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不静,荆州城的夜晚,刘义感觉比白天还要热闹,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玉壶光转,凤箫声动,一夜鱼龙舞。不过他郁闷至极,因为牛育德睡不着觉,自己又被拉着强行“欢乐”去了。
“有什么好看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春风院里那个西方人应该正在争分夺秒,而你,拉着我到处乱跑!”刘义喋喋不休地抱怨。
“我再次以男人的名义鄙视你!”
刘义:“……”
“有你在真是太好了!”话是这么说,但这小子还是不想和刘义闹翻,立马又有了贴近的语气,他似乎心情不错,“还记得上一次来荆州城的时候,爹怕我走丢了,晚上就把我锁在客栈里面陪他说废话,简直是无聊死了!现在可不同了,有你在一起,他就放心让我出来玩了。”
“那是他爱你,为了保护你!”刘义没好气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我知道,但是……我待不住嘛,你知道的。”牛育德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很无辜,虽然明知道这小子的心性,那是博取人的同情心,刘义还是无话可说,本性如此,能有什么办法呢?
街上人来人往,而与白天不同的是,此时香风拂动,穿着艳丽的女子比白天多出了许多,刘义情不自禁又多瞄了几眼。
“唉——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人们,也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在这么一个物欲世界里,或许能够免俗的人已经变得寥寥无几。尘世的喧嚣,扰乱了人心灵深处的宁静;金银珠饰的味道,驱散了泥土的清香;艳丽的衣衫,淡化了花草的芳颜。人们再也找不到一个圣洁而不被玷污的乐土。当人老去之时,才会发现:它,在前方……”刘义禁不住悲叹。人,如今只能被奴役着,这是苍生的悲哀。
“什么东西?”牛育德不解道,他不明白刘义为何会发此言。
“我是说这些卖身的女子。”刘义示了一下眼色,牛育德朝她们望了望。
“卖身?”牛育德皱了皱眉头,“怎么卖?”
“呃……就是……”刘义想了许久道,“就是和今天白天看到的强拉那个黄头发的进去的那两个女人差不多,只不过白天我们看到的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你还是没有回答啊!”牛育德郁闷无比。
“怎么说呢,就是和你上床,现在的解释总行了吧?”刘义感觉解释得很吃力。
“那要不要钱呢?”
“当然要钱了,不然让你白睡啊!”刘义白了他一眼。
牛育德搓着小手,小声喃喃道:“两个人挤一张床,这么小气还要钱,这样的客栈谁去住啊,怪不得没有生意,要强拉人家进去……”
刘义:“……”
“好了,你拉我出来究竟要干什么,这么晚了,久不回去你爹会着急的,你看他这么爱你你还让他劳神费心,还有你娘,你对得起他们吗?天天就知道玩,没一个正业的。和我回去吧!”刘义依旧劝说,来到这个世界,重体力工作让他还没适应,等待恢复,他就想好好睡一觉,回去继续自己的种地生活,到时候牛二夫妇帮自己在村里胡乱找个媳妇,过完这一生算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荆州城……”牛育德撅着小嘴,很想多说些什么,但又想不起来,但是他忽然一指左边,“快看,那是什么?”
“什么?”刘义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家伙又好奇了,但还是忍不住一望。
人来人往,没有什么特殊的,刘义找来找去看不出什么究竟,不禁郁闷,转回头去想找牛育德问个明白。
“尼玛,人呢?”刘义这才发觉牛育德早就跑得没影了,惊醒过来,也是自己太大意了,总之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糟糕,这小兔崽子又要瞎搞!”
