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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悲伤痛苦开始蔓延

我家和夏家只有二十几米远,为什么那时的我感觉会有几个世纪那么长。现在想想,那时的想象力真丰富。话说,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世纪?

世纪能轮回,爱情它能轮回吗?

我轻轻地敲了一下夏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妇女,看起来实在不像阿姨,我说和我妈妈比,我惹不住,叫了一声“姐姐。”

我看见她笑了,笑的很甜美,像小女生似的。任凭每个中年妇女听到别人叫自己姐姐时,都会有点热血沸腾,夏雨芬亦是如此,她欢快地要邀我们进去坐下。

母亲原本还想推辞,可看见我像小兔子一样欢快地蹦了进去,她只好不再说什么。

我向向阿姨礼貌地问了问,“我可以四处参观一下买吗?”

“可以。”她爽快地答应,又回过头来嘱咐我,“不过,我家有点大,你不要走丢了。”

“嗯。”我乖乖地应着,心里却等不及了。

夏家确实要比我想象中大许多,以前我看见的大花园只是她家的一小部分。

现在我迷路了。

我找不到大花园的路,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好比我站在独木桥上,前面是狼,后面是虎。

我急得快哭了。

这时一声悠扬的歌声从我耳间飘过,淡淡的,内含一点忧伤。

我顺着琴声,摸索到了它的源头处。

是他,我的“精灵王子。”

我发誓,那时侯,我实在不忍打扰他,可为什么偏偏那时是落叶季节。

落叶啊落叶,你为什么偏偏要挑逗我呢,落在我的鼻间,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恨死你了!我美好的精灵森林,被你一挑逗,我一震,震碎了。

我的内心有点心虚。

不过,奇怪的是,这次,他没有再问睡谁。

而是用陈述语气说到道,“是你。”

“不是我。”我快速否认。

“哎,正所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那时的我虽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他跟我年龄相仿,却能说出这么深奥的话来,实在佩服。

我鼓起腮帮子,鼓得胀胀的,我实在说不回去了。想了想,算了。好女不跟男斗,现在我才会这句话,这句话就是所有女性的经典独白啊!

过了好一段时间我们俩都不说话。

静若水。

还是我先打破这一沉寂,说:“你弹得真好听啊!”

“哦。”他回答,目光却还是滞留在他的琴键上。

我觉得他一定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孩,不喜欢和其他人交流。可是那时,我却又有一种想努力保护他的冲动,即使是死,也好不毫不犹豫。

我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感慨道:“真漂亮啊!”

我呆呆地望着我梦中的王子,又出了神。

在未来的路上,我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男孩,有比他漂亮的,可就是他让我永远无法忘却。真是他的容颜让我着迷吗?不是,我知道,其实是他身上那股让人流泪的气息。

可是他却说“虚伪。”

“虚伪?虚伪是什么意思?”我怀着一种孩童的单纯,这世间一切不良之词,都离我远远的。

幸好那时我不知道虚伪是什么意思,不然我一定会急得哭了的,不过晴天,你当时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呢?我望着你,是感觉你很漂亮,而并非这钢琴。

小时候的我,什么都可以原谅你,因为你看不见;长大后的我,也可以什么都原谅你,就因为我对你那无法控制住的爱。

他不回答,我就很快忘记,找到一个新的话题。

“那么“精灵王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语,眼神有些悲伤。

我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低着头,静默着。

他却突然开口道“夏—晴—天。”

一个字,一顿一顿地说出来。

我无法想象那时的他说出这句话有多么艰难,就像后来他对我说的一样。

他说:“小菲,我的一生为什么不再有晴天。”

明明是疑问句,可他却用陈述语句。

他的不再有晴天却成了我生命中永远的阴天,我怎么叫落菲,我应该叫雨菲啊!

阴雨菲菲,阴雨飞飞。

见他开口,年幼无知的我便觉得欢喜,伸出手,道:“晴天,你好,我叫叶落菲。叶,树叶的叶;落,树叶落下的落;菲,就是……”我抓抓后脑勺,一时半会还想不出什么词组,只能憨憨地笑“就是,就是你想得到的那个菲了。为什么一见面,看见你,我就觉得好欢喜啊!”

他并没有伸出手向我友好地我握手,我盯着他的眼睛望了望,是我最喜欢的蓝眼,他却没有望向我。?

我的内心一阵失望,夹杂着悲凉。

我还想聊些什么,屋里的母亲却唤我要回去了。我只能向他招手道别。我说:“我要回去了。”

我轻轻道:“晴天,很美的名字,我会永远的记住。”最后的我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因为声音小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夏阿姨还想挽留我,吃了晚饭再走,我当然想说好,但看见母亲那严厉的神情,我只能放弃了。

我问夏阿姨:“姐姐……”

我还没继续往下说,她就打断我,“叫阿姨就好了,你看阿姨这还有几条鱼尾纹。”

我乖乖的叫道:“阿姨,你知道晴天为什么不上学吗?”

我这一问,让全部人都陷入了尴尬气氛,母亲?只好尴尬地笑,我就这样被母亲连拉带拖地走了。

我穷追不舍?问妈妈,妈妈无奈道:“一个瞎子上什么学。”

“瞎子?”我的心像被什么深深刺痛了一下。

那时恶狠狠地在想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我不相信,晴天他不可能是瞎子他表现的一切都那么自然,他……”我说不下去了,哭着跑开了,最后只剩下我的呜咽声还在风中回荡。

夜晚,我房里的灯还亮着,听到妈妈的脚步声,“啪”的一下黑掉了。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进入我的房间,给我捏了捏被子,什么也不语,又轻轻地关上门走了。

那一刻,我的泪水浸冷了整一个夏天。

我亲爱的夏天,你这么可以骗我是瞎子呢?

我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跟你开这种玩笑,就像老天后来捉弄我们的一样。

这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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