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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德芙巧克力

蝴蝶双宿双飞,只因它们彼此心有灵犀。

愿意跟从,或是就此分开,或许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一低头,一浅笑,眉目顾盼间,何须多言,心中便已有答案。

王昭知道东子是要走的,不过是早晚之间的事情。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那一天来的这么突然。

有天,和往常一样。东子和王昭在公园里散步。东子忽然提起她就要去青岛游玩。王昭问东子要去几天,东子只说:“三天,可能五天,也有可能一个星期。不好说。”

“什么时候走啊?”王昭问。

“明天就走啦,这几天我们不能见面啦。”东子微微仰起脸。

第二天的晚上,王昭一个人在公园里散步。他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失落。

人总是贪心的,爱让人变得更为贪心。

王昭已经早早地知道,他的东子的缘分仅限于此;他也已经决定了,放开东子,让她飞远。可是,他克制不住,那种失落。当东子走后,他一个人,重新地把以前和东子一起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毫无目的地,又没有方向。像一条在暴风雨中迷失了方向的小船。

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喜欢东子。喜欢到再也做不出那样大度的姿态。喜欢再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东子走远。

可是,他却没有告诉东子,关于他的秘密,关于他爱她的勇气。

王昭只好一个人生着闷气。

忽然,他的QQ亮了起来,是东子给他发的消息。

“大叔,猜猜我在哪里?”东子想给王昭一个惊喜。

“在北京啊。”

“不对,我在家呢。”

“怎么了,你没去?”

“今天没有买到去北京的票,售票点的人说只能买明天走的火车票。”

“那你快出来吧,我在河边呢。”

“为什么要出去啊?有什么奖励?”东子故意撒起娇来。

“我给你买好吃的。”王昭无奈。

“好吧,我这就去。”

刚见到东子,王昭便给东子递了一块巧克力。东子细细地看了看,那是一块德芙巧克力。棕色的包装底色上,画着一条飘逸的紫色丝带。上面有金色的几个英文字母:“dove”。看起来既高贵,又典雅。做为回礼,东子挑了几包零食。虽然王昭说不用回礼。可是东子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她傻乎乎地说着那句:“无功不受禄。”王昭知道她的性子,只好由着她。

那天的王昭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他很紧张,一直在仰着头和水。

王昭骑着电动车,带着东子到了大桥上。

这座桥是很早便被建起。至今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因为年久失修,每当有车经过总是会发出很大的声响。而这天晚上,桥上不停有车辆经过。震耳欲聋。桥下面是几尺高的半空。在下面是深不可测的水面。

王昭有恐高症,只见他时不时地仰着头喝水。东子不喜欢呆在这里。王昭看着这里也着实不适合聊天,便带着东子到路边的草丛那里,两个人便在有路灯的石堤上坐下。

四周很安静,这一晚,月明星稀。天空里可见几丝宛若游息的浮云,被月光照成鸡蛋清未熟的浑浊,半透明。一切都是迷茫的。

两个人开始随意地谈天,不知怎么便谈起德芙巧克力来。

王昭笑着对东子说:“你不知道,当时你到我们班给我送德芙巧克力,当时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东子歪着头,她想起来似乎有这一回事。当时他们认识不久。王昭每每送东子东西,东子必定以等价物做为回礼。那天东子的母亲恰好拿回家里一块德芙,东子又在发愁零花前不够用,她在心里估摸着一块德芙应该七块钱,正好和王昭送的礼物相当。于是,她便稀里糊涂地把这块巧克力送了去。至于轰动,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正如以前她的同桌评价她一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东子辩驳道:“不就是一块巧克力嘛,至于引起一场轰动?”

“你难道没读过德芙巧克力的故事?就是为了纪念那凄美的爱情?”

东子一头雾水,瞪大两眼看着王昭:“没读过,我只知道它的广告‘此刻尽享丝滑’,嘻嘻。”王昭故作惊态,张大了嘴巴:“你竟然没有读过?”

东子在心里念叨着:“凭什么我要知道啊,你那么吃惊的样子难道是要嘲笑我的无知?”

所以心里有些不快,连说着:“你快讲啊,别卖关子了。”

“好好好。”王昭见东子有些不快,便赶忙说道。

“在卢森堡,有位叫巴沙的公主,因为她不是正室的血统,所以周围的人对她都十分地冷淡。唯独有一个叫莱昂的厨师。有一次,莱昂的手忽然被菜刀给弄伤了,巴沙公主便帮他包扎伤口。两个人日久生情,但因为身份的悬殊,都未曾讲这份感情说出来。”王昭顿了顿,看着一旁正安心听故事的东子,“就像我们两个一样。”他冷不防地说出这句话。

没等东子回答,王昭便接着讲,“可是当时因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为了增强实力,两国联姻,而巴沙公主便成了这次联姻的牺牲品。当时莱昂想与公主私奔,却又不知公主的心意,而且公主已经被软禁。他根本见不到公主。他便相出了一个法子,在蛋糕上用热巧克力写下字母。可是,公主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厨师以为公主其实不喜欢自己,便失望地离开了。公主远嫁他方,但是她的婚后生活并不幸福。她因为惹怒了王子被贬斥到一个偏远的古堡里。厨师娶妻生子,过的美满,但是他却念念不忘巴沙公主。他曾给公主写过信,却因战争而迟迟未到达公主手中。当他终于见到公主时,公主已经奄奄一息。他问及公主当年,是否见到过蛋糕上他写下的字母。公主连连摇头。原来,那热巧克力,在端到公主面前的那一刹那,冒着热腾腾的蒸汽,融化了。莱昂听后伤痛欲绝,他后悔没有早些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后来为了纪念这凄美的爱情,后人发明了固体巧克力。”

“那那些字母呢?写的什么啊?”东子听后,心里既震撼又伤感。

“dove。”

“什么意思呢?”

“你猜。”王昭非要卖个关子。

“说嘛。”东子撒着娇。

“D是一个单词的第一个字母。O是第二个单词的第二个字母。V是第三个单词的第三个字母。”没等王昭说完,东子便抢着话头。

“Doyouloveme?”东子惊叫着,她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可是王昭不理她,继续接着刚才的话说:“E是最后一个单词的最后一个字母。Doyouloveme?”

王昭望着东子,深情地讲出这句话。

那一瞬间,东子便懂了王昭的心意。

两个人沉默着,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是东子先开口,她说:“如果我把这块巧克力送给你,你会怎么说。”

王昭立刻回答。“Yes,Ido。”

东子犹豫了片刻,她笑着说:“如果我是巴沙公主,我也会说,‘Yes,Ido。’”

两个人说完,便都很拘谨,讨论着不相干的话题。

晚上回到家,东子还是不自信。王昭也是。他们两个早早守在手机旁。

东子先用QQ问王昭:“Doyouloveme?”

王昭回答:“Yes,Ido。”

之后王昭又问了东子一遍,东子也在回答了一遍。

爱情,似乎从未发生,却又如此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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