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小身影向某一方向奔去,想也没想,这肯定是牛育德,刘义赶紧追上去,要比耐力说不定比不过这小子,但短时间内比速度还是不会输的,这小子胆大包天,给他一把铁锹能把长城给挖了,出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一路行人繁多,牛育德身子小,很容易跟丢,刘义不禁大汗淋漓,心中大石头高高悬起,牛二夫妇都不在,这重担他必须得扛,决不能让这小子坏了自己的大事。
眨眼间看见了一座五层高楼,檐下大红灯笼高高挂,种种光映得满地红,相信这就是荆州第一高楼了,不过麻烦的是牛育德这家伙似乎钻了进去,刘义大叹晦气。
众多衣着华贵的达官贵人,正相互称贺着向着其间走去,左左右右,俊男美女,太婆老头,尽态极妍,看得人人眼花缭乱。
抬头,三个金色大字熠熠生辉,不过问题是刘义不识字,确切来说是不认识这个世界的字,再加上眼见着牛育德这小混蛋进了去,哪有闲工夫多研究,直接追了进去。
旁边的达官贵人,公子千金见这个穷小子扑了进去,都不禁皱眉。
楼内充满着兰花的香味,却不知从何而来,刘义感觉自己仿佛进了皇宫里面一样,眼中只见到一片辉煌,众多穿着华丽的人动作优雅地相互称道。尤其是柱子上那些古朴的图案,竟然是用黄金做成的。刘义四顾,桌椅门窗,满目璀璨!
一切的一切,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奢侈。
刘义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些金银珠饰只能作为某些人的玩物,这真是对它们的亵渎,最严重的玷污。
别看这一个个的道貌岸然,动作优雅,讲究气派,若是面对死亡,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大失风范?到时人人露出的只会是人最本性的,对万古不变自然法则的颤栗,而绝不会有如今的淡然镇定之态!刘义邪恶地想到。
但没能让他多想,他见牛育德这家伙上了楼,大叹晦气。
上了二楼,二楼显然比楼下更华丽一些,但晃了几眼,没见牛育德的身影,他只能继续往上爬。
一层一层地观过去,也没多少人注意他,不知不觉中,人已到了顶楼。本来,此楼便是越高越奢华,而第五层,却给了二人一种别样的感觉:典雅、古色古香。
能入五层楼的,只有荆州最有权、势抑或是实力之人,当然刘义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就想着把牛育德给揪下去,快点回到客栈向牛二交差,如今,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群人身上。
李梦龙身着青衫,一双炯目精芒四射,给人一种敬畏之意,而其对面一人,一袭灰衫,身背一把长剑,双目冰冷无比,如若两把利刃,摄人心扉。二人自然的散发出一种气势,让人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这种感觉让刘义感觉到很不舒服,相信这就是强者自然散发出来的一种力场,只要修为低于他,就会感到压迫,修为越高受到的压迫逐渐减小。
如果只有此二人,刘义还不会如此肯定眼前之人便是李梦龙,但一旁的李冷月让他明白了此人的身份。
此时的李冷月,已经没有了轻纱遮面,露出的一张绝世仙颜让五层楼上的绝大多数男人直接无视了除她之外的其他人。
瞄了几眼,刘义忽然发觉只要心里有事情,美女的力量也会减弱几分,他现在光想着快点找到牛育德这小子,没心思多偷窥,再说一个凡夫俗子,一个修为通天,来到楼上就已经被发觉了,那就不是“偷”窥了。
在楼内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牛育德,他躲在一根粗大的柱子后面,因为身形小,要不注意的话还真找不到,此时他正对着刘义做鬼脸,一脸得意,令人满头黑线。
“奶奶个熊!”幸好有美女李冷月作掩护,大多数男人都在关注她,要不然的话一开始就被一大波人给发现了,所以刘义赶紧过去要抓住这小子,快些离开,这里显然并非寻常之处,不是两人该待的地方。
不过这时出现了一个意外,一个长得奇丑无比,一直在瞄李冷月的汉子正好回过头来品酒,回过头来,看见了刘义和牛育德,顿时怒火中烧,心想你这个穷小子居然在老子“欣赏”荆州第一大美女的时候冒出来破坏雅兴,立时大吼一声:“来人!香雨楼的人都死光了吗?”
原来,这座楼叫香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