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牛刚的判断,玲姐其实也是色厉内荏,她事先并不知道自己会来要人,不可能临时召回那么多高手,象胖子那样的角色顶多不超过三个,而他和玲姐又郑重约定了受伤即分胜负,便用上了赛马博弈论中的经典战术。
果然不出牛刚所料,对方的空间术运用得相当了得,自己这方面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好在玲姐还算遵守约定,这次惨剧并没有重演,不过即便如此,他的人还是留下了一条胳膊才离开擂台。
接下来三场战斗牛刚这边连赢两场,只输了一场,算上前面三场战斗,七场战斗中四赢二负一平,就是说即使张可舒和小小都不敌地方,还可以由他和玲姐决出最后胜负。
看着张可舒坦然地走上擂台,牛刚的眼珠子里立时布满了红彤彤的血丝,如同一头焦灼的怒兽般令人望而生畏,在他眼里,张可舒毕竟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黄毛丫头,让她去打擂纯粹是瞎胡闹。他打定主意,要是张可舒遇到危险,拼着和玲姐当场翻脸也要保证张可舒的安全。
玲姐招招手将张可舒的对手召到身边耳语了一番。众人不知道这个阴险的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纷纷怒视着笑意盎然的玲姐。
比试正式开始。
张可舒的对手是一名魁梧的中年人,用的赫然是空间爆破异能。
空间爆破异能的威力相当惊人,随着那人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张可舒周遭的空间纷纷发出一连串密集的小气爆。
张可舒集中精力,用这段时间领悟的对精神能力的掌控,死死地盯住那人的眼睛,对他展开了猛烈地精神攻击。
张可舒的精神力量十分强大,开发出来的潜能不到身体蕴藏能量的百分之一,即便是这百分之一的能量,也令对手很不好过。
那人的面色肃然,双手挥舞的速度逐渐加快,冷汗,从他额头的毛孔里沁了出来,像一条滑腻的小蛇般沿着鼻梁爬到了鼻尖上。
脑袋里像是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有若实质的精神力量就像一缕缕纯意识构成的冰锥,生生撕裂着他的脑髓。
他不由暗暗地在心头抱怨起来,真不知道大姐怎么想的,明明双方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偏偏吩咐自己不能伤了这个鬼丫头。
她的精神力量又不是一般的强大,只要自己的精力稍一分散,她的精神能量就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罗网般将自己的意识牢牢地包裹起来,自己的脑袋里就像被施了紧箍咒一般,除了和那些恐怖的“怪物”动手外,他还从未体验过这种非同寻常的痛苦。
张可舒自然不知道对面那个气定神闲的家伙,早就在心里把她的家人全都问候了一遍。她很想像罗江战斗的时候一样,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敌人,都倔强地抬起头,骄傲地挺起胸膛。
但是,这可以说是她第一次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战斗,能坚持到现在全靠那股想要找回罗江的强烈念头支撑着。
她较弱的身躯再也承受不住一个个气爆带出的能量波,筛糠似的颤抖起来,这还是间接攻击的结果,要是对手直接用空间爆破招呼她的话,以张可舒此时的实力,只怕要不了两个回合就要落败。
那人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眉头一皱,双掌猛地挥出,一时间,只见张可舒身周的空间奇异地扭曲起来,一组交替而出的连环气爆立时间在张可舒身侧掀起一股强猛的气浪。
张可舒嗡嘤了一声,娇躯一软,倒在了擂台上。
台下牛刚这方面的人马上红了眼,小天的死已经给他们造成相当大的刺激,要是再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姑娘家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掉,以后恐怕只有夹着尾巴做人了。
当下,几个年轻人不管三七二一,捏着拳头就要往擂台上冲,牛刚冷着脸拦住他们,淡淡地说道:“没我的话,谁再往前走一步马上逐出师门。”
“还是牛老眼光好啊。”玲姐再次舒展眉眼,浅笑几声,鼓掌道:“放心,那个小姑娘没事,我阿玲说话算话,保证还给你们一个活生生的大闺女。”
庄菁华看都懒得看玲姐一眼,急忙冲上了擂台,将张可舒一把匆起来,匆匆地回到牛刚身边。
牛刚搭住张可舒的脉腕探了片刻,将一股纯厚的能量输入她体内,不消片刻,张可舒便睁开了眼睛,她先是迷惘地看了看四周,迎上小小和庄菁华关切的目光时,呆滞的眼睛里终于恢复了些许神彩。
“我输了……”
憋了半天,张可舒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三个字,晶莹的泪珠如同一颗颗闪亮的珍珠,刷刷地从眼角落了下来。
小小用粉嫩的手掌捧起张可舒的面颊,扑闪着明亮如水的眼睛,天真的目光中透出令人心悸的决然:“大姐姐,你放心吧,小小一定给你报仇,把罗江哥哥找回来!”
