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顿补脾药做作料的红焖羊肉治好久咳,提示我“久病无火”、“久病必虚”。
一个因为过量服用性质寒凉的抗生素引来的“真菌性鼻炎”病例,再次显示了人体之“火”的珍贵:“久服寒凉者,如饮鸩蜜,只知其甘,不知其害,亘古以来,死者如麻。 ”
吃利尿药、去火药无效,马上要手术切除增生的前列腺,这时候中医大师刘渡舟开出红参方,使一直因为前列腺肥大排不出尿的老人绝处逢生,真如《内经》所言:“膀胱者,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焉。 ”
每到周一忙起来就发低烧,每月都要发作的口腔溃疡,去火药治不好,却被补药——补中益气丸、六味地黄丸给治好了。名医李东垣的“甘温除热”的治虚火大法效验非凡。
治疗虚火绝对不是去火药能管用的。
脾肺气虚
《素问·六节藏象论》:“肺者,气之本。”肺是气机的根本。
1.被红焖羊肉治好了的久咳红焖羊肉的味道比水煮鱼要温和,不是刺激神经的辣,而是一种温暖的厚味,吃着就觉得很补,特别适合那种原本就胃怕冷、吃点凉的就绞痛的人(当然,要拿掉辣椒)。
我始终对北京数年前流行的红焖羊肉心存感激。就是用既是中药又是作料的砂仁、肉蔻、干姜、当归、红枣、肉桂之类炖羊肉,然后用青菜、豆腐在汤里涮着吃。那几年一到冬天,北京几乎每个餐厅都有这么一道菜,大家围着吃得浑身冒汗,既解馋又过瘾。
红焖羊肉的味道比水煮鱼要温和,不是刺激神经的辣,而是一种温暖的厚味,吃着就觉得很补,特别适合那种原本就胃怕冷、吃点凉的就绞痛的人(当然,要拿掉辣椒)。
我那年感冒着凉发烧,当时手边没中药,就吃了点感冒胶囊和青霉素,生生把发烧压了下去,其实并没完全把寒邪表散出去,被闭在里面了,后来烧是退了,却有了咳嗽的后遗症。
一开始是干咳,咳得气管都疼,好不容易咳出点痰了,疼的程度才减轻,但仍每天咳嗽。最初咳嗽的声音很大,抑制不住地冲出喉咙,到后来,都给咳没劲了,声音也小了,但就是止不住。这个过程中,我吃过多种西药、中药,但始终没把咳嗽控制下来,为了少给脾胃增加负担,我吃了一个月的素,但仍是咳。那应该是我病程最长的一次生病。
那天突然特别想吃红焖羊肉。也许是因为忌口多日,肚子里实在没油水了,我冒险吃了发烧后的第一顿饱饭!就在北京皇城遗址公园附近,当时一边吃一边担心咳嗽会“反攻倒算”。我是个特别容易上火的人,一般吃水煮鱼前,我都会先吃黄连清胃丸,用去火药抵挡就要被辣味激发起来的火。但那顿红焖羊肉吃得特别舒服,自己好像都感到了有东西在温养身体,而久治不愈的咳嗽从那顿红焖羊肉之后居然莫名其妙地好了!
