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容纳三万余学子的地方自不会小,高低错落的建筑鳞次栉比,足有几千间之多,隐然一城之貌。道路两旁种满槐柳、竹林,学子三五成群聚在树下避暑、交谈,中间既有总角、束童子,又有弱冠、而立成*人,还有天命、花甲老者,无论是何年龄皆身穿统一穿着玄色方领长裾衣袍。
“呀!原来老祖宗在千年前的汉朝便发明出了校服啊!”不过王跃看着总是缺点什么,百思不得其解,故问郭宗林“老师,我观太学院内诸多同学,似乎缺少一些气质,但是学生思考许久,仍然一无所获。还请老师解答。”
“曾经的太学,聚集着这样一群年轻人;他们以天下为己任;满怀理想,不避利害;不畏公开反对朝政;敢于直面天子,上书献言。”郭宗林激情四射,不过转瞬间悲痛欲绝“而今,天子宠幸宦官,听信宦官谗言,对我士族党人实行党禁,而太学诸学生就是当初的党人的中坚力量。”郭宗林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说“党锢之祸时,宦官足足抓捕了一千余太学生,导致学子至今不敢畅所欲言,三缄其口。如今的太学生已经失去了曾经的阳刚之气。”
王跃见老师郭宗林一副忧愁的样子,心中不免也十分苦闷,心道古有先秦赵高,今有阿父十常侍。我华夏大地千年来的战乱迭起十有八九都是此等阉党作祟。
“郭师来了!看是郭师!”一个弱冠太学生大声吼道,神色十分激动。
话音刚落,就有人大呼“郭师?在哪?”一位而立成年太学生高声问
“郭师在此处!”又一弱冠太学生大声挥手叫到。
片刻郭宗林和王跃就被太学生们团团围住。太学生们热烈的与郭宗林交流着,一时间太学院内热闹非凡。
想当初郭宗林可是太学生的领袖。延熹九年,(公元166年)郭泰游太学时,针对当时宦官专权、肆行无道的腐败朝政,与贾彪等偕同太学生,大加挞伐,编顺口溜扬清激浊,褒贬朝臣。在他们的带动和影响下,一时朝野成风,“竟以臧否相尚”,致使“公卿以下”均惧其贬议而不敢登太学之门。可见郭宗林在太学生中的声望有多高。
“是宗林来了?”一个声音从一间房子中传了出来。随后走出来一个中年儒生。只见此人中等身材,面白短须,一派学者风度,宽肩细腰,骨肉均匀,脸上有着河西人特有的硬朗线条,一条秀气挺拔的鼻梁,略显丰润的嘴唇,容貌虽不是上上,亦是中上之选。不是马日鄲又是何人!此人关切的问道“宗林你不在并州好生养病,怎么来太学了?”
“某经过调养已无大殃。让翁叔挂念了。”郭宗林面带微笑“盖因想念太学中吾之诸友,又因近来无所事事,故而来洛阳太学访友。”
“原来是居家太久,出来散心。”马日鄲恍然大悟。“宗林何时到达洛阳?”
“刚到洛阳便直奔太学而来。”郭宗林道。
“宗林,你我已过不惑之年,精力,身体均不如而立之时。要早些歇息。今日就在我府上住下吧。”马日鄲热心道,转口对余下太学生说“今日宗林刚到洛阳,从并州到洛阳路途遥远,宗林已经疲惫不堪,应当早些歇息。还望大家海涵。”
“我等拜别宗林公,马大夫”诸太学生恭敬拜别,三两并列而散。
“宗林走吧,去我府上,一醉方休!”马日鄲高兴的拍了拍郭宗林的肩膀。
“敢不从命。”郭宗林也是非常高兴。对身后的王跃道“此乃当朝谏议大夫马日鄲。身兼太学讲经博士。”又转身对马日鄲道“此子乃司徒高第侍御史王子师之子,并州后起之秀也。被我收为关门弟子。”
“拜见马大夫。”王跃一脸恭敬。不恭敬?胡闹!这可是当代大儒!
“原来是被宗林兄誉为“王佐之才”王子师之子一同去我马府做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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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日鄲我们前面已经介绍过了就不在赘言,如今的马日鄲可不是日后的三公,只是一个太学中小小的讲学博士罢了。
来到马府,马日鄲与郭宗林在前并肩前行,不时交流些什么。而王跃则仔细的看着这座马府,几座回廊绕过植花草树木众多如同花园般秀丽的院子,抵达中央大厅。
郭宗林同马日鄲同进大厅,这种场合王跃当然知道自己不适合进去,便在回廊王跃细细的观察那如同花园般的小院。
那小院里真是美啊,不仅花卉众多,而且树木也不少呢。更令人惊奇的是小院中间竟然有一池荷花!
王跃从远处凝神地观赏荷花,远远望去,肥大的荷叶,绿汪汪一片,托着亭亭玉立的荷花,如绿纱托着红缎,漂浮在清澈平静的湖面上……
走近观赏,只见红荷托露,晶莹欲落;白荷带雨,冰洁无瑕。忽然想起了那篇流传千古的《爱莲说》,不由自主的哼唱起来: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不过还未等王跃将此篇文章全部偷袭下来便听见一人大赞道“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此句真是道尽天下正直。”
“来者何人?”王跃吓了一跳。毕竟这不是并州王家。这也不是不是自己的原创,至少在此时汉朝最是鄙视抄袭者。
“嘻嘻,公子为何如此小心?”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女子声音,似乎与王跃年龄相差无几。
“姑娘,为何人?”王跃警惕的问道,表现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么?”那女孩一脸嬉笑,“我就是这座府邸的主人”笑容更加灿烂。
“真的假的?”王跃满脸不信质问道。
“当然是假的了。”那女孩嗔怪的说道“这座府邸是我爷爷卖下的。”
王跃一阵无语,马府有这样的女娃娃真是够奇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