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很多时候,世间的事不是因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陆海天和雪莲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地过日子。但是,就像风一样,只要有空间,就会涌入。
广西,某省小镇,就在一座连绵的山下。
从当地的居民口中得知,那座山叫做绿山。
白桃的老家有一位爷爷,是当地的郎中,为了采药方便,就住在绿山上,因此小镇上的房子空了下来。
路还提那和雪莲来到镇上时,爷爷已经在等候他们了。
白桃的爷爷有叫做阿木吉郎,老人很善良,待客也很热情。似乎从白桃的电话中,他已经得知陆海天和自己的孙女结成了干姐弟,所以,老人一口一个孩子地叫着,让陆海天有一种特别亲近的感觉。
在小镇靠东的街上,一栋古朴的小楼,里面的摆设非常简单,但是,又很典雅。
打开窗,可以看到两边山上的绿田。
小镇被大山环抱着,而前面是一条小河,如长龙一般,在镇前游过。
阿木吉郎看到陆海天的目光望向那条河,就说:“那条河叫做龙河,小时候我在河中游过泳呢。”
中午,老人要请陆海天夫妇吃饭,被陆海天拒绝了,想请老人。老人却说吃不惯饭店的菜,一个人回山上去了。
陆海天夫妇来到小楼对面的饭馆里,吃饭的时候,听说镇后的林子里出过狮子,不由为阿木吉郎老人担心。
饭后,两人决定到山上看看。
顺着山路,快到傍晚的时候,来到了山上。周围到处都是森林,却不知道老人住在哪里。
两人不知道老人的号码,即便知道,路海天也认为这里不可能打得通。
突然间,一个惊呼声从林中传来。
陆海天和雪莲奔了过去,看到一对青年男女蜷缩在乱石后,一只灰狼正在朝他们张着嘴巴。
在那只灰狼后,还有十几只狼。
陆海天朝那对青年男女走去,雪莲想也没想,就奔了出去,一掌拍向灰狼。
她并不想杀死灰狼,因此,掌力适当,只是将灰狼用无形的劲气阻挡住。
十几只狼一起扑了过来,但是它们都无法靠近,撞在无形的气墙上,呜呜地叫着。
陆海天对那对青年男女说:“快走吧,这里不安全。”
那对青年男女仓惶地下山去了。
等看不到他们的人影,雪莲才收了掌,和陆海天飞快地上了山顶。
天色已黑,远处的密林中隐隐有一道灯光。两个人来到林中,发现林中有一处小屋,建在树上。
小屋中油灯通亮。
陆海天想上前,被雪莲拦住了。雪莲低声说:“算了,别打搅人家了。”
两人已经猜测出,这里就是阿木吉郎老人的栖息处。
两人本要走开,老人的声音传来了:“既然来了,就上来吧。”
陆海天和雪莲手拉这手,纵身上了树上小屋。
来到屋内,发现小屋居然有两间,里面的一间应是卧室,外面的一间放着杂物,和几张竹椅。
老人并不惊讶,请他们坐下。
陆海天一抱拳:“爷爷耳力太好了。”
老人笑笑:“在森林中居住,自然要练出好听力来,说实在的,现在几十米内,无论是人,还是其他动物的脚步,我一听就能听出来。”
两人不由得赞叹。一般人到了这种年龄,怕是耳力在减弱了。
陆海天忍不住问:“老人家住在这里,安全吗?”
老人笑笑:“没什么吧安全的,这是我从一位护林员那里学来的,其实,野兽和人一样,只要你真诚对它,它也会真诚对你,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和这里的野兽都成了朋友。”
老人的境界,让陆海天觉得自惭形秽。
“没想到爷爷心胸善良,能够对待野兽像朋友一样。”
老人点点头:“其实,野兽为了生存,不得不蚕食一些弱小的动物,但是,它们也有亲情,有仁义,只要你和它真心交流,就能和它成为朋友,一般说来,野兽攻击人,往往是人给它们带去了危机感,只要你不让它们感觉到危险,它们一般是不会攻击人的。”
陆海天和雪莲觉得奇怪。
老人突然笑笑,说:“你们在上面别动。”说着,他将一个绳梯扔下去,然后到了树下,两手扩在嘴前,嘟嘟地吹了几下,只见树林里走出一只狮子。
狮子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黄色的光芒。
陆海天忍不住抬起手,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但是,他发现狮子很友善地来到老人的身边,用头蹭着他的身子。老人抚摸着他的颈部,半晌说:“去休息吧。”
狮子走后,老人又爬了上来,收了绳梯。
雪莲忍不住问道:“爷爷,难道这里的野兽都和你成了朋友?”
