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痛啊？”天下的反应很大，立刻就抱住王欢，着急的皱着眉头看着他的手，一个劲儿的问“没事吧？”
我看着这样的天下，心中立刻就明白，自己的孩子不管是不是应该活着的，其实因为血缘至亲，心中都是疼的，就想我的孩子，不管时隔多久，只要一想起来我有过这样一个机会现在却一辈子丧失了，都会觉得这是我生命中无法忘却的巨大疼痛。
欢欢吃过饭之后，我和天下很艰难的把他哄睡着，他盖了很厚的被子，但是为了感冒好起来却还是流着汗在忍受，我说欢欢是能干的男孩子，欢欢要早点好起来。
等到他睡着，我就和天下坐在了客厅里，他沉默不言，直到手边滚烫的茶水已经变得有些凉了我才开口，我说天下，你把欢欢的病治疗的很好呢。
“主要是王晴没有时间照顾，要不然也不会让欢欢这么痛苦了。”天下说，我知道，王晴就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你和她……是怎么回事啊？”
“很简单的剧情，联谊，喝醉了，早上的时候知道自己惹祸了。”天下尽量把语言组织的很平凡，但是他脸上痛苦的表情让我明白，他在后悔。
“那个叫王晴的姑娘，一直都喜欢你吧？”我问他，后半句的内容是，不然她也不会这样受尽凌辱的为你生孩子了。
没有名分的，无关婚姻的，甚至付出的未必有回报的为一个人生孩子，就像当初我为了赵亚安怀了孩子一样。
只是因为很爱那个人，觉得体内有着一个留着彼此血液的生命是件多么令人感到幸福的一件事情。
我的问题很快的得到天下的回答，他点了点头，“是我对不起她。”
“你不爱她的吧？”
“我只爱小一。”
“那为什么不说清楚？”
“这种事情，说得清楚么？”天下反问我，“你也看到小一失去理智的样子了。”
“他如果真的失去理智的话，也就不会放你过来照顾欢欢了吧？”我问他，他立刻就沉默了，“你知道他一直很在乎你，觉得你身为私生子，一定会需要一个孩子，所以觉得自己对你愧疚么？”
“我知道。”
“所以呢？作为回报，你就给了他一个孩子？但是生孩子的人，却并不是小一吗？”
“这不是我愿意的。”
“我希望你能自己告诉我你想说的事情，而不是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我说，天下憋了很久，最后看了看欢欢睡觉的地方，“其实我又何尝不需要这样一个孩子？我的父母终日责备我，说我和小一在一起，超乎性别的相爱他们不介意，但是他们不希望我老了之后连一个为我养老的人都没有。”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将头埋在自己的手掌里，不让我看到他痛苦的表情，“但是我已经做错了，我没有办法，老天给了我这样一个孩子，我也试着不管他，在他的妈妈病重他也发烧感冒濒临死亡的时候我也企图狠下心来不管，可是……当小一要求我来看他我立刻就找借口答应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做不到。”
“这几年来我一直只给欢欢寄钱，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就在我见到他第一眼他问我是谁我说我是他爸爸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样一个脑袋有点大，胖乎乎的活泼好动，肯吃苦，肯盖很厚的被子的孩子，就是我的儿子，是我做错事却一辈子无法放下的寄托了。”
“所以，我不知道小一会不会原谅我，但是我必须对这样一个孩子好，因为小一还有别人，有如同你一样的可以安慰他来找我了解情况的好朋友，但是欢欢，只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