后来,我和专治慢性咳嗽的中日友好医院呼吸科主任张纾难聊天,他一点不以为奇,说那带着各种温热调料的羊肉,实际相当给虚人开的一服补药。我平时属易上火的体质,那么久的咳嗽已咳得肺虚了,从肺虚又导致了脾虚,红焖羊肉正好是补脾的。
中医里的脾属于土,肺属于金。五行的顺序是木、火、土、金、水,就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脾是肺之母,肺气不足时要用培育脾土的方式来补,类似“母肥儿壮”的道理,比单纯补肺气更能解决根本问题。比如孩子反复感冒咳嗽或气管炎,中医开方子不会直接治肺,而是要用启脾丸之类的方子做基础,先从补脾开胃下手;孩子开胃了,能吃了,消化好了,感冒咳嗽自然就少发生。
有的人特别易感冒,且平时出汗很多,中医一般认定为肺气虚,会给他开玉屏风散,现在药店里的成药是玉屏风口服液,名字的意思就是要在身体外边搭起一道屏风来保护。其主药是入脾经的黄芪、白术,再配一味入肺经的防风,其实是重在补脾,能有效地提高抵抗力,预防呼吸道的感染,就因为通过补脾强健了肺气。
我被久咳咳虚了的肺气,当时正等着补脾,红焖羊肉恰恰起到了这个作用。后来朋友再有类似情况发生,我就向他们推荐这个办法,把其中的辣椒去掉,用能温补脾气的作料如桂皮、砂仁、生姜、豆蔻、小茴香等,药性都是偏温的。平素脾虚的人,拿这个作为药膳也很合适。
当归加羊肉也是一个名方,发明权属于明朝张景岳,叫“当归生姜羊肉汤”,专门给到了冬天手脚发凉、怕冷、面无血色的瘦弱女人准备的。
当归生姜羊肉汤 到药店买 20克当归,平时做菜用的生姜约 30克。将一斤羊肉洗净后用刀顺切成大片,放在沸水锅内焯去血水,捞出晾凉。最好用沙锅,内加清水,把羊肉下锅,再放进当归和生姜,用大火烧沸后,把上面的浮沫撇掉,改用小火炖约一个半小时,可以加一点黄酒,既去羊肉的膻气,又有活血补气的效果。羊肉熟烂了,吃肉喝汤。
这个方子最早是治疗产后虚寒腹痛或虚寒性痛经,能改善虚寒的体质。所以,即便没有原方要求的症状,只要你是虚寒体质,吃了就会有益。可以从立秋后就开始吃,冬天常吃。冬天,人体的消化功能是很强的,夏天消化不了的东西到冬天都能消化掉,正是通过食补改善体质的大好时机。
2.去火去出了真菌性鼻炎祝味菊《伤寒质难》:“久服寒凉者,如饮鸩蜜,只知其甘,不知其害,亘古以来,死者如麻,茫茫浩劫,良可痛也。”
久服寒凉性质的药物,就如同喝含有鸩的蜜,只知道它的甜味,不知道它的危害。从古到今,因为这个问题死的人很多,实在令人痛心。
张纾难教授每天和咳嗽病人打交道,他认为,真正需要足量抗生素来治的咳嗽一般都是老年人,当他们肺部有明显的细菌感染时,比如说化验血时发现有白细胞增加有发烧、X光发现肺部阴影等炎症指标出现时,要使用抗生素,而且一定要足量,时间要足够长,治就治个彻底。
因为老年人抵抗力低,不控制彻底容易出现合并症。所以,有经验的医生治老年人的肺部感染如肺炎、气管炎,抗生素要用到烧退了、血象恢复正常、痰色也变浅变淡了之后,还要继续使用一周或 3天。而年轻人的慢性咳嗽到后期就很少有炎症。钟南山教授不止一次地说,感冒咳嗽需要用抗生素治疗的为数不多,很多咳嗽并不是因为肺部和气管的炎症,甚至根本不是肺或气管的事,比如食道返流、鼻炎引起的滴漏都会造成咳嗽,特别是躺下之后更严重的咳嗽,很可能并不“发自肺腑”,这时候用了抗生素不会起效,还会引起菌群失调。我有个表弟,有一次患感冒,医院给了大量的抗生素,结果引起了身体内的菌群失调,真菌感染,他得了真菌性鼻窦炎。就是说,就是引起脚气的真菌感染到鼻子里了。
脚气不是大毛病,一般的鼻炎也可以通过药物或脱敏而治愈,但如果是真菌感染的鼻炎,问题就复杂了,药物治不到那里去。真菌喜欢生活在缺氧、潮湿、阴暗的地方,只要不改变这个环境,真菌就始终旺盛生长,唯一的治疗办法是手术治疗。
