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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色石珠

次日,燥热依旧。

难得睡了个好觉的杨木直直的伸了个懒腰,在这漫天黄沙的贫瘠之地,倒也显得悠闲自在。

“这珠子真是个宝贝!”

杨木从怀里拿出一个如同核桃般大小的血色石珠,平凡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他有种感觉,这珠子不是死物,有灵,而且对自己没有恶意。

“白天燥热时,这珠子散出阵阵凉意,到了夜晚阴冷时,又发出滚滚热气,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珠子,居然有这等功效。”

惊喜之余,杨木也不禁开始疑惑起来,在这大荒生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样神奇之物,但是这次准备离开大荒,这珠子就主动出现了,若是巧合的话,倒也说得过去,可若不是巧合的话,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杨木坐在迎风巨石后,单手把玩着血色石珠,眼神却虚无缥缈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杨木就开始怀疑涛叔的身份,不是说杨木对涛叔有了恶意,而是杨木觉得,涛叔恐怕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在杨木面前,涛叔一直冷漠,寡言,平凡不已,但就是这样的太过平凡,却露出了些许马脚。

“涛叔,你曾言,世上有仙,能腾云驾雾,有神,能翻江倒海,有魔,能杀戮万城,有妖,能迷惑众生,有灵,能神通灭道,有鬼,能附着万物,普通人,哪里能知道如此多的知识,况且,你一直扮演的,不过是个和我一般,终生生活在这漫漫黄沙之中之人罢了,只是不知你,是仙,是神,是魔,是妖,是灵,还是鬼,我能确定的,只是你不是我等凡人罢了。”

杨木有些落寞,不是因为涛叔的不告而别,而是因为涛叔的身份,朝夕相处之后,换来的,却是更多的陌生之感,他甚至怀疑,那血色石珠,是不是涛叔赠予自己的,想到此处,杨木看了看手中庞若果实一般的血色石珠,内心有了决断。

小心的将石珠放入兽皮大衣内,感受着那贴近肌肤的凉爽之感,杨木目光坚毅,起身再次消失在漫漫黄沙之中。

…………

暂且不说杨木的漫漫黄沙行,同样在这大荒某处,有两道身影,也在顶着黄沙艰难前行。

远处看去,两道身影一高一矮,都披着厚厚的大衣,只不过模样却比杨木那种原生态的沙狼兽皮大衣要好看得多了,高的一人身穿白色貂皮大衣,只不过在这等地方,也白色的貂皮大衣却显得有些肮脏,在他背上,还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大包袱,显然这人根本就没来过大荒,模样倒是年轻俊俏,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不过那苍白干裂的脸和嘴唇,却生生破坏了这种美感,他低头抿嘴,面无表情,呆呆的跟在身前那道显得有些矮小的身影,呆滞的眼神时不时的闪过一道恐惧的目光。

在这俊俏青年前方的矮小身影,是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老者,想来应该过了耄耋之年了吧,满脸的皱纹就像一层层风干的老树皮蜷缩在一起,明亮的眼睛随着眼眶的凹陷深深隐藏在那些皱纹之下,只露出细小如同银针般的眼缝,花白且稀疏的头发整齐的盘在头上,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那闪亮的秃顶,显得有几分可笑,身穿紫色连体长袍,其上绘有五毒之物,本是慈祥老者模样,身着这种衣服,却显得有些诡异和阴毒了。

与杨木漫无目的的行走不一样,两人中的老者,时不时的从怀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破旧羊皮纸,时而观察天上太阳,时而看看地图,时而沉思,一走一停,速度虽说缓慢,但从老者的脸色来看,他们的目的地恐怕就要到达了。

“许回,坐下休息一会儿。”

老者说话了,仿佛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在这漫漫黄沙风声呜呜之地,更是显得细小不已,但令人惊奇的是,身后那位青年人却是言罢身停,直接坐在这黄沙之上,接着将身后包裹取下,拿出兽皮所做水袋,恭敬的递给前方老者,而青年人的脑袋,却是始终不曾抬起过。

老者接过水袋,嘴里轻“嗯”一声,表示满意,也直接坐下,打开水袋,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咕隆!咕隆!

