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设计,你要画到什么时候啊。”乔抬头看着巨幅黑板,这黑板在阴沉的灯光下,黑黝黝的仿若无底的洞穴。
说到这,天鹅就来气,也忘了该顾忌的东西,灵活的窜上椅子,抓起笔刷狠狠地涂着版面,“谁知道啊,天亮之前吧!”
“嗯?”乔皱了下眉毛,看着手中的设计稿,霍然一笑,“我帮你吧。”
“什么?”天鹅脑袋里突然浮起,乔斯拿着笔刷在一片空白的世界里,沾染鲜血,到处鬼画符,他的嘴角还勾画着天真,幽绿的眼里却满是残忍,他突然转过来,露出被血红掩盖的另半边脸,被模糊的那只眼,空洞得让人胆寒心颤,我帮你吧,脑海中的乔斯这么说着,即使跌倒了,还像天鹅爬着过来,沿路留下血迹,我会很小心很温柔,像对待爱人一样…
“喂,你看我画的。”乔斯从后面拉拉天鹅的衣角,想让她看下自己画好的图案。哪知道,天鹅
竟然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惊悚的尖叫了一声,向后倒下。乔斯没有预料到,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开,等想接住天鹅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消失了一天的花桃舞,适时出现,单手接住了轰然倒下的天鹅。
乔拎起的心放下,庆幸的同时不禁有些懊恼和失落,暗骂见鬼!他不知道,天鹅脑袋里的鬼正是他的化身。等他多年后知道真相,世易时移,却不能再如己愿地点着她的头,笑着说:胆小鬼。
原来他的黑色眼睛里,有些暗红转动,白天在眼镜后,看不清楚。天鹅想着,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挣扎着爬起来,脑袋里闪过另一双浓墨重彩的瞳孔,他的黑就纯粹得多,不对不对,怎么会想到他。天鹅摇摇头,再度爬上椅子,躲在黑板前,不想再理会脑子里混乱的东西。
“喂,你就看看我画的咩?”乔嘟着嘴,翘起的朱唇上都可以挂上小油瓶,却没有再拉天鹅的衣角。
“啊?哦。”天鹅深呼吸了一下,把刚刚臆想出来的乔斯抛在脑后,侧头看向乔斯,几笔描摹出来的花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乔斯的画,虽然只有几笔,但显然比她为了勉强应付画出来的好多了,至少有着不可言语的灵气。那层层叠叠的花朵,惟妙惟肖,即使是天鹅这种对植物没有造诣的人,也可以一眼看出这是一朵牡丹花,一朵‘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的牡丹花。
好花!天鹅有些自惭形愧,看来自己拿手的还是那耽美的18X动画片,其他的还是登不得大雅之堂。“嗯,很棒。”发自内心的感叹。
“我以前想当一名画家呢…”乔声音由兴奋到低迷,拿起其他颜色的笔刷,继续画其他的图案,但没有对未说完的话进行补充。而花桃舞出场到现在也没有一句话。
沉默充斥在冗长的过道里,天鹅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明所以,所幸一心一意完成板报。
‘嘚嘚嘚’不同于笔刷的粉笔写字声,让天鹅惊醒,转头发现是一直沉默不语的花桃舞,拿着粉笔正在画好的边框里,专心致志复制着设计板上的字,无框镜片上反射着流光。
他的字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很唯美的花体字,反而有些龙飞凤舞的潦草。不过还是很好看啊!果然人不可貌相,就像…天鹅的脸有点热,刚刚那个男生一只手就接住她,‘庞大的体重’了。在他怀里也可以感受那瘦弱的修长身姿,没有看起来得那么无力。可以作为腐系的新题材呢,深藏不露的小受,牙麦呆~
说道腐漫,天鹅已经从事这行三年了,从小就喜欢动漫的她,画画入门并不是很难,开始时就只是重复得画着一个人,等醒悟过来,想学其他的才发现似乎画画天赋,在学人物画时已经用光了。而三年前,天鹅无意的进入一个耽美论坛,则正式开启了她腐系生涯。
严格来说,她并不是爱上腐,才开始画腐漫的,而是她无意间上传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画,是有着,关于在前期永恒作为天鹅纸中人物的画。那个被自己描绘千万遍的男子,熟练到只要一个心思,闭着眼睛,他的眉眼就能跃然纸上的人物画。
那幅画,在论坛上引起轩然大波。追捧,赞扬,鼓励,灯光,掌声,这些曾经熟悉的东西,让天鹅有种恍然隔世的感动。她发现在虚拟的世界中,她可以以自己的力量,做回以前那只骄傲的天鹅,做回那个开朗活泼、敢爱敢恨、金光闪闪的天鹅。
所以在后来论坛副版主的私下邀稿时,她第一次在十年前那场变故之后,潸然泪下,笑着答应了,顺道可以偷偷地赚一点钱买甜食,当然也和那位副版主成为了好朋友,不超越自己现实底线的好朋友。当然论坛还有一位正坛主,天鹅也很经常跟她聊天,不过每次聊完之后天鹅都会觉得人生观、世界观被整个颠覆了。==
辉煌持续了两年,天鹅在网络上混得风生水起。即使从不言自己的人和生活。但大多数的追捧者,都把她当成是住在城堡的公主。天鹅既不认同也不反对,总是一笑而过。而这笑容的苦涩只有她自己清楚。
但是一年前,那个该死的贾汝儿。不知道经过什么途径,知道了天鹅是XX耽美论坛的首席画师。以把她的真实资料,包括一切的资料,毫不保留的发到网上为威胁,要天鹅帮她做事。也是从这时候,贾汝儿和天鹅的关系开始密切起来。除了‘**掳掠、打砸抢烧’之外,天鹅没少替贾汝儿做事。
其中最扯的是,陪着其去XX美容整形医院做那个啥啥的来着的隆X手术。
天鹅不是怕在现实中被人发现画腐漫,甚至是18X的腐漫。这是人的一种爱好,不可厚非,谁也管不了谁。但是她害怕网上那些爱慕和肯定会消失。不是爱慕虚荣,只是怕没有地方保留原来的自己。
“大功告成!我们还有事就先走啦。”乔斯放下笔刷,拍拍手上的灰尘。和早已完成填字工作的舞火速离开,事态紧急到没有来得及等天鹅道别。
天鹅才发觉的确黑板报已经可以竣工了,时间还不到九点半。应该感谢他们呢…嗯无私的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