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我对着钱困困说,“救救我。”
“钱沫沫。”钱困困呆在那里,看着我不正常的样子,我挥了挥被赵亚安抓住的手,我说救救我,救救我钱困困。
钱困困走过来,想要把我的手从赵亚安的手里扯出来,但是她没有办法,赵亚安抓我的手抓得很紧,钱困困办不到,所以她开始用拳头用牙齿用脚等各种方式试图让赵亚安放开我。
“赵亚安,你放开我。”我说,但是赵亚安也铁了心的样子,他不放手也不说话,只是拽着我,只是拽着我。
我的眼皮很重,腿也开始觉得很软,我觉得我要死了,先是没有知觉,现在又是失去意识,我看着赵亚安,想说“你看,明明说的是你死了,最后死了的却是我。”这是不是很讽刺?
但是我没有说出口。
因为当我张嘴的时候,只有黑暗迎接我。
——我从一个故事里面睡过去,那么也就必然会从另外一个故事里面醒过来。
下一个故事是怎么样的呢?会不会还有利益熏心和不切实际?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哪一个瞬间,那一种心情,
会让人疯掉,
让人疯掉,
疯掉。
“我不想要再去那个医院了,但是我醒来的时候还是会是那里。”
这是我很长一段时间内身处黑暗的内心独白,我只是执着的不想要在医院里面醒过来,我宁愿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在殡仪馆太平间,我也不想再看到医院病房纯白的器材。
但是周围真的好吵,我能听到各种各样的人说着各种各样我听不清楚的话,他们有的时候在笑有的时候在哭,有的时候发起脾气来止都止不住,我感觉我好像来到了一个吵闹但是真实的世界里,然后我一睁眼,看到了微微发灰的墙壁。
我的旁边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姑娘,她惶恐地看了看我,往墙角缩了缩,我从床上蹭起来的时候她又向墙角缩了缩,我有些诧异的走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来,她的嘴巴里叫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拼命地抓着她的头发,我蹲在她的身边,抓住她的两只手,她抬头的那一个瞬间我从她的眼睛里面看到绝望。
是那种非常恐惧,非常绝望的,听之任之的表情。
我愣了一下,她就将我推开,我一下子倒在地板上,我摸了摸我的额头,记忆中那块乌黑的地方已经消肿磨平,就像完全不曾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