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485100000075

第75章 果酱(3)

佛蒙特的“落后”受到法律保护,这是人们自愿选择的生活世界,这个镇没有因为不思进取而被强力摧毁。熟人或素不相识的人整日里彼此微笑、打招呼。小镇上大白天也难见到一个人影,见到的话,那必是一位朝你招手微笑致意问好的陌生人。就是汽车里的驾驶员也会向在人行道走着的人招手致意,居然为此而减慢车速,我的印象,没这么做的只有动物。每星期六,人们定时在乡村音乐会和教堂里聚会,清教主义占着上风,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也得到尊重。小镇像一支队伍,稀稀拉拉地沿着吉河两岸展开,全镇上走一圈也就半个小时。这个小镇的魅力藏在它周围的山水中,比如,搭一块毛巾,走上五分钟,你就可以在吉河的一处深潭里游泳。或者在晚餐前提着篮子到外面林子里拾几个刚长出来的蘑菇,才开始炊事。吉河不深,秋天的时候大部分河段可以涉水而过,河道成梯级流下,乱石嶙峋,形成许多小瀑布,日夜响着。居民的住宅散落在河岸的树林、草地中,彼此相隔着草坪、花园、停车场和劈柴堆。镇中心有一座钟楼、两所教堂(一所古典的,一所现代的,设计得像个谷仓。)一家咖啡馆、一个小学校、一家书店、一个工具店、一家泰国餐馆、一家洗衣店、一家按摩店、一家理发店、一个殡仪馆以及墓地(有只老黑猫整日在里面逛来逛去)和1842年开业的毛纺厂……作为一个生活简朴、不尚奢华的美国外省小镇,居民日常生活所必需的一切设施都齐全,居然还有四五家二手店,卖古董、廉价服装、旧家具和瓷器。有家古董店的老板去过北京,他以此为荣,把天安门的照片放在显眼位置。日复一日,许多人在此地度过了一生,在出生的房间里长大,在出生的房间里寿终正寝。

这一套在美国只意味着萧条衰落破败,这个小镇不被投资者看好,许多房子空着,等着出售。但卖到房子都奄奄一息了,就要垮塌、家具死光,水管锈断,还卖不出去。我够头朝一所死屋看了看,房间里面已经结满蜘蛛网,一面灰蒙蒙的镜子里有个模糊的人影在张望,是不是鬼,不是,是我自己。

此地有一个1984年建立的作家艺术家工作坊,每年都有诗人、作家、画家、摄影家、艺术家从世界各地到来,在这里工作。许多人都来过,布罗茨基、卡扎赞基……钟楼对面那个白色小教堂非常有名,每个晚上,来自世界各地的诗人、画家或者作家中的一位会在那里朗诵、演讲。吉河岸边有几栋房子,作为来访者的工作室和卧室。我住在一栋两层楼的木屋里,门前草坪上有一棵枫树。屋后是另一家人的草坪,堆着一大堆劈柴。我对面的房间不知道有没有人住,门有时候整夜大开着,有时候又关起来。房子很旧,地板某处在漏水。简朴、实在。没有电视机。每个房间外侧都没有配锁,你睡觉的时候可以在里面插上插销,但你出门就不能锁门,人们确信这里没有小偷。如果发生盗窃,那必定是革命了。卫生间的马桶盖上放着一幅未完成的油画,画了一个忧郁的黄色男子。似乎只有我一个住在这里,有时天花板传来脚步声,没有下楼、关门的声音,声音最后走进墙壁里去了。太安静了,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世界已经死去。不仅是风景如画所致的安静,是世界本身的安静,人们活着,大地在着,万物轻声细语地做着各自的事。其实这楼里住着八个人,有诗人、有艺术家。“现代主义已经变得温文尔雅了”“培育出一种文雅而不热烈,文明而无反抗精神的诗歌”(《哥伦比亚美国文学史》詹姆斯.E.B.布雷斯林)。这本文学史描述的诗人们就住在我隔壁。