他总闻到臭鸡蛋味儿,那就是真菌在吞噬鼻组织时发出的味道。别小看真菌的力量,它是会吃掉被感染组织的。有的女性得了真菌性阴道炎,会感觉比其他种阴道炎疼痛要明显,那就是真菌正在吃掉局部的黏膜组织。
贴在表弟鼻子上的真菌,如果不加以控制,可以继续吞吃颅骨,直接影响到大脑!这是我见到的因为抗生素滥用最惨痛的教训了。
抗生素和去火药一样,性质偏寒,针对的是感染的急性期。到了感染性疾病的后期,或者急性病转慢性之后,已经很少有火的问题了。无论得病前这个人的体质如何,因为疾病的消耗,也会逐渐地由实向虚转化,所谓“久病无实”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时候再吃去火药和抗生素肯定无效,而且还有后患,因为人已经无火可去、无炎可消,再去就是在去正气,泻元气。“元气一伤,百病丛生。”这是中医理论,也是百姓的生活经验。
3.别拿“胃喜为补”的古训为嘴馋辩护想来那次对红焖羊肉的馋,也是中医讲“胃喜为补”的表现吧!“胃喜为补”的正确意思不是嘴馋什么就是身体缺什么,它的真实含义是:人想吃什么而且吃了之后很舒服、没后患,就说明你吃到了你身体之需。
中医大家、北京中医药大学终身教授王绵之先生开方子就很注意
“胃喜为补”。现在很多小孩吃的王氏保赤丸就是王教授的祖传秘方。王氏保赤丸是南通名医王胪卿在清道光年间配制的儿科秘方,祖传了九世。新中国成立后,王绵之将其公之于世,现在药店都有卖的。此药对孩子的消化不良、四时感冒所引起的发热咳嗽、脾胃虚弱引起发育不良都很管用,就是老百姓习惯给孩子吃的“小药”,作用很平和。脾胃虚弱的成年人也可以当做保健药来吃,加大剂量。
王教授给病人开补药,如开阿胶、山萸肉之类,第一剂之后要问病人的胃口,如果胃口还好,就说明可以继续吃补药;如果吃了第一剂就连饭都不想吃了,就说明补过了,因为胃不喜了,再补就不是补,而是堵了。
对于每天被美食诱惑的现代人来说,执行“胃喜为补”时还要体会一下:若你已经吃过饭了,突然有了免费去吃 200元一次自助餐的机会,那里有昂贵的生蚝和哈根达斯冰淇淋,如果那时候你还想吃,那肯定就不是“胃喜”,而是嘴馋了。
判断你是饿了还是馋了,也很简单:只要你连原来不想吃的东西都觉得很香,那肯定是饿了。所谓“晚食以当肉”就是这个意思,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反过来一般也成立,吃什么都香时才是真的饿了。
气虚生热
《内经》:“阴虚内热奈何?岐伯曰: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内热。 ”阴虚内热是怎么回事?岐伯回答:因为劳倦、气虚、胃气不盛、上焦下脘不通畅、胃气郁热、熏蒸,所以产生内热。
1.周一必发的低热综合征中医有两个和常规感觉不同的治病诀窍,一个是用补药去火,一个是用泻药进补。
有个朋友是某网站的总编辑,年薪 40万元,但先是没时间消费,后来是没精神消费,因为她总觉得很累。每天工作就已经精疲力竭了,如果晚上再有个约会,就要生病,一般是发低烧。而且,她每到周一下午就要出现浑身发热的感觉,因为星期一是她最忙最累的一天,白领常有的“周一综合征”在她这里最典型了。她一直以为是写字楼的屋子密闭,燥气使她上火。但是,有上火的燥热,人会在凉快的地方待着,也不怕风,即便体温高,一开窗散热就降了。但她的体温会一直持续到晚上都在37℃左右,觉得很疲惫,怕风吹,更不敢开空调。
她这个症状普遍存在于办公室人群中,特别是女性,她们上的是虚火,是气虚造成的。后来,她吃了 3个月的补中益气丸,每周一下午的低烧终于有了改观,现在也不像以前那么怕风吹了。
对改变体质的中药调养,大家必须有个心理准备,至少吃到两个月才会明显改变。特别速效的就有嫌疑,很可能是一种假象,并非治在根儿上,因为一种病理体质的形成也非一朝一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