也不是老者喝水的声音还是青年人吞口水的声音,此刻响起。

老者一愣,随机哈哈大笑,显得很是平易近人。

望向青年人,老者露出慈祥笑容,说道;“想来是很久没进清水了,来吧,这半袋清水,就给你喝了。”

青年人闻言,浑身一颤,好似惊讶,又似激动,缓缓抬起苍白双手,接过老者递来的水袋,至始至终,也没有抬起脑袋。

老者微笑点头。

“此事了,许回,我给你自由。”

青年人许回身体又是一颤,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接着,便是久旱逢甘霖。

“为了这藏宝图,武林这几年腥风血雨,死伤无数,却是被我钱森得到,想来是我钱森天命所致,时来运转,此番造化若是能成,修真有望,到时,我钱森,也是仙人,这五毒门,也要由我来做掌门,这武林至尊,非我莫属!。”

老者钱森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羊皮卷,面色红润,身体微微颤抖,激动不已。

“凝气丹!此藏宝图上,有仙人遗留凝气丹一枚,服用者,只要是凡人境先天巅峰之人服用,就有七层把握进入凝气境,到时用气杀人,隔空摄物,这区区武林中人,哪个又是我的对手,就是武林盟主那厮,我也有可能将他击败,虽然我的修为现在不过是先天中期,但服用此丹,也有五层机会,如此说来,当真值得一拼。”

想到此处,老者下意识的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青年人许回,沉思起来。

“此人是武林世家许家少主,若是凝气能成,倒也不惧许家,可若是不成……”

老者缓缓将羊皮卷放入怀里,细小的眼睛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此人已知我有藏宝图,若不是此人话多嘴杂,我也不会用那等极刑,虽说我是邪派中人,但也不是嗜杀之人,罢了,此事成与不成,这许回之命,我都要收走,至于先前曾言放他自由,不过是一时兴起,做不得数。”

想罢,老者钱森缓缓起身,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对许回说道:“继续走吧。”

许回闻言,默不作声,低头将包袱背起,默默跟在钱森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再次行走起来,不一会,就消失在黄沙之中。

……

再说杨木,在这黄沙之中,虽说没有钱森那般有清水止渴,但时不时遇上的沙狼和小兽也解决了杨木的食物问题。

“已经离开家这么久了,何时才走得出这鬼地方了啊。”杨木坐在沙地之上,拿起一只不知名野兽的腿,狠狠咬下,带走一大块血肉,嘴里含糊不清的喃喃道。

离开的时间杨木已经不记得了,距离上次石珠事件已经过去几天了,杨木举目四望,还是同样的黄沙和贫瘠,要不是涛叔曾说过,这片黄沙之外,是数不尽的繁华和热闹,杨木甚至都会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根本就是这样的。

“涛叔曾说,只有将修为修炼到先天境界的人才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使得身体能够在这流沙之地不会被吞噬,我的修为,已经是先天巅峰,这都全靠涛叔细心教导,只是不知,涛叔修为几何,他曾言自己也是先天巅峰,可我不信,若是同等修为,我定然有所感知,可结果却是,涛叔在我面前,竟犹如不存在一般,丝毫感知不到,可我却能听见涛叔说话,问道涛叔气味,看见涛叔模样。”

杨木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可思议,而自己的存在,涛叔却是闭口不谈。

“我从哪里来,我的父母是谁,涛叔,我是谁?而你,又是谁!”

杨木烦躁的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二十年来,杨木第一次有这种想知道一切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使人愤怒,使人泄气的同时,又给了人目标和动力。

渐渐的,杨木自己也模糊了,他知道,只要找到涛叔,这一切都可以明了,可若是他的猜测是真的,涛叔是仙人,那么,这一切,却又显得有些遥不可及了。

“仙人……”

杨木喃喃道,而在他不远处,两道模糊的身影渐渐出现,在阳光的扭曲下,像极了腾空飞行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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