我仿佛穿过时间隧道,回到了过去,我童年时代的云南,大地上没有一个人,只有树叶在摇晃,太阳的叶子搭在树上。我长睡不醒,真个是“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我梦见小矮人。我早晨醒来就记录下这些梦,可惜失去了细节,我无法回忆起场景、颜色,只记得大概的事情。我不确定我是否做过这些梦。也许只是在我写下它们的时候我才开始做梦,写作也是一种梦游。有个梦或者几个梦里面我梦见这些小矮人,我少年时代看过一个苏联的动画片,许多小矮人住在一个木钟里。我从来没有梦过它们,但在佛蒙特,它们出现了,迟到了四十年的梦。在中国的床上,我从来没有梦到这些,我的梦总是与一些黑房间、隧道和危险的山路有关,我总是在寻找到某地去的路。

有一个小矮人是卖面包的,他的面包永远只有一个人买。那个人是他的情妇。谁告诉我的,已经记不起来了,我梦见面包铺旁边站着韩旭,他是我大学的同学,但他没有戴眼镜。这个小矮人并不在乎面包是否有人买,他在乎的是让大家知道他是一个面包师。

有一个小矮人是洗衣裳的,她洗的衣裳是云穿脏了脱下来的,她每天都要到钟楼的顶上去收这些有点发黑的被单。

有一个梦里出现的是一位鞋匠,他的手艺是把穿在脚上的那双看不见的鞋脱下来。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上床的时候已经脱掉了鞋,其实没有,还有一双鞋穿在你脚上。那双鞋没有号码大小,规格统一,能使你在梦中也不停地跑啊跑。这个鞋匠是个白胡子老头,他的铺子里全是卸下来的假肢。

有一个小矮人是个妓女。她披着红头发,穿着长丝袜,骑着一根撬棍,站在教堂的台阶上大声唱歌。

还有一个小矮子是个警察,他的警棍是用巧克力做的,镇上的人每天围着他,逗引他来逮捕他们,他的手铐是一对面包圈。

工作坊的中心是一所漆成土红色的木房子,就在吉河边上,窗外正对着一处矮瀑布。这房子过去是磨坊,磨坊主的儿子没有继承父业,当了画家。

他是乔恩·格雷格。乔把父亲的磨坊献出来,改成了艺术家工作坊。他是现实人物,做的事情却像小说。他是一个高大的白发男子,戴着眼镜,他喜欢骑着自行车到处逛。每个早晨,工作坊的全体成员都会聚集在红磨坊里用早餐,他总是穿着印度长衫容光焕发地走进来,和每一个人打招呼。他热爱印度和佛教,我估计印度长衫他买了一打,几乎每天换一件。他的画室正对吉河,可以一边听着吉河在石头上碎裂又复合的声音一边画画。他像十世纪的中国山水画师那样,夜晚临窗而卧,听流水在岩石上演奏天籁,白天对着淙淙流水作画。他对水墨毫无感觉,这里永远不会产生黄公望。

我的工作室也在吉河岸边,隔着落地窗可以看见河岸,一头旱獭整日在我窗外的草地上拱来拱去。我则在一堆文字里拱来拱去,我们都要找到自己的食物。

1842年约翰逊毛纺厂在钟楼旁边,它开设了一个营业部。如果你购买产品的话,就可以参观工厂的车间。天气很冷,才初秋,人已经冻得皮肤发紫。我买了一件猩红色的呢子外衣,女士就带我去参观这个工厂。一千年前,这里是参天巨木,就像亚马逊那样。两百年前,这里变成了草原,出现了羊群、羊毛和毛呢。两百年后,这里又长满了树林,穿轻盈暖和的羽绒服成为时尚,毛纺厂就成了古董,产品只是吸引些老派游客。他们怀旧,喜欢将自己裹在厚重古板的毛呢短大衣里。这个工厂的冰人牌羊毛衬衫、夹克和裤子是名牌。女士说,这些衣服可以传代,你穿了你儿子可以穿,你孙子可以穿。