小小的实力虽然不算太弱,无奈的是,这一场玲姐派出了实力比前几人都要强横的高手,而且小小的精神力控制者,并不适合这种檑台阵地战,最终还是落败了。
庆幸的是,对方总算留了余地,小小只是受了点轻伤。
接连两场落败,马上就轮到玲姐和牛刚进行最终对决。
玲姐提议先休场十分钟,牛刚无可无不可地接受了她的提议。
庄菁华本想对牛刚说点什么,一看到牛刚前所未有过得冷峻神色,静悄悄地站到了一旁。玲姐将大半个身子都埋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优雅地撑起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牛刚……
在凝重的令人几欲窒息的肃重气氛中,两人缓缓地走向了擂台……
“牛老……等一下,我认输。”
在还有一步便要跨上擂台时,玲姐忽然出人意料地叫住牛刚,笑盈盈地说道。
双方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玲姐这方的人都不知道“大姐”的真实实力,而牛刚的徒弟也从未见他全力出手过,紧张的心情中竟隐隐地参杂了莫名的期盼与激动,如今玲姐突然认输,实在是大出双方意料之外,众人面面相觑,表情比吃了黄连还要难看。
反倒是牛刚,似乎早料到玲姐会如此打算,从容地拂了一下衣襟,饶有深意地注视着玲姐妖娆的身形,不紧不慢地说道:“哈哈,老牛就知道你不是盏省油的灯,现在的确不是我们动手的时候,到了该动手的时候,老牛拼着这把老骨头,总不会让你失望就是了。”
庄菁华可不愿意了,怒气冲冲地指着玲姐,大吼道:“师傅,小天师兄不能白死,你一定要给这个臭女人点颜色看看,我们……”
玲姐也不动气,扭动了一下婀娜的腰肢,朝庄菁华抛了个媚眼,眉眼如丝:“喲,瞧瞧,都是姐姐的不是,让妹妹生这么大的气,生气可对皮肤不好哦,妹妹不知道吧。其实姐姐也喜欢每每这样的大美人,一看到妹妹姐姐我就想好好疼疼妹妹呢。”
“死变态!闭嘴!”张可舒年轻气盛,平时又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哪能受得了这股窝囊气,马上跳起来要和玲姐拼命。
牛刚只随意地挥了挥手,庄菁华就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了,难听的话竹筒倒豆子似的朝玲姐砸了过去。
“哎……没想到妹妹这么讨厌我,真让姐姐伤心哪。”玲姐话锋一转道:“不如你直接让你家老头子把我这个烂摊子砸掉好了,也省得姐姐我天天为这些破烂事操心。”
庄菁华顿时语塞,没人比他更了解老头子的脾气,他们现在没抓到玲姐的真正证据,光凭猜测告诉老头子她就是夜枭,任她说得天花乱坠老头子也不会下令对付玲姐。
更重要的是,华夏国是个讲证据讲法律的地方,玲姐在江宁又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如果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他们根本就没办法靠官面上的力量扳动玲姐。
张可舒冷眼旁观玲姐的表演,适时插了一句:“刚才我们已经说好了,如果你们输了就把人还给我们,现在你自己认输,可以让我待人走了吧,这么多双耳朵听着,以你的身份总不至于耍无赖吧!”
玲姐的注意力集中到张可舒身上,似乎对她颇感兴趣,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番,正色道:“不错,我是说过,但是我只说过如果我输了,就告诉你们他的下落。人,我肯定没办法交给你们,因为他已经掉进地底深渊了,所以小姑娘,我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天底下没有好男人,你还是可以让姐姐疼你嘛……”
“你……”张可舒又伤心又气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牛刚目如电闪,死死地盯住玲姐的瞳孔,寒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玲姐面色一转,哼了一声,道:“爱信不信,我玲姐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犯得着糊弄一个黄毛丫头吗!”
接着,玲姐将那天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听着听着,张可舒和小小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玲姐说得实在太逼真了,由不得她们怀疑……
小小不顾有伤在身,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就要和玲姐拼命。张可舒心头也是痛如刀绞,但她好歹也是成年人,明白这个时候不宜再动手,只有先回基地把这个噩耗告诉雷老大他们再想办法为罗江报仇。如果连她们也陷在这儿,恐怕罗江真要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张可舒死命地抱住小小,小小依然在她怀里拳打脚踢,看样子不和玲姐打上一场绝不会罢休。
牛刚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突然出手将小小击晕,深深地注视了玲姐几眼后什么话都没说,当先向出口走去。
“我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一定要替罗江报仇!”
张可舒走到一半,回过头狠狠地剜了玲姐一眼,郑重地说道。同时,她的心脏一阵抽搐,有一个虚弱哀怨的声音在她心头轻轻地抽泣着:“罗江,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得男人,知道吗,没有你,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我不会再爱上其他男人了,我张可舒活着的意义就是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