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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圣诞老人的平安夜 (2)

那天的舞蹈非常值得一看。水手们跳起了号笛舞曲和快步舞;船上的木匠麦克塔瓦什穿上了苏格兰短裙,跳了一曲苏格兰高地舞;贝什沃特先生则跳了叉鱼手之快步舞,有点儿像脚瘸了一样,造型十分多变;就连船长也伴随着门德尔松的《春》跳了一段超炫的舞。为了跳这个舞,他特地换上了一身豹纹衣服,戴上一个绿色的花环,手里还拎起了一篮仿真番红花。动物们也翩翩起舞,但大多数是过时了的圆舞。沃格斯太太跳得非常好,她的波卡简直让人震惊。

那天夜里,当大家的欢歌畅舞到达最高潮时,一件不愉快的事发生了。一个既贪婪又暴躁的水手佩尔,不停地抱怨他的同屋奥斯尼普先生给他的礼物不够好。“大家都非常了解什么是圣诞节精神,”他说,“可吉姆·奥斯尼普不太明白。他就是不明白,就这么简单!我给他的礼物是一套象牙做的指甲刀,而他送我的是什么呢?几块可怜兮兮的小毛巾。天哪,甚至还不是亚麻的!看啊,这就是价格标签——标签他竟然都不拿掉——90美分!这样的礼物你也拿得出手?”

一些水手聚集了过去,贝什沃特先生说:“佩尔,我觉得这几块毛巾很好啊。你知道,吉姆没什么钱,他花了很多时间把你的名字绣在上面。看这儿……”

“那个我一点儿也不在乎,”佩尔暴躁地说,“我说的是……”

这时,奥斯尼普先生挤入了圈内。“你不喜欢,是吗?”他说,“好吧,还给我。这是你的指甲刀套装。把毛巾还给我!”然后,他开始把毛巾从他的朋友手里往外扯。

可佩尔先生也不想放弃,所以紧紧握住了毛巾。他们俩就这么你拉我扯,最后毛巾从中撕开了,两人各持一半摔倒在地。

动物们来到礼物间的一角。弗莱迪上楼去打印了一张纸,然后叼着一个粘好的信封下来了。金克斯迎上去,说道:“来得正好。现在是把东西给他的时候了。”

弗莱迪点了点头,挤进了人群中。胡克先生正在责骂刚才发生不愉快的那两位水手,他们红着脸,一副垂头丧气、羞愧难当的表情。弗莱迪直立起来,把信封递给了船长。

“这是什么?”胡克先生说。

他接过信封时,水手们都朝他看了过去。“里面肯定写了点儿什么。”其中一人说。

“嗯?确实如此。‘玛丽安号的船员和领导都会对这封信的内容很感兴趣’。呃,真想知道是什么。”

“打开来不就知道了吗?”有人提议道。

“好主意。”胡克说着便撕开了信封。一张叠好的纸掉了出来。

胡克马上认出来是那张藏宝图,在其他人还没看清之前,他迅速弯腰把它拾了起来。可他没能瞒过奥斯尼普先生的眼睛,很快所有的水手都知道了。他们聚拢过来,把船长围在正中央。而船长意识到此时再无法瞒天过海了,动物们是不会放过他的,于是只好装成是自己的精心策划。

“兄弟们,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一点儿小小惊喜,”他说,“这是我几天前发现的。我知道如果那时就告诉你们,你们肯定会马上出发去寻宝,所以我想等到圣诞节过后再拿出来。如果我们还没过圣诞节就离开的话,圣诞老人会伤心的。我想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圣诞惊喜,这是我给你们所有人的圣诞礼物。”

人们立即爆发出一阵欢呼。“好啊!好啊!为胡克先生欢呼!为基德船长的宝藏欢呼!”