肥胖的女士打开侧门,里面藏着一部楼梯,走下去就是生产车间,几十台缝纫机正在嗡嗡作响。工人都是中老年人,许多是妇女,文质彬彬,戴着老花眼镜,像一群古董。200年前,也是这个景象。有个男裁缝放开了一匹毛呢,用粉块和米达尺在料子上画着线。我忽然想起姨妈,她在武成路的棉布店卖布,那是四十年前。我一放学就去她的铺子里看她裁布,我很喜欢布匹被大剪子破开的声音。那时我只比桌面高出一个头,姨妈像个女巫似的挥舞着剪刀,在我头上晃来晃去。

每周六下午三点,小镇上会有一个集市。四五个摊贩开着车来到,每次都是这几家,就在教堂旁边的空地上摆开货摊,一家卖果汁和自家腌制的黄瓜,一家卖蔬菜,番茄、土豆、黄瓜、草莓。另一家也卖蔬菜,品种只有扁豆和土豆,一家卖烤面包、一家卖快餐。镇上唯一的泰国餐馆的老板娘也不失时机地把她的肉丸、酸菜、煎饼和米饭盛在一只只锅子里,排列在长桌上。

阳光灿烂的下午,居民三五一群坐在集市中间的长桌上,喝点饮料,吃点什么,狗显得很高,草地上落满阴影。

这一天6点钟都要举行乡村音乐会,音乐会是在一块足球场那么大的草坪上展开。下午5点左右,居民就三三两两朝那边走去,外面的人也开着车子一家一家从森林里钻出来。唱歌的有来自外乡的流浪歌手,新秀、过时的流行歌曲大师,也有本地的家庭乐队。蓝调、小提琴、吉他、黑管……谁想唱都可以,但只有唱得好的人才会上台。月亮升起来了,很大很亮,就像我青年时代见过的那种月亮。并没有人特别注意到它,美国的月亮里面没有住着嫦娥。大人坐在草地上听音乐、闲聊、嚼爆米花,小孩就赤着脚到处乱跑,在草坡上翻滚。也有卖食品的摊子,总是那几家,卖爆米花的、卖比萨饼的、卖烤鸡腿的。还有些姑娘卖她们自己手工做的项链、手袋什么的。有两姐妹在黄昏就开始布置她们的摊子,她俩搭了一个小帐篷,里面挂着彩色的挎包,立着一面镜子,还插着两瓶鲜花。石头磨成的耳坠是姑娘们在河滩里捡来、自己打磨出来的,她要8美元一串。她并不在乎是否卖得掉,搭棚子这件事使她心中喜悦。

盖瑞是佛蒙特工作坊的负责人,红脸膛,长得像个希腊神话里的英雄。

他带着儿子上台去合奏几曲,儿子拉小提琴、他弹吉他,获得满堂喝彩。他的职务其实就是作协主席一类。这里没有主席台这样的地方,因此这位主席从来没有发表过讲话,他只是主持活动时介绍一下主讲者,就坐到后排去了。

工作坊就像大家约好了在一起玩似的,吃吃喝喝,谈谈艺术,彼此看看作品,我感觉王维他们那时代也是如此。

外地来的蓝调大师留着白胡子,杵着一根手杖,上面悬着一些石头、骨头什么的,打扮得像巫师。一位奇丑无比的老巫婆扶着他上台,大师已经老到连歌词都记不住了,要看着一张纸才能唱上几句。他唱几句忘了词,下面的为他提词。鼓掌非常热烈,人过时了,但尊重永不过时。他下台时。有些他青年时代的崇拜者上去与他握手,大师和他的粉丝都是老耄。