老人笑笑:“差不多吧,现在我和它们之间有独特的交流方式,只要我的声音一响,它们就会过来。”
雪莲说:“但是它们对游客还是会造成威胁的,我们来的时候就遇到一对情侣,差点被狼群攻击了。”
老人点点头,告诉陆海天和雪莲,上了二道坡,就到了野兽圈养地,禁止一切游客进入。说着,他看看陆海天和雪莲,笑道:“你们的到来,我一点都不惊讶,也知道你们不怕野兽,但希望你们不要伤害他们,这里是原始森林野生动物保护区。”
雪莲笑道:“我知道,我上山的时候,看到过保护野生动物的牌子,所以刚才没出手。”
老人松了口气:“白桃虽然没跟我多说你们的事迹,但是我想她推崇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在这里和野生动物们成为好朋友。”
辞别了老人,两人下了山。
第二天一早,他们来到镇上,发现镇民们在议论昨晚狼群的事。突然,人群中走出一对青年男女,正是昨晚遭遇危险的两人。那姑娘拉着雪莲的手,不住地说:“她就是女神。”
雪莲第一次被人称为女神,很不自然。
众人纷纷投来钦佩的目光。
陆海天哈哈大笑,和雪莲告辞后,吃了早饭,回到家里。
从书橱里,他们看到了一本关于绿山传说的书。
原来,绿山脚下曾经遭受过野兽的攻击,镇民死伤无数,后来,出现过一个神秘的女子,挽救了小镇。
从此,镇民将她当做了女神的化身。
从书籍的画上看,绘制的女神样子,居然和雪莲有几分相似。
陆海天打趣她:“看来,我们回到了你的老家。”
雪莲一开始没听出来,说:“谁的老家,是白桃姐的。”
陆海天哈哈大笑。雪莲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说道:“你啊,镇民们这样说我,倒也罢了,你也打趣我,我哪是什么女神。”
陆海天说:“可是你昨天露出的神技,阻挡了十几只狼的攻击,在那对青年男女的眼中,不是女神是什么。”
雪莲说:“谁让你不出手。”
陆海天说:“上山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保护野生动物的牌子,我怕出手伤了它们,所以想带走那对青年男女,你倒好,直接出手了。”
雪莲有些后悔:“老公,我是不是惹事了,这样下去,咱们怕是在小镇无法安宁下去了。”
陆海天轻叹一声:“或许这就是咱们的命,你想躲清净,却也不能。”
正说着,外面有人按门铃,开门出来,是一个青年,抱拳说:“两位一定是新来的客人了。”
陆海天上上下下看看他,不认识,问道:“你是……”
那人说:“家父听说了英雄和女神的事迹,所以来请两位家中做客。”
少年名叫阿德,从他的口中得知,这座小镇叫做赤那镇,在这里,最大的部落要属于蒙克部落,他的父亲就是蒙克部落的族长。
人家好意相邀,陆海天也正想拜访一下当地的名人。
于是和雪莲欣然前往。
路上,他听阿德介绍,他们一家和白桃一家早就熟悉,而且还受过阿木吉郎老人的恩惠。
阿木吉郎老人医术高明,有一年他的父亲被毒蛇咬了,是老人挽救了他的性命。
阿德告诉两人,在蒙克部落,和整座绿山,女神都是最美丽的化身,也是最能力的象征。当人们眺望一望无际的长河时,会想到女神。当人们欣赏绿山的风景时,也会想到女神,甚至当风吹过乌勒林时,听到那刷刷的树叶响时,人们也会想到女神。
。当然,当人们遇到危险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女神。
他觉得雪莲的样子,就像极了传说中的女神。
从阿德这里,两人得知,传说女神有着优美的身段和舞姿。绿山上的猎户、赤那镇的镇民、蒙克部落的族民,没有人不想一睹雪莲的芳容。
阿德的祖上是护林员,到了父亲这一辈,便改行做起了石雕工艺。
他的爷爷在看林的时候,没事就雕刻石头,后来有了一身的手艺,传给了他的父亲。现在,阿德在父亲的工厂里当助理。
从阿德这里,他们还听说了阿木吉郎的事。阿木吉郎出身郎中世家,是绿山的平安大使,谁家有生病的亲人,都会请到他。阿德七八岁时,曾给老人当过跟班。阿德说:“阿木吉郎爷爷是一位宽厚、仁慈的老人,他的医德和医术同样让人尊崇。”
有一天,阿德正在擦拭着爷爷的摇鼓。对他来说,最大的期待,就是手持摇鼓,口念咒语,像阿木吉郎爷爷那样,把平安送给病人。
日头已经移上了树梢,阳光从枝桠的缝隙中透下来,映得阿德古铜色的脸泛着红光。他将腰下的虎皮裙子紧了紧,站了起来,手中摇鼓咚咚地响了几下。远处,一只小羚羊跳了过来。那玲珑的身子,美丽的斑纹,让啊一看到它就心生爱意。
小羚羊是不久前被阿德从狮口中夺下的。阿德虽然不是出身郎中世家,但是因为和阿木吉郎老人在大山中生活,山上山下地采药,练出了一身蹿上跳下的身法,而且一手飞石功夫,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