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湖畔是文斌时对周围环境的第一印象。茂密的树林之中,绿色的雾气缥渺无踪,当他伸手去触碰时却又都消散而去。体内一种力量消逝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自在,而那些雾气又正好给了他能量的感觉,换句话说,他很怀疑雾气就是自己流失的能量。就像是引到文斌一样,每当文斌不再理会雾气时,后者便绕到他的视野内,再度将他的视野诱到湖面上。跟随着这些雾气,文斌被带领到湖旁,准确的说应该是更近一步靠近湖边。当他可以看到湖水投影自己的影子位置后,便一下子全部消失在湖里。
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湖水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当文斌探头在湖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时,一切都不同了。自己的影子在对自己笑,而本体却并未作出任何表情。怀疑自己眼花的文斌揉了揉眼睛再度看了一次,还好,这次没看到表情……不过衣服好像不太对。那一身白色的T恤和休闲裤彻底把文斌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绿色的雾气再度从湖里出现,并且在文斌的脚跟旁汇聚形成人形,等到形体固定完毕后,另一个自己出现在他的眼前,唯一不同就是这个文斌穿着的是进入镜子世界前的装束。看着眼前的人,文斌的脸上写满恐惧,尤其是当对方露出门牙笑时,那种恐惧就更加明显了。没等文斌开口,雾气形成的自己抢先开口说话。
“请不要恐慌,”笑容依旧保持在他的脸上,“我不会伤害你。”
“尼玛!你谁啊!”文斌挣扎几下好不容易从地上爬子来,指着“自己”问。
很礼貌的绅士弯腰一直都是文斌在现实世界时想要学的动作,现在被对方完美的做了出来,同时针对问题也给了答复:“我就是你。”
“什么玩意儿,你说清楚点。”随着情绪的稳定,文斌的语气也不再那么激动。
一段似懂非懂的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漫长的岁月中,我们真的知道自己是谁吗?任何人都有两面性,也许在现实那一面,大量的制约让我们遵循光明的一面;然而在镜子的这一面,心里的阴暗面才会悄悄展开。这里,是五大神兽统治的镜子世界,也是欲望的世界。”
“说人话!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超强的文科功底已经让文斌听明白对方的意思,可是还是想要通过对方的口来确认。
“我代表你的阴暗面,同时也是最强的一面。”脸上的笑容略微收敛,表现出一副阴冷的样子,文斌从来也没想过过自己的笑容居然可以这么阴暗。
听到这里,文斌大概清楚对方身份,假如他没撒谎的话。为了方便交流,就询问了对方的名字。
“文宇。”
所有的话语都不如这两字来的恐惧,瞪大的眼球和急促的呼吸已经证明了文斌心情波动之大。踉跄的向后退几步,再看一眼自称文宇的“自己”那段最不愿意想起的记忆立即被唤醒。
刺鼻的消毒水似乎是每个医院都共有的特点,包括这家心理医院也不例外。年幼的文斌当时的名字是文宇,一个轻度人格分裂患者。当他被要求待在充满玩具的屋子里是,平时温和少语的他暴力一面立即展现。心理医生在观察室静静的观察,最后也给出了治疗方案。几天后,暴力的人格被催眠,同时为了避免孩子想起这段往事,文宇的名字永久的从他的档案中抹去,取而代之是现在的文斌。多年后的他从父母无意中的交谈里知道了这段事情,但是催眠效果让他不在获得暴力人格的任何一点,其实也完全被他当作故事而已。
文宇等待文斌想起来之后慢悠悠的说:“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再有出现之日了,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是在镜子里。你放心,我会帮你直到你变成这里的神!”
“我不想当神!”下意识的吼出这句话,连文斌自己都觉得奇怪。
“你不想?”文宇用很不屑的口气说,“是被我说中了吧?亲爱的我!权利和知识是你一生所追求的,现在知识是不可能了,你怎么可能不崇尚权力?”
被说中的文斌急于的掩盖自己心中的欲望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只能指着文宇说:“你别乱说!”
“我乱说?你自己想一下为什么公山一彬那个老东西会找到你,你没有欲望他敢找你?给了你礼物,不让你办事?你傻了还是我傻了?”文宇不屑一顾的踢一脚身前的土堆,一团泥土在空中飞扬。
“我当然知道,”被说动的文斌放弃狡辩,“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公山一彬先生希望重振灵兽师的地位,虽然前因和后果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圣龙骑士称谓和仙驹都是给我的礼物,它们辅助和监督我成为新一代的灵兽师。”文宇接着文斌的话茬说。
点头表示赞同,尽管感觉对方在代词使用上有些别扭,但一想到文宇的身份,文斌也就释然了。
“我释放技能的时候,那种熟练程度和罪恶感的消失想必也是拜你所赐吧?”文斌拍着身上的泥土,嘴里还不忘说话。关于这个问题,文宇很自豪的回答说是。
就在文斌还想继续询问的时候,文宇忽然一把抓住他,然后重合为同一个人,至此开始,身体也就不再受他控制并展现出了极高的机动性,以极快的速度向湖畔的反方向跑离。嘴张不开,身体停不下,甚至完全感觉不到疲惫,文斌觉得自己的身体只剩下视觉和听觉属于自己了。奔跑了一阵后,写有殒木城三个大字的城池出现在文斌面前,而他的身体也爬上了一颗视野极好的城外大树之上。
“想知道你昏迷三天后的殒木城是什么样子吗?”这段文宇的声音就像是从大脑里跳出来一样,而且也没有给文斌任何反应时间,身体再度移动。
看着殒木城三个字越来越清晰,文斌忍不住想问接下来要干什么。
做我最想做的事,冰冷的声音从内心深处传来,那是文宇的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