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她说的话么?”凤静姝扬起一抹洞悉的笑容,“一只鹦鹉?”
静影会意,“是我糊涂了。”
“她在提到这个人的时候眼神闪烁了一下,再加上方才的表现,很难让我信服‘翠晨’是一只鹦鹉。”顿了顿,凤静姝将细细抿了一口茶,“我有一种预感,这个‘翠晨’,将跟我们有莫大的关系,你一定要用心查探!”
静影从来没见到凤静姝这么认真的叮嘱过他,于是也肃了神色,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发动花间词的人去查探的!”
绿波荡漾的湖光美景不胜迷人,低垂的碧柳似欲滴的水玉,飘飘柔柔欲语还羞,柔情万千地在碧绿的湖面划出层层涟漪,细细碎碎的湖波倒映出了绿柳的风情,娇花的艳情,飞鸟的豪情,还有湖边亭角微微震荡,发出清脆鸣声的金铃铛。
金家不愧是富贵之家,用“遍地黄金”形容也不为过,几个家主的房间均用上等玉石铺地,就连客房也是豪华奢侈。这是一个家族传承下来数代积累而成的富贵。富不过三,这句至理名言并没有在金家得到印证,相反,通过一代代的积聚,金家显得越发雍容大气,不说人,光说这宅子,就处处体现了大富人家的气度,让人有种豪气与细致并存的感觉。大手笔的装饰尽显奢华又不流于俗气,每一样用具,精雕细琢,细致处可见到桌脚花瓣上的纹路。
这样的手笔,恐怕只有皇家足以媲美,就是一般的皇族也不能比拟。
到金家也有两三天了,凤静姝将金家摸了个遍,不着痕迹的套了一些下人的话,得知了一个意料中的消息——金家从来没有人养过鸟。
凤静姝并无意外,因为从一开始金程可妙的反应就知道那些话是假的,她突然想起了一个被她忽略的细节,还是金碧铎无意疏漏的一个细节,或者说,是一个语气——稍显急切的语气。
照理说,金碧铎和他们的交集只在于她和他两人之间一些生意上的往来,对她身边的人应该不会熟悉,可是那天到宰相府接他们的时候,刚和她交谈了几句,金碧铎就问起了一个人,一个理应和他没有关系的人——唯儿。
金碧铎为什么会突然问起唯儿?就算唯儿经常和她在一起,但是粘人的程度也不及舒儿,金碧铎要问,也应该问舒儿,而不是唯儿。
当时凤静姝虽然留意到了,却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又被‘翠晨’的事情引去了注意力,直到方才才灵光一闪的想起这个疑点。直觉告诉她,也许应该将唯儿和……翠晨联系在一起。
“公主好兴致,怎么一个人在湖边品茶?”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凤静姝背后响起。
凤静姝扬起一抹笑,兀自举高了茶壶斜斜斟出一道绿幽幽的水柱,透过水柱欣赏着面前的滟潋夏景。金家最大的水池——不,应该说是湖泊,湖泊中心有个湖心亭,被一汪湖水环绕其中,湖中还种植了不少名贵的荷花,夏日粉荷,叶绿花娇。湖上的荷花已经袅袅绽放,一朵朵在微风中摇曳出了无限的娇羞风情,犹如美人在前,舞着叫人醉心的身影,叫人看了赏心悦目心情大好,心中好似涌上了无数的粉红泡泡,无限满足。
凤静姝就在这一片娇嫩的夏荷围绕中沉静自己的心绪,逐渐清理出了一些头绪。谁也没有来打搅她,唯儿、舒儿、花玉容和紫梦姬被奶奶带着看戏去了,为了庆祝收了几个孙儿,老人家兴奋的将龙海城有名的戏班子请到了金家连唱了三天大戏,邀请各家亲戚和城中一些比较要好的生意伙伴上门摆席庆贺,这还是凤静姝和紫梦姬极力要求老人家低调,老人家嘟嘟囔囔勉强弄出的场面,“才”大庆三天,怎么想都觉得不过瘾。要不是紫梦姬一脸忧郁的说老人家如果这么招摇的话可能会让宫里的人有想法,颇有忌讳的金程可妙这才收敛了想要大肆庆祝的念头。
这会儿的清闲,还是凤静姝好不容易得来的,特地嘱咐了几个男人别来打搅,谁知道不是自己男人的男人却自己跑了过来。
“金公子怎么不去前院看大戏呀?”
湖光反射到金灿灿的衣服上,似乎又被反射出了一层金光,金碧铎动作潇洒的撩起衣摆坐了下来,语气似乎有些哀怨:“自从你们几个来了,奶奶都不搭理我了,我还去看什么戏呀!又不是主角!”
眼光没有离开水柱的凤静姝几乎可以想象金碧铎撅起双唇的幼稚模样了,不禁漾起了真心的笑容,“我听着公子的话,怎么就觉得有股酸味儿呢?”
金碧铎也不怕笑话,直言道:“是很酸呀!我们几个同辈的兄弟出生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奶奶这么庆祝!”
放下手中的茶壶,凤静姝“扑哧”一笑,将一杯清茶推向了金碧铎,“你出生的时候还会看这些么?敢情金大公子自小就异于常人,非凡无比呀!”嘁!除非像她这般,带着前世的记忆而生,并且是一出生就有自己的意识,否则怎么会看得到!
“我可以听我父亲说呀!”金碧铎不理会凤静姝的嘲笑,一本正经的说道,边说手还不停顿的握住了凤静姝递过来的茶,一脸慎重的将茶举到鼻下细细嗅闻,而后慢慢啜饮,脸上浮现了满足的神色。
“我以为,这一生,我都只能喝到一次极品茶,没想到竟然还有机会再喝,而且是在自己的家中和公主一起品尝,我真是赚到了,一期一会,怀着这种心态喝茶,确实觉得每一滴都珍贵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