“现在我觉得,”船长继续说道,“我们应该收拾行李,今晚就出发。不能让任何人抢先得到宝藏,尽管它已经沉睡了一百年,可你并不知道它还会继续沉睡多久。我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多少张这样的地图。所以,马上整理行装吧。我们要和圣诞老人说再见了,别忘了感谢他带给了我们一段快乐的时光,以及所有这些可爱的礼物。我们得走了。”

水手们又是一阵欢呼,然后便纷纷回屋收拾行李去了。

“我猜,我们马上就能搞定了。”弗莱迪说。

“我想也是,”金克斯说,“他们已经把重组圣诞老人公司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圣诞老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啊,”弗莱迪说,“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把地图的事告诉他。”

“嗯。”金克斯回答。

于是,他们来到了圣诞老人的工作室,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

圣诞老人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还因他们的机智而感到快乐,同时,他看起来又是那么忧郁。“真高兴你们帮我解决了大麻烦,”他说,“水手们走了,我确实很高兴。他们都是好人,我很喜欢他们,可他们关于做生意的想法非常让人苦恼。我原先以为他们做事的方式也许能把这儿的工作变得简单一些,从某些方面上来说他们确实做到了,但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过去做事的方式。每个人都很开心,毕竟,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我觉得,不应该让他们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太不厚道了,骗他们花好几个月的时间跋涉千里,历尽艰险,只为了去追寻一些并不存在的宝藏?”

“不不不,”弗莱迪说,“我也不想这样。但是……”

“没什么可‘但是’的,”圣诞老人说,“你明白了,并且同意我的看法。我觉得,我们得告诉他们真相。”

“噢,可是,天哪!”金克斯反驳道,“对不起,先生,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做点儿其他什么吗?你怎么知道他们就真的挖不到宝藏呢?只要我们……”

“等一下!”圣诞老人叫道,“金克斯,你倒是给了我启发。真的,我有主意了!我们的纠结之处就在于,你们画的那张地图上并没有宝藏,对吧?如果我们把宝藏埋在了那儿呢,嗯?假如我驾起驯鹿赶到那儿去,在那儿埋下宝藏呢?那就没问题了,不是吗?”

动物们为这个计划感到很高兴。但到了实施的时候,碰上了点儿困难。他们在地图上把宝藏的内容都写出来了:四百磅金子,好几蒲式耳的珍稀宝石。“我很有钱,”圣诞老人说,“可也没办法凑出那么多宝藏来啊。事到如今,我猜我们只能安排一下了。最重要的是,当他们找到东西时,并不会感到失望。我会提供尽量多的值钱物件,让他们能安享余生。今天或明天,我就过去把东西埋好。啊——他们来跟我说再见了。”话音刚落,水手们沉重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响了起来。

“我们也不应该再继续逗留下去了。”罗伯特说。动物们站在院子里向水手们挥手道别。他们每人都用一只手提着装满了礼物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则挥舞着手帕,每向前走几步就回头和大家道别一次。

“我猜你说得对,”汉克说,“比恩先生可能非常担心我们,尽管圣诞老人说,他会给他写信道平安的。”

“对我来说,”亨莉埃塔说,“我倒是很乐意回去。我还要带孩子,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天知道我们的窝棚已经被搬到哪个州去了。虽然我的女儿玲是个好姑娘,可她并不是管家啊。虽然这些日子我们过得非常快乐,可从另一个角度想的话,我的本职工作对社会还是有点儿贡献的啊。希望你也这么认为,汉克。”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汉克回答,“我可不想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快乐——是的。这几个月来,我们成天只知道玩游戏、淘气、过逍遥日子。现在我们该冷静下来,开始工作了。”

“噢,你和你的工作,亨莉埃塔,”金克斯是唯一敢和亨莉埃塔顶嘴的动物,他说,“你让我一下就感到无精打采。偶尔放松一下挺好的。跳个小舞,唱段小曲,打个小滚或者别的什么,都对你有好处。你要做什么工作呢?”

“家里等着我们要做的工作多着呢!”她生气地说。

“当然,可回家的路很漫长啊。现在你干吗不及时行乐呢?别总绷着个苦瓜脸。”

“哼!”亨莉埃塔嘟囔道,“谁要听一只秃顶老猫说话啊!如果你……”

“噢,拜托,”汉克说,“别吵了。——听!水手们停下了,他们在唱《女士们,晚安》。”

歌声穿过寒冷的空气,飘进了他们的耳朵。在远处那白雪覆盖的甲板上,水手们一同将船长簇拥在中央。船长吹着笛子,带领他们歌唱。唱完之后,他们最后欢呼了一次,再次挥舞起手帕,然后转过身,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

弗莱迪把歌曲接了下去。“再见,水手们,”他唱道,

再见,水手们,

再见,水手们,

很高兴看你们离去。

祝你们快乐地向前滑行、滑行、滑行,

祝你们快乐地向前滑行,

掠过深深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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