月亮当空的时候,音乐会结束,草坪黑暗下来。汽车一辆辆衔着灯走了,像回家的马匹。有几个青年余兴未尽,还在台子上演奏。

同类推荐
  • 湖畔随笔:怀念一棵树

    湖畔随笔:怀念一棵树

    本丛书是杂文学会编选的一系列散文随笔作品集。包括《孤独落地的声音》(赵炳鑫)、《寂静中聆听》(刘汉立)、《你是黄河我是沙》(包作军)、《尘埃中触动的芬芳》(岳昌鸿)、《为你开门》(鲁兴华)、《怀念一棵树》(赵炳庭)、 《温暖的门边》(霁月纫秋)、《一根稻草的重量》(陈志扬)、《一线生命,多少深长》(潘国萍)。
  • 如果没有归途

    如果没有归途

    阿鹏叔将自己的生活、旅途、主张,通过梦境、恰好、素昧、如面着四个部分娓娓道来。他说,人生总有新的命题,出现在你顺流而下或逆风而行的时候,像是不可拒绝的任务,接受、执行、毫无余地,不等人回神。从体制内到体制外,从外企到私企,从传统媒体到新媒体。从国企铁路工人到有声杂志创办者,他习惯于为自己贴上一个个标签,再逐一撕下;他自觉自己是个拧种,但从不后悔。人生,就是一场没有归途的旅程。如果没有归途,我们是否终将后会无期?
  • 寻找卡拉

    寻找卡拉

    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它象征性地概括了二十几年前或十几年前确实发生过的文化现象。大约在20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中期,那也是短篇小说的“黄金时期”。那时的文学期刊包括诗刊,都办得蒸蒸日上,红红火火。“文学热”是那个时期的时代特征。改革大潮一浪接一浪,生活的道路越来越宽广,各路人马纷纷“下海”,一些诗人、作家也耐不住“万元户”的诱惑。潮流变了,“文学”不再是热点,多数期刊的发行量每况愈下,一些报纸的文学副刊也被砍去,代之以流行的时尚娱乐和衣食住行的专刊、专栏。为了生存,许多刊物改为时尚杂志、实用杂志,或者改版内面何小学生或中学生的杂志。
  • 残酷翻篇,即是温柔

    残酷翻篇,即是温柔

    真正的残酷,是把自己搞残了才酷。抛开酒桌、情人和死党,读这本极具黑色幽默的个人史,44个故事,令人晕菜又拍案。一只70后的老狐狸,即使荒芜了自己,也要找到灵魂的寄居地;借一身非法才情,用辣椒酱和冰啤酒,衔咀年华。残酷翻篇,即是温柔;残酷翻篇,更是温柔……
  • 世间万象

    世间万象

    《世间万象(散文)》内容丰富,闪现着思想光芒的书系读者群相信也会非常庞大,学生、上班族,文学爱好者、一般读者都可以阅读和收藏。这些文章能使我们站在大师的肩上,感受文学艺术的最高境界,直接欣赏水平和阅读品味。
热门推荐
  • 问仙录

    问仙录

    难道武侠,真的已经没落?已经无人问津?他叫莫小忍,江湖散人的三好浪人,好色,好赌,尤为好奇;莫小忍有很多朋友,寒刀温凉,剑客魏不畏,老实和尚施大海......可朋友太多,就意味着麻烦太多。最近的麻烦更是一个接着一个,多年沉寂的武林似乎也涌动了起来。白玉观音,月老红尘,寻龙尺,名剑离辰......太多太多,可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跟一个人有关,而那人的目的,更是惊世骇俗。整个武林,都随着他的跳动,疯狂了起来。
  • 誓不为后:追捕神医小逃妻

    誓不为后:追捕神医小逃妻

    四年之前这个男人退婚让她成为凤府的罪人命悬一线四年之后这个男人竟然把她困在皇宫之中要她成为他的妃子为他生皇子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她是谁?她可是凤子歌天下商号‘歌’号的幕后老板还是神医‘魅’的唯一传人这样的她不屑待在这个皇宫之中经过一番算计她带着他的儿子落跑了这一落跑竟然就是另外一个四年
  • 天君修仙传

