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院的童儿匆忙的跑来,满头大汗竟不顾着擦拭,急匆匆地跑到他们的面前,道:“二师父,不好了,七王爷来了。”
柳易听罢脸色马上一变,急忙站起身,向他们赔礼道:“实在抱歉,在下……”
“无妨无妨,我们也跟着去瞧瞧。”韩廉站起身,似乎是早就厌倦了这跪坐的姿势,迫不及待地掏出腰间的酒壶,喝了一口漱漱口。
前厅中,一抹艳丽的身影正在来回踱步,似乎是遇上了一个重大的麻烦一般。柳易上前行了一个大礼,“不知七王爷大驾光临,在下竟未曾远迎,着实是罪该万死啊。”
赫连骜这才停下自己的脚步,用手轻轻一挥,“行了行了,沈敬之呢?”
“王爷找在下何事?”沈敬之站出一步,作揖问道。
赫连骜一把抓住沈敬之的袖子,往门外拉扯,边拉扯着边面露紧张却又喜悦的表情。
“我方才在玉河中发现了一具尸体,快快快。”头也不回,径直地往他的马车方向走去。
沈敬之见他往他那金黄色的马车方向走去,问道:“王爷,难道你把尸体藏于马车之中?”
赫连骜一脸堆笑,指着金黄色马车身后,“不!我让随从又雇了一辆。”
来到这马车旁,一个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见这衣着服饰,倒是与墨香坊柳易穿着甚是相似,只是面色苍白,似乎是失血过多。
“墨君?”柳易脸上透露着悲伤和些许被隐藏着的恐惧,更多的是诧异。
赫连骜扭头问道,“你认识他?”
柳易行了一个礼,道:“是,这位是我墨香坊的第三位画师,墨君。一月前,他便出门游历,没想到竟失足落水了。”
沈敬之听罢,急忙问道:“你怎知这位墨君先生是失足落水的?”
“七王爷从玉河中打捞,怎不是失足落水?”
“是不是失足落水,待本王爷检查检查便可知晓了。”
柳易见状,便只好问道,“王爷此时回去府上定会消耗些时辰,不如将墨君的尸体搬回墨香坊,一来,王爷可以放心检验尸体,二来,我墨香坊也不必向王爷府讨要。王爷您看可好?”
赫连骜仔细思考着,看了看身旁的叶萧,叶萧正低着头不语,又看了看沈敬之,见他正埋头检查尸体,便道“那好,就听你的,来人!将尸体抬进去。”
船檐上,阵阵飞舞如水袖般的帷幔洁白透明,随风舞动,正如此刻那些人的心情一般,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暗藏涟漪。
“童儿,莫哭,你四师傅若见了,可又要犯心疼病了。”一旁一个梳着单髻站在柳易身边的男子安慰着哭泣着的小童。
韩廉靠在一旁的窗户上,看了一眼叶萧,又懒懒地问道“不是说有五位画师么?里面躺着一位加上你们这么几位,也总共四位。”
安慰着小童的那个男子向着韩廉作揖道:“还有一位是墨君的娘子,她得知墨君失足落水的消息后便心疼病发作,如今正躺在榻上休息。”
此时,正在房内验尸的赫连骜此时跑了出来,脸上苍白地就像一张白纸,半晌,他面无表情,眼神涣散,缓缓地说道,“给本王准备笔墨。”
柳易见罢,立刻准备了笔墨递了过去,他缓缓接过笔墨,又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王爷,笔墨准备好了?”沈敬之头也不抬地问道。
赫连骜面如白纸,默默地捧着笔墨,站在沈敬之的身旁。
沈敬之嘴角一抹微笑,他放下手中的刀具,扭头道:“王爷,如今您看到了真正的尸体,还敢不敢学这验尸之道?”
赫连骜听罢,突然打起了精神,白着唇道:“有……有何不敢?”
沈敬之满意得点了点头,“那便请王爷好好记录。”
门内,二人紧张得进行解剖,门外,却安静地只剩下风吹帷幔的声音。
“墨君现在何处?”正在众人都在想着各自心中事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较弱的女人的声音,这声音如同润物细无声的落叶一般轻轻地打在了他们的耳边,动听且迷人。
青灵将手搭在身旁的围栏之上,缓缓地向他们的方向走来。“大师兄,墨君身在何处?”
韩廉一把扶起她微微欲倾的身体,指了指他们面前的这个房间,“此刻正在验尸。”
“不是说失足落水而亡吗?”青灵双眼有些迷惘。
叶萧上前道:“这一切都要等验尸结果,青灵姑娘,你是否认得此画?”他走到她面前,将之前收在怀里的画重新展放在她的面前。众人一阵诧异,就连青灵也是一阵诧异。
“这……”青灵仔细得端详起这幅画,道:“这似乎是出自墨君之手。我似乎见过一眼。”
“如此……”叶萧还想问些什么,便韩廉打断,“如此多谢了。”
韩廉将叶萧拉过一处,轻声在他耳边以只有他俩能够听到的声音讲道:“此时蹊跷,切勿轻举妄动。”
叶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正在此时,门被推开。赫连骜一脸苍白地走了出来,他狠狠地将手中的笔墨扔给了一旁的叶萧,便径直冲向岸边吐了起来。
沈敬之满脸浅笑,看了赫连骜一眼,便向叶萧作揖,道:“大人,验尸完毕。”
叶萧将手中的笔墨整理好,道:“敬之辛苦了。”
沈敬之听罢,脸上的笑便又加深了几道,“大人,辛苦的是七王爷才对。”说罢,他对众位画师作揖道:“各位久等,墨君先生确实是失足落水的。”
“如此便多谢沈先生了。”吕栩作揖道,“不知,墨君的尸体,我们是否可以收回,我等也好早点让他入土而安。”
叶萧抱拳道:“如今查明真相,墨君先生的尸体,我们即可奉还。”
“多谢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