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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生病

第二天萧霖在闹铃的辛勤工作下虽没有迟到,却恹恹地打不起精神,想到陈萧,就想起昨晚从他眼中读到的孤寂忧伤,以及那不知为何而闪动的点点泪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何会哭?难道真的有什么让他承受不住的事发生了吗?哎,不知道今早做的东西他会不会赏脸尝一尝……”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通,萧霖烦躁地揉了揉脑袋。旁边的杜小米看见她这副模样,用手捅了捅她,嘴里问道,“小霖儿,你怎么啦?从早上一进门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现在又一副分分钟想死的表情,看你对着教案本唉声叹气了半天,不会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了吧?”说完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萧霖见他如此说,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赶紧回道,“是的呢,有些工作在细节上安排的还不到位,正想着怎么处理呢。过几天又有我的公开课,真担心自己忙不过来。”听她这样说,杜小米一副“我懂你”的表情,伸手拍了拍萧霖的肩,边摇头边说,“慢慢来,会好的。”转身前还不忘赠送一张“上帝会保佑你的”的表情给萧霖。萧霖见他不再关注自己,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下午午休的时候,教导主任来到他们的办公室,给每个人发了一张请柬,萧霖看着手中红色的帖子,和其他人一样满脸好奇,就听老太太缓缓地开了口,“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这周末刚好是我50岁生日,本想着和家里人过过也就好了,可我儿子前不久回国了,他说这么多年没有陪我过生日,这次刚好赶上,说什么也要给我先办一场,让我热闹热闹。”说完,看着众人脸上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说,“所以,大家到时候一定要来陪我乐一乐。”不知是不是错觉,萧霖觉得她在说“一定”时往自己这里瞟了一眼。其他人纷纷表示一定会去,她也只好附和着说“好”。老太太走后,不知是谁说了句,“李主任的儿子真是大手笔,订得这家酒店可是全城数一数二的呀。”原本安静的办公室立刻热闹起来,大家纷纷八卦起老太太儿子,这时杜小米自然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萧霖自是不参与的,她独自坐在一边准备后天的公开课。一旁和大家八卦地正欢地杜小米看了她一眼,又和大伙儿聊了一阵,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透露完之后转身来到萧霖身边,用手在她面前一晃,萧霖抬头看着他,懒懒地说,“有何赐教哇?”杜小米嘿嘿一笑说,“赐教谈不上,我就想提醒你一下,刚刚老太太邀请大家的时候,眼神可是朝着你的。”说完向萧霖挑了挑眉,给她一个“你懂的”表情。萧霖愣了愣神,心下有些涟漪泛起,但还是故作平静道,“别再胡猜了,我还有事呢,你还是和他们去聊吧。”杜小米见她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好生无趣,再看看旁边那群人,觉得也没啥意思,便也放下八卦之心,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下午下班的时候,萧霖又意外地碰到了李主任,老太太和她同了一段路,走时又叮嘱她别忘了周末的生日宴,“萧老师,你别嫌我啰嗦,我也实在是想趁这个机会和你们年轻人多处处。”想着老太太最后这句话,萧霖的心下稍安了些。

回到住处,萧霖换好鞋,知道陈萧没有出门,估计他又会呆在房间不出来。回房间放下挎包,她便准备去收拾早上给陈萧做的早餐,路过陈萧房间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呻吟,隔着门扉,萧霖听的不是很仔细,又走近几步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断续地又听见几声,便再也没声了。萧霖心下有些担心,想到昨晚陈萧回来时的样子,明显沾了雨水,她轻轻叩了叩门,嘴里唤着,“陈萧,陈萧,你没事吧?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房间里面的陈萧正烧的迷糊,隐约听到有声音在叫他,却想不起是谁,嘴里却不自觉地答道,“没……事,我没……事……”许是烧得太久,嗓子有些干疼,没说几句就咳了起来。门外的萧霖听见他那如破喉咙般的声音和隐约的咳嗽,知他病的不轻,忙问道,“陈萧,你生病了,吃药没有啊?”里面却再不见回答。萧霖有些急了,之前陈萧订的规矩都给抛到脑后,一推门就进去了。陈萧虽是昏睡着,可因着生病,又口干的厉害,睡得并不踏实,隐约感到有人进来,勉强睁开眼瞅了一眼,待看清是萧霖,他便又昏睡了过去。萧霖看到床上眉头紧锁,两颊泛红,嘴唇干白的陈萧时,心下一惊,几步走到床边,当下也不管那许多,伸手试了试陈萧额头的温度,感觉很是滚烫。见他半截身子露在被外,隐约可见昨晚的外套,想他昨晚定是倒头就睡,再看他那不知是汗湿还是雨水淋湿的头发和一旁大开的窗户,多少猜到他感冒的原因。

萧霖先将窗户掩上仅留一道通风的缝隙,然后犹豫了一下,掀开了被子,替陈萧将外面湿透的衣衫脱掉。起初陈萧并不配合,在梦里还挣扎了许久,萧霖只得轻轻地哄着,“听话,脱了湿衣服你才会好,就一会儿,乖,别动……对,就是这样,乖啊……”慢慢地陈萧仿佛听见了似的,挣扎变弱了,就这样折腾了一会儿,待帮他把湿衣湿裤脱下,重新盖好被子,萧霖已出了一身的汗。她默默地注视了陈萧一会,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又去了趟客厅和厨房,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冲泡好的感冒冲剂和半杯白开水。陈萧被萧霖轻轻地唤醒,昏昏沉沉间,就着萧霖扶着的姿势喝了药,又被她喂着喝下半杯白水,然后就又陷入昏迷了。萧霖去厨房取出之前放进冰箱的敷袋,轻轻地放在陈萧的额头,梦中的陈萧正被燥热包裹着,突来的凉意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眉头也松了些。萧霖见他如此,心下稍安,但想到陈萧就这样烧了一天,需得看看医生才是,便取出手机,给大鹏打了个电话。直到大鹏来之前,她一直守在他身边,偶尔替他换换敷袋。

大鹏进到陈萧门口就见到坐在床边满脸关切和担忧的萧霖,见她如此专注的望着陈萧,连他进门也没注意到,只得故意发出几声咳嗽。门口的动静总算引得萧霖回神,当他看到大鹏探究的眼神时,不觉尴尬地低下了头,但很快就抬起头,见大鹏身后没人,问道,“你要带他去医院吗?他这个样子,恐怕不行啊……”说着又朝床上的人儿望了一眼。大鹏也来到床边,看了一眼,说:“不用,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了他的私人医生,应该很快就到了。”这时却听见陈萧低声呢喃着什么,不待大鹏有所反应,萧霖已俯下身,只听陈萧断断续续地叫着,“妈妈……不要……张阿姨……不要……”之类的话,言语间透着紧张和恐慌。萧霖虽听不明白,心下却猜测他定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不停地用手轻拍着他的胸口,口中柔声道,“没事的,没事的,只是做梦而已,醒来就好了,乖……”渐渐地梦中的陈萧安定了下来。一旁的大鹏自然也听到了陈萧的呢喃,他看着萧霖眉宇间流露出的不加任何掩饰的关切和温柔,心下转了几圈,突然感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便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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