自己喂养也有一定的关系吧。
侯夫人脸上现出不好意思的羞色,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了身子,传出去都要让人笑话死了,路上知道这个消息的时侯,别说是她,就是侯爷也惊呆了,不过随后侯爷就惊喜的差点没叫出来,这一路剩下的行程,就更是小心翼翼的。
“行了,你母亲累了,没事你们就回去歇着吧。”侯爷也知道侯夫人不好意思,自己作了主,摆着手让儿子跟媳妇下去了。
心下对这个儿子不解风情很是不大高兴,想着这回一定让侯夫人生个闺女出来,闺女多好啊,闺女是娘贴身的小棉袄。
侯夫人这一种上可是没少给侯爷灌输桅子的思想,所以这会儿侯爷也觉得媳妇好了。
桅子好笑的看着侯爷变了脸色,见自家男人还这般没有眼色,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笑看着侯夫人道:“母亲累了,媳妇也回去歇着了,明天再来陪母亲说话。”
侯夫人连忙摆手道:“你这身子可别再折腾了,眼看着就要生了,没事就在你那院子里呆着吧,我这头有丫头、婆子呢,要是有事,我就过去了。”
侯爷一听,连忙摇头道:“你这还没过头三月呢,可不能瞎折腾,要是有事,就让丫头、婆子来人回传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