    天君修仙传

    姜子牙封神几万年后,周王室仅存的后裔,揭开了封神之战的阴谋,由此开启了一段由血脉引发的、空前激烈的圣人之争!天君,天之君王。正在研制新书中。到时候请来捧场吧。太监无罪。感谢起点论坛封面组提供封面!
  • 易原

    易原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愿病一场

    愿病一场

    “啊!林成来了!”“林成,林成,我爱你,我们与你在一起……”林成被几个保安护在中间,林成停下脚步,拿下墨镜,对着狂热的粉丝,说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能喜欢我的拙作,我现在正在为我的下一部书,愿病一场,准备资料,不久将会开始创作,希望到时大家捧场!”“啊!太好了!林成,你的这下一部书是前一本书的续本吗?”林成看到一个瓜子脸,少有青年人会佩戴的金丝眼镜,穿着亮丽T恤,紧身热裤,扎着一头马尾辫的年轻女生正看着自己,林成微微一笑:“看来新书会有不错的销量哦?现在就有人在追啦?呵呵!好了不开玩笑了,下一部书不是续本,而是各自独立的。”
  • 农门喜事:种个相公好养家

    农门喜事:种个相公好养家

    别人穿越都是王妃、娘娘、再不济也是个王府庶女,可她怎么偏偏穿到了鸟不拉屎的农村!还成了个大胖子!别人家的都是王爷皇上将军独宠一人,她一扭头,嘿,肤白貌美体弱的小哥哥对她妈说:“杨婶,思思要是嫁不出去,我娶她。”你才嫁不出去呢!我要王爷要皇上,我不要这个易推倒的小哥哥!常彦闻言蹙眉,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三生三世:君卿春水映梨花

    三生三世:君卿春水映梨花

    那一世,她是开在九重天上的一朵小小梨花,他是天君之子,在她化成人形的那一刻带着九尺云霞降生,注定了这一世的相遇,只是有缘无分。那一世,她是蓬莱圣女,他是琅琊左氏嫡长子,天定的姻缘,那段不可言说的青梅与竹马岁月,最终还是输给了命运。那一世,她是飞升成仙的梨花仙子,他是战神后裔尊为帝君,瑶池的不期而遇,那一场陌路擦肩,又是谁惊扰了一池春水。这一世,她是蓬莱遗孤,不再向往那繁华似梦的九重天上,守着满园梨花,现世安稳。凡人欲问修仙处,蓬莱岛屿琅琊路。君若许卿三生画,何以春水映梨花。
  • 最后的猎人

    最后的猎人

    《羊皮鼓译丛:最后的猎人》主要内容包括:人的故事、我的父亲、猎获怪兽、谁来赔偿被野狼吃掉的马驹、野狼、野狼不仅靠凶残,也靠计谋生存、野狼的命大、树枝是用来打你们的、棕熊在我家的毡房外边蹭痒痒、人熊大战、偶遇一头熊、五四式、与熊搏斗等。
  • 狂傲世子妃

    狂傲世子妃

    特工穿越,一梦醒来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绝境之中,各种记忆跌撞而至,虽然危机重重,但步步为营,看一代特工如何在宫廷中勇斗百官灭强敌,谱写自己的传奇。我狂、我傲,但有人宠着,有人爱,我靠我自己,为什么不能。【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极品尸妹

    极品尸妹

    什么是僵尸?僵尸不就是全身腐烂,面目全非,脑门贴着一张‘鬼画符’,被赶尸人的铃铛牵引着蹦蹦跳跳的不明生物吗?原来我也以为是这样!可是当我发现了妹妹的秘密后,僵尸的定义在我脑海中有了新的认知。如果妹妹是僵尸,那么我将会是什么呢......这是我的故事,我是苏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